好不容易把院子里的死物清理干净了,这池塘的水位,几乎要没过了池塘的边缘,冷平生挠挠头嗤笑一声,这两个还真是干大事的人,自己这小池塘差一点就装不下了。
一桶桶的挑着井水,冷平生冲刷地面,企图让院子里的血腥味变得淡一些,可冷平生又不敢放太多的水出来,不然通过王府内的排水通道,流出王府去被别人看到,就不太好了啊。
伸了个懒腰,冷平生捶了捶酸痛的老腰,这才拎了二三十桶,地面还没湿一半呢,自己还真是好久不锻炼了,老胳膊老腿的动不动了啊。
“王爷,晚饭已经做好了,先过来吃点东西吧。”
珠儿看着只穿内衫,并且此刻经过辛苦的劳动,内衫早就已经被汗水浸透,隐约地勾画出精壮腰身的冷平生,突然红了脸。
汗水仿佛是深山幽谷间消融的春雪,拧成一股股的从他的脸颊滑落下来,以往的冷平生太过冷冽高傲,宛如常年封冻的雪山一般,让人不可靠近。
可今天的冷平生,虽然下命令杀了除她以外的所有下人,但珠儿就是觉得,冷平生带着一股格外诱人的气息,让她的内心躁动不已。
看了一眼小脸通红的珠儿,珠儿其实长得不错,虽然没有多么出众,但是珠儿是属于那种耐看的类型,而且对他也很忠心。
而珠儿现在这个样子,很明显的就能够看得出来,珠儿现在喜欢他,如果利用好她的话,以后的争斗之中,自己会轻松的多。
从某些方面说,冷平生现在利用珠儿喜欢自己的感情,和以前冷平生企图利用迟未晚的想法,并没有什么区别。
但现在,冷平生已经明白了,有些东西并不是能够被利用的,所以他要悄无声息的,打消珠儿对自己的想法才行。
“嗯,有时间去将军府,替我看看晚儿现在的状况,让他多添点衣服,病了我会心疼的。”
着重的表现了自己对于迟未晚的关心,冷平生想让珠儿意识到,自己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都只会有迟未晚这一个,陪伴一生的爱人。
珠儿是个聪明的人,听到冷平生的话,自然就把冷平生想要表达的东西,理解个八九不离十了,立刻收起心中的悸动,珠儿一脸恭敬的低下头,静候冷平生的离开。
等冷平生的脚步声消失不见了,珠儿才睁开眼睛,慢慢的直起身子,苦笑一声掩饰自己内心的悲伤,珠儿的眼眶突然间红了起来。
赶快去井边打了一桶水,珠儿将冰冷的井水,洗了几把脸,那刺骨的冰凉似乎要穿透她的肌肉骨骼,将她的整个人都冻住才肯罢休。
不过,这刺骨的冰冷,倒也是让珠儿冷静多了,让她认清了自己的位置,她只不过是,王府的一个下人罢了,不应该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突然间感觉到脖颈上一凉,珠儿抬起头看着,不知何时起变得黑沉沉的天空,落下了细密的雨滴,让珠儿原本变得好了一些的心情,又立刻阴沉了下来。
怎么了,天气突然都变得坏起来了,是在嘲笑她的不自量力,招致而来的失败吗?
同样的天气,却引导了不一样的情绪,有人悲伤,有人担忧,有人思念。
刚刚走出院子没有多远,冷平生突然感觉到雨水掉落在身上,皱起了眉头,怎么会下雨了,无论是倾盆大雨,还是淅沥小雨,总之这个院子里的血,都会被冲到王府外面吧。
到时候,可是非常的让人头疼啊。
不过想到自己拎了那么多桶水,也不如这一场小雨管用,冷平生还是无奈的露出了一个笑容,大自然的力量啊,真是让人无法抵抗。
随便吃了几口饭,冷平生让珠儿找出王府里所有没用的被褥和衣裳,全部堵在王府的排水口里,衣服好歹能起一个过滤的作用,不过如果这样那些血还能流出去,并且被其他人注意到的话,那他也没什么办法了啊。
而且他现在还有一个更加棘手的问题,他需要知道徐子陵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而且或许也不是徐子陵本人出的事情,更像是尢芜出了什么事,不然徐子陵是不会突然之间来攻击自己的。
这点信心冷平生还是有的,因为他们两个毕竟是同生共死过的死党,不可能因为自己而去出卖对方的,所以徐子陵过来找自己,更有可能是想要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帮助。
可是,尢芜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呢,这让冷平生非常的头疼,作为冷裂用来控制徐子陵的手段,尢芜是不可能受到任何实质性的伤害的啊。
否则的话,徐子陵那么重视尢芜的人,不会对冷裂产生什么憎恶吗,冷裂就不怕徐子陵到时候暗害他?
或者还是说,冷裂现在已经不信任徐子陵了,难道冷舒在背后又做了什么手脚,挑拨了冷裂对于徐子陵的信任?
可是冷舒为了帮助自己的人进去,已经损失了一个内应,应该不会再没有任何回报的情况下,就让自己失去这枚棋子才对啊。
太多的问题让冷平生头疼,叹了口气冷平生决定,今天夜里偷偷潜入冷裂府里看看,虽然冷平生已经告诉了冷舒,让他去查一下冷裂府内发生了什么。
但是想到冷裂可能和冷舒之间有什么奇怪的交易,冷平生还是决定自己亲自去看看才放心,找到张北和楚月河,冷平生如果要离开这里,至少也要让他们知道才可以,万一有什么情况,他们还能应付一下。
“两位前辈,我今天要去冷裂的王府里,探查一下以前插入其中的一个内探,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所以今天如果有什么其他事情,就麻烦两位了。”
冷平生拱手,朝着张北和楚月河两个人鞠了个躬,然后看两个人并没有什么反对的样子,才转身打算离开屋子。
“今天的风还真冷啊。”
冷平生飞身从王府内出去,一身夜行衣在原本就漆黑的夜色里,根本捕捉不到踪迹,头发被他卷起来扎到身后,古人哪里都好,只是这头发,实在是让冷平生有点受不了,干什么都拖拖拉拉的。
烈烈的寒风吹动着冷平生的衣衫,晚上的雨虽然不算很大,但是打在衣服上还是有一种潮乎乎的感觉,让冷平生有点不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