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上楼后，我便开始收拾行李。
收拾得差不多的时候，麦珈回来了。
她一脸诧异地看着地上的行李箱：「你要离家出走吗？」
「我不是跟你道过歉了吗！」
「你到底有完没完？」
道歉了吗？可我没听到那句对不起。
这几年，麦珈的事业发展得很好。
而我，却因为心里疾病的关系，不能长期待在一个人多的地方。
会激发我的焦虑，从而加重病情。
因此，我由着自己的喜好，拍一些视频，赚点外快。
如此一来，麦珈的社交面越来越广，而我的生活里基本就只有她一个人。
所以，我对她来说，也许是负担吧。
没有人对一个负担会觉得抱歉，不是吗？
不过，也不重要了。
因为，我不在乎了。
等麦珈发泄完之后，我才平静开口：「之前比赛中奖，海岛双人游。」
「再不去，就要过期了。」
我说谎了，这是第一次，我对麦珈说谎。
兑换有效期24个月。
她脸上的愤怒立刻转为愧疚。
「小七它情况刚好转，我走不开，下……」
我知道她要说什么，可我不想听那几个字了。
烦透了。
于是打断了她。
「没关系，我一个人去。」
麦珈轻轻抱了抱我：「这两天辛苦了，去散散心也好。」
「我等你回来。」
我僵直着身体，没有回抱她。
这是第一次，她抱我的时候，没有心动的感觉。
可能，真的不爱了吧。
这时，我才明白，爱不是慢慢消失的，就在那一瞬间，像按下了按钮一样，立即就消失了。
「我们分手吧！」
这句话我终于说出来了，可麦珈根本没有听见。
因为她又接到了季骁的电话。
鞋都没换就又跑了出去。
到底是去安慰小七，还是去安慰季骁呢？
7
虽然不能退差价，可酒店帮我升级了房型。
刚办完入住，就收到了麦珈的微信：【到了吗？】
【那边天气怎么样？】
真的很罕见，麦珈主动给我发微信。
还一连发了两条。
我只回了一个【嗯。】
然后接着发了【分手吧！】三个字过去。
上面标题立即变成了：【对方正在输入……】
还不等她的消息过来，我便直接关了机。
然后拿出相机开始了旅行VlOG拍摄。
这几天我都没开机。
专心地享受这次旅行。
白天用画面记录未曾见过的绚丽风景。
晚上回酒店剪辑发布。
一连七天，竟一次病也没发。
直到飞机落地，我才打开了手机。
一连串的消息弹了出来，几乎都是麦珈的。
我笑了笑，一条也没有回。
以前的我都是秒回的。
走出机场，竟然看到了麦珈。
她一身淡鹅黄的连衣裙，配上茶色墨镜，美得很舒适。
麦珈看到我后，摘了墨镜朝我快步走来。
还亲昵地挽上了我的手臂。仿佛没有收到我发的分手的消息一般。
「玩得怎么样？」
我闻到了她脖间淡淡的香水味。
以前的她，为了照顾小七，从来不喷香水。
我抽开她的手，提起了行李箱径直往前走。
「还不错。」
她愣了下，又快步追了上来。
一路上，麦珈的话出奇的多。
说她看到我的VLOG，也勾起了旅行的冲动。
还说已经在计划蜜月旅行了。
她问我想去哪儿的时候。
我已经撑着头假装睡着了。
8
我拍的VLOG小范围火了。
邮箱中收到很多合作的商务。
可没想到，有人直接电话打到了我手机上来。
「云憬，我是陈怜，现在在旅悦集团任职，方便细聊吗？」
陈怜是我的大学同学，直到我的病情也知道我和麦珈的事情。
她所在的旅悦集团是做文创、旅居的头部集团。
蹉跎了这几年，也该为自己的事业发展做一番打算了。
「好，明天3点，悦风咖啡馆见。」
「和谁打电话呢？」
麦珈在门缝中透着个脑袋问我。
我摁下挂断：「没谁。」
她脸上立即换上了神秘的微笑。
「有个惊喜给你。」
她走过来从身后用双手蒙住我的眼。
像之前我对她做的那样。
可是，那时候，麦珈总是皱着眉拉开我的手掌。
「憬，我在工作，你自己去玩。」
工作，包括搜集治疗宠物哮喘的资料吗？
网页上推荐了那么多药物。
麦珈偏偏点开了【缓解狗狗哮喘，就要和爱的人一起带它去旷野】的那篇帖子。
果然第二天，我就在季骁的朋友圈看到了两人一狗温馨出游的画面。
这时，我突然理解了麦珈。
只觉得蒙在眼上的那双手是打扰，而不是惊喜。
我扯开她的手：「邮箱还没看完，你先出去吧。」
她一愣，但还是堆着笑。
强行将我拉去了餐厅。
桌上摆着一个布朗熊蛋糕。
「忘了吗？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麦珈拉着我坐在了蛋糕前，从身后拿出一台相机。
「当当当当！送你的生日礼物。」
也许这几天的分离，让麦珈感觉到了我不再那么依赖她。
反而开始讨好起了我。
可惜，我一直都是过阴历生日的。
她知道吗？我们一起过过四个生日，她怎么会不知道呢？
只是记不住罢了。
见我很久没出声。
麦珈率先打破了沉默。
「我们拍张合照吧！」
她打开相机翻转屏幕对着我俩。
可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显示没有储存卡。
她又急忙跑进了卧室，过了一会又重新坐到了我身旁。
装上内存卡后，麦珈又重新摆好相机。
可这一次，还是没有拍上。
显示，储存卡已满。
也许对相机操作不熟悉。
她按到了图片库上，屏幕上立即跳出来很多小格子。
全部都是她和季骁的合影。
拍满了一整张储存卡，是有多少张照片啊！
麦珈很慌乱地想退出，结果放大了。
最后竟生气地拆掉了电池。
而旁边的音响还在不合时宜地唱着生日歌。
我起身的时候，被麦珈拉住了袖子。
「憬，你听我解释……」
「那都是过去了。」
「为了今天这个生日，我准备了很久，你爱拍照，我买了最新款的相机给你。」
「我还……」
「你记错了！」
我打断了她。
「爱拍照的不是我，是季骁。」
「我喜欢的是拍短片。」
「还有……」
「我从不过阳历生日。」
麦珈还想解释，可这时铃声又响了。
没过一会就听到锁门的声音。
9
这天下午和陈怜聊的很不错。
旅悦集团想要孵化一个专职的旅行博主。
所有的费用他们来赞助，而需要我的VLOG中出现他们的产品。
而等全网粉丝达到100万以上，再以推荐官的身份入驻他们的旅游APP。
所有的脚本计划他们都不会干涉。
「云憬，这个机会可是我好不容易为你争取的。你好好考虑下。」
「合约带了吗？」
「带……带了。」
陈怜没想到我如此爽快。
大致看了下责任条款，我就在最后一页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但陈怜眼里还是隐出一丝担忧
「和你老婆商量过了吗？」
我笑笑：「目前单身。」
昨晚其实是我第三次提分手了。
可麦珈忙着接季骁的电话，没听见。
不过，今天她终于听见了。
一转头，麦珈就站在身后。
陈怜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劲，匆匆离开了。
麦珈眼眶微微有些红：「云憬，你什么意思？」
我指了指对面的空位：「坐下说吧。」
她还没完全坐下，我就说出了那句话：「分手吧！」
10
麦珈的眼眶更红了：「你不要开玩笑了！」
「一点也不好笑。」
她的眼泪都快要掉下来了。
低头在包里翻找着什么，可双手却是难以掩饰地颤抖。
「我知道昨天是我不对。」
终于找到了。
「你看，这是我给你买的运动相机，我记得你喜欢拍VLOG，今天一早就去买了，最新款的。」
「还有这家咖啡，你最喜欢喝的。」
「我也来买了。」
麦珈握住我的手：「憬，蜜月旅行我已经计划好了。」
「明天我们就出发好不好？」
看着她卑微讨好的样子，好像看到了以前的自己。
我平静地抽回手。
「其实我不爱喝咖啡。」
「是因为你爱喝。」
「还记得吗？我们就是在这家咖啡店相遇的。」
那时候，我帮领导买咖啡，恰好接到了妈妈去世的电话。
遇到了坐在这里喝咖啡的麦珈。
看着她一脸迷茫的样子，我想，她应该是忘记了。
我勾起一抹浅笑：「也好，从这里开始，那就从这里结束吧！」
隐忍在她眼中的泪终于落了下来。
可我不会再伸手为她擦去了。
每个人都要学会自己成长的，我也是，她也是。
我起身的那一刻，麦珈腾地一下也站了起来。
「是因为她吗？是她让你跟我分手的对不对？」
她明明知道的，可还是不愿意承认，我对她已经没有爱了。
「云憬，不许走！」
我还是转身了。
可走了没几步就感觉一个硬物砸到了我头上。
随后又弹射向地面，啪嚓一声摔成了两段。
麦珈赶忙跑过来抱着我：「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不要分手好不好？」
真像啊！
婚礼那天，我很求麦珈别离开的表情。
跟她此时此刻一模一样。
我推开她：「别碰我！我不喜欢你身上狗的味道。」
11
麦珈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她没接，反而追着我跑出了咖啡厅。
可我已经先一步上了出租车。
从倒车镜里看到麦珈分离奔跑的身影越来越远。
小七快死了。
我是从季骁的朋友圈里看到的。
发布时间1分钟前。
我一点儿也不相信。
因为小七的事，我比麦珈还上心过。
哮喘没那么容易发病，也没那么容易死掉。
只要平日里远离过敏源，注意通风，会控制得很好。
而且，季骁也不会轻易让小七就这么死掉的。
否者他还要用什么借口，让麦珈去找他呢？
哦，不，现在我们分手了。
他可以光明正大了。
陈怜的效率还真是快。
刚到家，她就发来了会议邀请。
商讨了一番，定了初步计划。
第一站：甘南环线。
明天就出发。
这个攻略，在我的列表里已经躺了快三年。
不断地更新，补充，现在已经达到了尽善尽美的地步了。
下了飞机后，租了一辆越野，就开始我的旅途了。
为什么会选这样一条线作为起点呢？
因为这里有荒漠、有隔壁、有盐湖、有草原，还有雪山。
一路辽阔又壮丽。
我想从这里起，做一个勇敢的人，即使荒凉，可何尝又不是一种饱满的姿态。
第一天的走走停停，拍摄了不少素材。
配好文案剪辑完发出时，已经到凌晨了。
可刚发布，就收到了一个赞和评论。
是同一个人的。
我笑笑，2分钟的视频，估计都没看完吧。
后来，一连几天，这位粉丝都是第一个赞评的。
甚至还在评论区打卡过我刚刚VLOG中出现的风景。
这时，我才注意到了她的ID：一朵云，和一个加号。
我又登回了之前的微信。
麦珈的消息涌出99＋。
前面的没看，最近的几条是几张风景照。和一句：【憬，我想你了。好想再抱抱你。】
我回了句：【不需要了。】
然后反手就将麦珈删除拉黑了。
给几个重要的朋友发去添加新微信的消息后，就直接申请注销了。
12
第二天刚赶到目的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
刚下车，麦珈扑了上来。
炽烈的酒气混着腐臭的味道冲鼻而来。
她双手挂在我的脖子上，嘴里喃喃念着我的名字。
为什么呢？
为什么失去了才知道要挽回呢？
为什么在身边的时候不好好珍惜呢？
曾经，我是那么依赖、渴望她的拥抱。
可现在，她身上的味道，只会让我恶心。
因为我发现，她身上沾满了自己的呕吐物。
麦珈的双手扣得很紧，实在没法将她从我身上拽下来。
于是我多订了一间房。
她迷迷糊糊说了很多醉话。
说她找了很多地方，公园、超市、动物救助站……都找不到我。
又说看到我的VLOG就辞了职，跟着短片寻找我的足迹。
还说她给我发了很多微信，可都没有回复。
后来，好不容易回了，可发现我把她拉黑了。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
终于她的手松了一些。
我将她放到了床上。
刚起身，又被她一把抓住。
原来，她是不是醉得不省人事。
那些话，是专门说给我听的。
麦珈抓住我的领口，用力一收，就对上了她的唇。
她另一只手摸索我胸间的扣子。
却被我一把抓住。
麦珈抬眼看我，眸光迷离：「憬，我爱你，我想成为你的女人。」
说着她又要贴上来。
我却偏过了头。
恋爱五年，同居两年，我们一直没有走到最后一步。
不是我不想，是麦珈说她是个很传统的女孩，希望等结婚之后。
我尊重她，所以每每情到浓时都抑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可现在，我一点儿也不想了。
我冷淡地看着她，一字一顿：「我！嫌！脏！」
然后起身离去。
其实昨天登录旧微信的时候，我还收到了季骁发过来的消息。
是一张自拍。
麦珈露着背趴在他身上的自拍。
图片中麦珈的发型，应该是今年的。
这就是她说的等结婚之后。
13
第二天一早，天刚刚亮，我就出发了。
可开出没多久就被麦珈追了上来。
她横着车堵在我面前。
我不得不下车。
她头发乱糟糟的，眼白里布满了红血丝。
和以往注重细节外貌的她判若两人。
麦珈手里捧着在咖啡店摔坏的运动相机，哽咽道：「你看，我都修好了。」
「还有，你的生日阴历是七月初七，也就是七夕节那天。」
「我们认识的那天是2019年4月日，星期一。」
「你跟我表白的那天2019年10月1日，国庆节」
「第一次牵手是那天晚上坐摩天轮的时候。」
「第一次接吻是2019年11月1日。」
「你向我求婚那天，是2024年1月1日。」
「你向我提出分手，是2024年6月30日，咖啡厅那天。」
她换了一口气继续说：
「你最爱吃菠菜，讨厌吃青笋。」
「你喜欢穿纯色T恤，不喜欢打领带。」
「你喜欢猫，讨厌狗。」
……
麦珈说了很多很多。
可她说得越多，我就越看清了，她也许根本没爱过我。
这五年，是她给自己编织了一个梦。
我是可怜，但她更可悲。
我倚靠着车头，淡漠地看着她：
「相遇的那天，是你分手的那天。」
「你答应我表白的那天，是看到季骁的朋友圈出现了其他女生。」
「接吻的那天，你喝多了，说前任忘记了你的生日。」
「还有求婚那天，我还没为你戴上戒指，就被一个电话喊走了。」
「我提分手的时候，是我去海岛旅行的那天晚上。」
「因为你当时在接季骁的电话，没听到。」
「不过，我知道，第二天我发的微信，你收到了。」
我扬起手臂，地上落下了一道深深的影子。
「发现了吗？所有你记得的纪念日里，都有季骁的存在。」
「我就像地上这段影子，永远承载着他投射到你身上的暗面。」
听完了我这段话，麦珈呆愣住了。
我也拉开车门重新坐上了驾驶座。
关上窗前，我又纠正了她一个错误：「我不讨厌狗。」
我讨厌的是季骁。
作为一个男人，忘不了前任，既不表白，又不避嫌。
只会躲在阴沟里当令人恶心的老鼠。
实在让人讨厌。
14
那天以后，麦珈再也没来找我了。
我想她应该想明白了吧。
后面的旅途非常顺畅。
VLOG也非常成功，粉丝一度涨到了20万。
下一站，我计划做成微电影的形式。
把每一程都拍成一个故事，提升粉丝的黏性。
所以，这段旅程刚结束，我就着急飞回去找陈怜商量这一想法。
希望她再赞助我一些专业的设备。
我正准备打给她的时候，她先发了微信给我。
是一段聊天记录的合集。
里面夹杂了着几张图片，其中一张我见过，是季骁发给我他和麦珈的照片。
只不过他的脸被打了马赛克。
【这个季骁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照片也发出来。】
【亏得还是个摄影师呢！】
陈怜对季骁表示了谴责。
【这些照片你哪里来的？】
【全网都传遍了。】
【你还关心麦珈吗？】
【她当初逃婚，让你成了笑柄，你别说你原谅她了！】
我知道陈怜是想替我出口气。
可我并不认为麦珈受到全网指责，我会开心。
她自小一帆风顺，基本没有遇到过什么挫折。
季骁当初的分手让她直到现在都没有走出来。
而前些天为了挽回我，已经放低了身段求我。
如今这样的照片流出，她也不知道承受的了吗？
「云憬？！」
握着手机正发呆的时候，突然听到背后有人叫我的名字。
转过头一看，是麦珈妈妈。
她眼里溢满了泪水，就要扑着我跪下。
「云憬，真的是你！」
「阿姨求求你，求求你劝劝麦麦吧！」
我连忙蹲身扶起了她。
「阿姨到底是怎么回事？」
麦珈妈妈用手抹了抹眼泪：
「那些照片，你应该看到了吧。」
我低着头，没回答。
「麦珈是不懂事，可我相信她一定不会做这种事的。」
「一定是季骁！他报复麦麦，才故意散布的那些谣言……」
麦珈妈妈越说越激动，我扶她坐到了路边的长椅上，帮她顺了顺气。
她才慢慢平静下来。
「麦珈辞职消失了一段时间。」
「回来后，就天天去季骁的公司闹，逼得公司辞退了他。」
「后来季骁与她撕破了脸，把……」
麦珈妈妈说得几度哽咽。
「把麦珈的床照发布到了网上。」
「现在她把自己关在家里，谁也不见。」
我认识的麦珈，从来都是大方得体的。
不会干出闹到人公司的事。
麦珈妈妈告诉我，她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回到她身边。
「麦珈发现小七的哮喘频繁发作，是季骁经常给它喷香水导致的。」
「于是她抓住这一点，去季骁公司闹，说他虐待动物，具有反社会人格。想让他在这里待不下去。」
「她认为，是季骁的回来，让你们有了裂痕。」
「只要季骁离开了，你们就能回到以前那样了。」
「这个傻孩子啊！」
「拥有的时候不知道珍惜。」
「现在又是何苦呢？」
看着麦珈妈妈抹泪的样子。
我又想起了妈妈，她站在车站送我的时候，也是这样。
实在不忍心，所以答应她去见麦珈。
刚到的时候，看见小七在外面。
麦珈妈妈说，季骁与麦珈彻底闹掰了，就把小七送到了她这里来。
麦珈现在的精神状态不是很稳定，好的时候就抱着小七哭。
不好的时候，就把小七赶出去。
说我回来看见它会不高兴的。
人真的是很奇怪的动物。
明明之前那么珍视的宝物，可一旦有了更想要的。
便会对它弃之敝履。
难道之前付出的关心和爱护都是假的吗？
我摸了摸小七的头。
它乖巧地坐下冲我摇着尾巴。
我对麦珈妈妈说：「阿姨，麦珈现在这种情况，我的出现可能更会刺激她。」
「您还是早点请专业的心理治疗师介入吧！」
「不过，小七可以放心的交给我。」
说完，我牵着小七就进了电梯间。
身后传来麦珈的声音：「是他吗？」
「他回来了吗？」
「憬！憬！你在哪儿……」
麦珈追下了楼，我摁住小七躲在墙角。
看她瘫坐在地上失声痛哭。
或许我错了。
麦珈是爱我的。
只是现在已经太晚了。
我就像一只曾经受过伤的猎豹。
被农女救回了家。
可等我完全依赖于农女的时候。
她却拿小刀一点点剜我的心。
那颗心死了。
我的伤口却愈合。
所以失去心的猎豹不会在爱农女了。
森林才是它最好的归宿。
15
我把陈怜发过来的照片发给了后期制作的朋友。
请他帮我辨别一下，是否有后期人为合成的痕迹。
很快他便回复了我。
他说全部都是合成的。
包括季骁曾微信发给我的那张。
替换了麦珈颈部以下的画面。
我给陈怜打去了电话，拜托她帮我找一位律师。
引荐给了麦珈妈妈。
这是我能最后为他们做的。
以后便两不相干了。
16
我的新想法得到陈怜的大力支持。
她不仅为我添置了新设备。
还提供给我房车一年的使用权。
在旅途中，我变得越来越开朗，越来越勇敢。
和陈怜成了最好的合作伙伴。
有一天，她发给我一张照片。
是麦珈。
她穿着婚纱，痴痴地望着前方。
陈怜告诉我，麦珈日日穿着婚纱，在我们当初结婚的场地，从清晨等到天黑。
没想到，我的人生一直向前，她的人生却永远地困在了那个婚礼上。
或许我永远也无法理解她的后悔。
但是，我相信，时间是最温柔的解药。
有一天，她也会走出来的。
陈怜还告诉我。
季骁因为P图造谣，且散播不良信息，被进行了行政处罚。
公司也对他进行了开除处理。
陈怜说，敢P不雅图造谣，在摄影这一行，季骁算是彻底完蛋了。
估计以后也只能做送外卖这种体力活了。
我开玩笑道：「那他遇到养狗的客户可要小心了！」
「我们小七可是告诉了它狗界的朋友，要帮它报仇的！」
后来的旅途上，我的VLOG里多了一个新的主角。
那就是小七。
它大半生都做了别人爱情游戏的棋子。
以后的日子，就和我一起去追求自己人生的旷野吧。
热烈地、不畏地、自由地承认自己的价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