赌着气给迟未晚扒下衣服,徐子陵看到迟未晚背上的纱布,毫不迟疑,掀起一个角,一把直接扯下来。
毫无预兆的疼痛,让迟未晚浑身一阵痉挛,剧烈的颤抖起来,死死咬着下唇,依旧没有忍住,轻哼出两声,而后赶紧憋了回去。
“你下手轻些。”冷平生瞥了徐子陵一眼,走到迟未晚身边,见他双眸紧闭,嘴唇泛白,满头大汗,几乎打湿了两鬓碎发,不由心生怜惜,手背滑过他的侧脸,为他擦去成串留下的冷汗。
“哼。”徐子陵冷哼一声,将这破烂的纱布扔到一边,那样子显然是对冷平生怀恨在心,都报复在迟未晚身上了。
“过来”,冷平生摆摆手,示意那青楼的小宦来自己身边。
小宦看了看徐子陵,见徐子陵没有什么表示,才蹑手蹑脚的走到冷平生身边。
看着他这唯唯诺诺的模样,冷平生伸出手刚要碰到他,那小宦立刻受到惊吓似的,跑到徐子陵身后躲着,不敢再出来。
“罢了,我还是自己去吧。”冷平生叹息一声,他原本是想要让小官将手巾沾湿,擦擦迟未晚头上的冷汗,却不料那小宦居然如此怕人。
“你可别吓尢芜,他胆子小,不禁吓的。”徐子陵一边处理着迟未晚身上那成坨的草药,另一边将尢芜挡在身后,嘱托冷平生一句。
“尤物?”冷平生一愣,这孩子怎么会叫这个名字,长相平平不说,这个性子也是怕人的紧,跟尤物怕是没有半分关系吧。
“不是你想的那个尤物。”徐子陵瞪了他一眼,知道冷平生是在说尢芜的长相,心中不悦,给迟未晚治病的时候,下手也就不自觉的重了些许。
“呵,倒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冷平生重新坐回床头,给迟未晚擦着额头上的汗渍,静静的看着迟未晚皱眉颤抖的可怜模样,没有过多的表示。
徐子陵的动作很快,处理好冷平生的伤势,就洗手走了出去,带着尢芜一起,到屏风外面恩爱,虽然尢芜并不怎么愿意。
“王爷……”过了许久,迟未晚才缓过来一点,声音嘶哑,发丝凌乱,面色苍白,倒是有了几分娇媚,不过这样的美丽,冷平生不怎么喜欢。
“好好休息吧,别说话了。”给迟未晚盖好被子,冷平生坐在地上,靠着床头,在迟未晚一转头就能看到的地方,闭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是。”迟未晚张张口,还是选择听冷平生的话,闭上眼睛没多久就睡了过去,他原本就很累了,身体的伤痛让他在睡梦中放心的痛哼,一遍遍的唤着“阿生……”。
“冷平生,你知道他的身体已经被你毁了吧。”等迟未晚睡了没多久,徐子陵站在屏风旁边,小声的说道,生怕吵醒了迟未晚。
“恩,所以才要你治他。”冷平生叹了口气,把他胡乱摸索的手塞回被子里,却不料迟未晚抓着他的手,根本不放。
“如果我也治不好他呢。”徐子陵正色道,他非常清楚,迟未晚的身体已经透支的差不多了,如果要治好迟未晚,必须要花大力气,他要确定自己救迟未晚是不是值得。
如果把迟未晚救回来,冷平生改了主意,那徐子陵还不如放任他去死,也省得再受这活罪。
“那我就再去寻别人。”冷平生没有丝毫犹豫,人多少也算是他伤的,他有责任把迟未晚治好,但接不接受迟未晚,他还没有想好。
怎么说,一个人突然穿越到另一个人的身体里,发现有这么一个对另一个人死心塌地的人,一个人就应该替另一个人报答他吗?
自己现在对迟未晚,并没有什么情爱方面的考虑,最多也就是补偿一下冷平生对迟未晚的伤害罢了。
“可你要知道,有些伤,不是丹药能医好的。”徐子陵看着冷平生,这位昔日好友,十分清楚冷平生现在这种不负责任的想法。
“我明白。”冷平生叹了口气,他知道自己这样做,好像就是现代小说里所谓的渣男吧,不过他还能怎么做,谁给他一条路?
让他立刻就爱上迟未晚?
有可能吗?
你会平白无故爱上一个人吗,有多少所谓的一见钟情呢。
况且,迟未晚也没长一张,能让人一见钟情的好脸啊!
“那就最好。”徐子陵摇摇头,刚刚在外面和尢芜调情的空隙,他也想明白了。
让冷平生现在立刻做出决定,确实有些为难他,不过冷平生迟早也会做出选择,这只是个时间问题罢了。
“你知道宫里的事吧。”冷平生由迟未晚握着手,连同自己的手一起塞进他的被子里,坐在迟未晚身边,跟徐子陵说起了现今的正事。
戚贵妃和冷平生开口,要他找神医,医治根本没什么毛病的冷裂,这根本就是一个幌子,冷平生想来想去,也只有让徐子陵打入敌营内部,才能知道戚贵妃他们到底在搞什么鬼。
“自然知道,但是宫内的情况太复杂,我并不打算插手。”徐子陵点点头,对于冷平生的问题自然是实话实说。
“如果是我要你去呢。”冷平生回头看着他,徐子陵只是一介书生,虽然有些前世的战斗技巧,但是在勾心斗角的宫中,杀人的都是无形的利器,徐子陵只要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死在宫里。
他不想去宫里,是人之常情,但如果徐子陵不去,那他之后的路,就很难走。
因为冷平生一直生活在冷裂和戚贵妃的监控之下,根本不知道他们母子二人掌握多少冷平生的消息。
如果冷平生不做准备,去寻找他们的弱点逐个击破的话,他今后就只能一直作为戚贵妃和冷裂的人偶,再等待漫长的时间。
而迟未晚,自然也只能回归到以前的生活之中,因为冷平生不和冷裂、戚贵妃他们母子撕破脸皮之前,绝对不能明目张胆的对迟未晚太好,否则立刻就会露出马脚。
冷裂和戚贵妃两个人的矛头立刻就会对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