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夜景:客栈房间内外/酒楼
人:纳兰樾、容婳、陆一舟、琉璃
△ 客栈对面的一处酒楼内,烛火幽微,人影憧憧。
△ 凭栏处,陆一舟眺望着客栈的方向,神色担忧。
陆一舟:龙吟城的人已在此地,若我们再继续逗留下去,只怕会漏了行踪。
△ 镜头拉开,纳兰樾正坐在一侧,抬眸遥望着对面容婳的客房。
△ 主观镜头:琉璃至客房内闪身而出,悄然离去。
△ 纳兰樾面色无波,若有所思地低哼了一声。
纳兰樾:如今老白与梅雪漫也在此地,恐怕会引来麻烦。
△ 时琉璃掠过街道,迅速入了酒楼。
△ 陆一舟侧身,蹙眉看向纳兰樾。
陆一舟:那接下来你有何安排?
△ 时琉璃出现在了二人的身后,神色颇为的不快。
琉 璃:他的安排,不就是要容姑娘在此事上掌握主动吗?(不满轻嗤)若非明尊亲自下令,我们小雪盟又何必为了此事搅和其中?(没好气)如今我都成了一个跑腿送信的了。
△ 琉璃说着,气呼呼地在栏边坐下。
△ 纳兰樾置若罔闻,看也不看琉璃一眼,视线依然牢牢地定格在容婳的客房处。
△ 凭阑处,无人说话,气氛微冷,渐有凝滞压抑之感。
△ 琉璃暗觉不妙,当下咳嗽一声,有些讪讪地打破了沉默。
琉 璃:今晚龙吟城之人也都在客栈中,你是打算要怎么做?
△ 良久,纳兰樾才恋恋不舍地收回了目光,缓缓起身。
纳兰樾:明尊给我的时间不多,此事须尽快解决。我打算怎么做,与你无关,你只需做好我交代过的事便可。
△ 纳兰樾说着,面色沉沉地看向琉璃。
纳兰樾:若耽误了我前往北荒的日程,明尊会如何,你心里应当最清楚。
△ 琉璃对上纳兰樾冰冷的双眸,一时只觉得有一股无形的冷意与压迫扑面而来,当下不自觉地咬牙起身,向后小心翼翼地退开了半步。
琉 璃:(逞强,嘴硬)我……自然清楚。纳兰樾不再言语,只垂眸转身,再次凭栏遥望。
琉 璃:(OS)这小子狠起来,可真是一点人性都没有!
△ 琉璃暗暗咬牙,强压下心中的不忿与惧意,快步离去。
△ 陆一舟瞧着琉璃离去的身影,略略蹙眉。
陆一舟:她毕竟是小雪盟的红人,此番又是明尊指派而来,你何必非要给她脸色瞧呢。
△ 默然片刻后,纳兰樾低声开口,神色悲怆。纳兰樾:今晚,或许是我此生中最后一次任性了。
△ 主观镜头:客房窗棂间,容婳纤瘦的身影一晃而过。
△ 纳兰樾眼中的光芒一黯,跟着缓缓闭上了双眼。
陆一舟:(提醒)放不下,对你来说可并不是件好事。
△ 纳兰樾睁开双眼,神色决然。
纳兰樾:我承认,我的确是放不下婳儿,但我既做出了去北荒的决定,便不会反悔。(顿一顿,意有所指)说到放不下,那你呢?
△ 纳兰樾目光灼灼地与闻言微愣的陆一舟对视。
纳兰樾:今日容夙也在此地,我知道你的心里不好受。
△ 陆一舟神色一震,但双眸即刻恢复了一片冷漠。
陆一舟:(冷冷)我与她之间除血海深仇外,此生已再无任何的瓜葛。
△ 纳兰樾微一点头,其面容隐没在了烛火的阴影中。
纳兰樾:那便好……(严厉)传令下来,让沧七他们几个都需克制,此次血仇之人虽近在咫尺,但我们绝不能轻易出手,以免打草惊蛇。(一字一顿,咬牙恨声)凌虚阁的血债,我们要向容靖沣一笔不落地逐一讨回!
2。 时:夜景:街道人:空镜
△ 夜深,月挂西墙,凉风骤起。
△ 街道上毫无人迹,而两边的客栈酒肆都相继灭了火烛,陷入了沉沉的寂夜。
△ 一片漆黑中,唯有容婳房内的烛火仍在摇曳,似熄非熄。
3。 时:夜
20-3 时:夜
景:客栈房间内/外
人:纳兰樾、容婳客房窗外,一条窄窄的廊檐,一个身影悄然而坐,痴痴地望向窗内,正是纳兰樾。
△ 风起,吹动了纳兰樾的衣角,亦带动着未拴紧的窗棂轻微摇晃。
△ 沙沙的翻书声断续传来,纳兰樾望着那被烛火映照在窗上的模糊剪影,一时神色恍惚,思绪飞远。
△ FB:容婳与林敬湖上初见。
△ FB:二人一路打闹,斗智斗勇,林敬带着容婳仰望星空。
△ FB:龙吟城花海,林敬坦言自己的心上人正在城中。
△ FB:大婚当日,纳兰樾亲自为容婳描眉,盖上喜帕。
△ FB:大殿礼成,纳兰樾匆忙离去之际,掀开容婳的喜帕深情一吻。
△ 时一阵打更的声音蓦地响起,将纳兰樾从记忆深处拉回。
△ 房内已无光亮,一片寂静无声。
△ 纳兰樾起身上前,轻悄地推开了窗,只见容婳趴在桌上沉沉睡去,紧锁的眉间皆是忧愁,而桌上的烛火已燃尽熄灭。
△ 夜风自窗外吹入,带着阵阵寒意。
△ 纳兰樾见容婳只穿着单薄的衣裳,眼中不由地满是疼惜,当下轻巧地跃入房中,取过一件外袍为她轻柔地披上。
△ 特写:纳兰樾的手指顺着容婳的脖颈,隔着一寸之距轻抚向上,越凑越近,但就在指尖要触碰到她面颊的时候,戛然而止。
△ 容婳睡得极不安稳,神色惶然而不安,其睫毛轻颤间,一滴清泪竟自眼角无声地滑落。
△ 纳兰樾神色哀痛,挣扎许久后,终是忍住了想要为容婳拭去泪痕的冲动,收手侧身转开了视线。
纳兰樾:(不忍,低声)婳儿,不是我不愿与你相见,只是如今的我还不够强大,随时可能会倒下……
△ 时容婳猛地攥紧了双拳,似是在梦中看到了什么,浑身一颤。
容 婳:(凄惶)阿樾!
△ 容婳在梦中撑起身子,右手下意识地向前一抓。
△ 窗棂微晃,外袍翩然落地。
△ 容婳惊醒,看着自己空空荡荡的右手,她起身茫然四望房内。
容 婳:(喃喃)阿樾,我又梦见你了……
△ 时容婳发现了垂落在脚边的外袍时,面色不由一凛。
容 婳:(喃喃)这……
容婳急忙奔到窗前,推开了窗张望向外头极暗的长街。
△ 远远的街道尽头,隐约有一人影正疾行而去。
容 婳:(失声)阿樾?!
△ 容婳的心中猛然一紧,当下毫不犹豫地跃出了窗口,紧追而去。
4。 时:夜
景:长街/暗巷
人:纳兰樾、容婳
△ 零落的脚步声在寂寂的夜空中回荡着。
△ 清冷的月光将容婳的身影拉得极长,急切而彷惶地掠过街道各处。
△ 当跑至力竭,容婳唯有驻足喘息,四下张望,却见黑夜之中唯有自己孤身一人,连呼吸与脚步声都显得格外寂寥。
△ 镜转:暗巷中,纳兰樾正无声隐于角落,目不转睛地看着再次迈步的容婳。
△ 漫漫长街,空无一人。
△ 最终,容婳颓然止步,哑然失笑。
容 婳:(怆然)难道方才……真的只是我的错觉吗?
△ 容婳满面失落地转身,缓缓离去。
容 婳:(苦笑)许是在梦中梦得太过真切,连醒来后都难辨真假了……
△ 片刻后,纳兰樾自暗巷中悄然步出,望着容婳落寞至极的背影,眼中隐有泪光闪动。
△ 长街上,二人的身影渐渐拉开了距离,落寞而凄凉。
△ 月影西落,镜头逐渐暗去。
5。 时:日
景:郊外-小道
人:梅雪漫、沧七、环境人物若干
△ 郊外小道,正在前行的梅雪漫忽然神色一紧,刻意放慢了脚步,其眼角余光可见一男子跟着放慢了脚步,走至自己的身侧。
△ 特写:梅雪漫的手悄然摸向了怀中的匕首。
△ 男子不疾不徐地跟着,随后在梅雪漫的耳边低语了一声。
沧 七:继续走。
梅雪漫闻声,面色一凛,继续迈步的同时,忍不住抬眸向着那男子看去。却见男子正是乔装后的沧七,其面上抹了些污迹,以掩饰在大战中所受的刀剑之伤。
梅雪漫:(颤声)沧七!
△ 梅雪漫激动至极,一时间不自觉地愣在原地。
△ 沧七面色一紧,神色警惕地飞快扫过了四周一圈。
沧 七:此处有龙吟城之人,继续走,别露了破绽!
△ 梅雪漫强定心神,咬牙迈步,然开口便已是一片哭音。
梅雪漫:凌虚阁如何了?义兄和夫人他们可都还好?
△ 沧七垂眸,不愿多言,但声音明显一黯。
沧 七:(快语)如今有一事需交托于你,事成之后你便随我们去北荒,如何?
△ 梅雪漫微讶,但随即干脆地一点头。
梅雪漫:好!
△ 沧七匆匆自梅雪漫的身边行过,装作与她是陌路人一般。
△ 梅雪漫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故作镇定地四下张望,见并无可疑之人后,这才迈步跟上。
6。 时:日
景:街道/暗巷
人:白为止、梅雪漫
△ 梅雪漫匆匆转进暗巷,迎向焦急等候在此的白为止。
白为止:(急切)可有打听到我那几个师兄现在何处?
△ 梅雪漫微一摇头,但随即肃容看向白为止。
梅雪漫:(低声)我听闻城中多了许多龙吟城的弟子,我想他们应是为了白前辈您而来的。
△ 白为止一愣,神色复杂地蹙紧了眉头。
梅雪漫:若我们还一起走动,实在太过容易被发现行踪,不如我先暗中离去为好。
(顿一顿,肃容)还有,此处离白苏老前辈的清修之地不远,雪漫担心龙吟城之人若寻不到您,便会去对他老人家不利,不如您赶紧前往黑石山一趟吧。
△ 白为止略微一震,眼中立即升腾起了恼怒之意。
白为止:(咬牙)他们敢!
△ 时白为止想到了什么,颇为担忧地看向漫雪漫。
白为止;可若我去了师父处,你一个姑娘家独自一人可该如何是好?梅雪漫神色笃定地淡淡一笑。
梅雪漫:白前辈放心,雪漫已经想好了,恰巧父亲生前的一些故友正住在这附近,我去投奔他们便是。再说了,雪漫也不能总跟着前辈,一直拖累着您啊。
△ 白为止看看神色诚挚的梅雪漫,当下也不疑有他。
白为止:眼下也只能先如此了。
△ 梅雪漫向着白为止郑重地一行礼。
梅雪漫:这些日子,有劳白前辈一路照顾相助了。
△ 白为止扶住了梅雪漫,不好意思地连连摆手。
白为止:都是举手之劳,何必如此客气?(关心)小丫头,你可千万要自己保重啊。
△ 梅雪漫含笑点头。
梅雪漫:多谢白前辈。(真心)若以后还有机会,雪漫希望能再与您相见。
△ 白为止点头,再关切地看过一眼梅雪漫后,转身大步离去。 △ 梅雪漫立于原地,眼中的笑意褪去,唯余一抹坚定与决绝。
7。 时:日
景:黑石山-茅屋/附近竹林
人:王氏双杰、空字堂弟子若干
△ 静谧的竹林上空,突然传来了一阵锐利的鹰鸣声。
△ 紧跟着,一众空字堂弟子自四面八方涌来,气势汹汹地杀向林间。
△ 然下一瞬,利刃轻啸,寒光微闪,一道道血痕跟着喷洒在了竹林中。
△ 两个鬼魅的身影至竹林深处闪出,身形都是极快,转眼便掠至了近前。
△ 剩余的若干空字堂弟子还未及反应,便皆已被一剑封喉,毙命倒地。
△ 林中恢复了原有的寂静,只多了一具具的尸体倒卧在地,死不瞑目。
8。 时:日
20-8 时:日
景:黑石山-茅屋内/外
人:容婳、净渊、白苏
△ 容婳带着净渊,向着茅屋大门恭敬行礼。
容 婳:(朗声)白老前辈,先前得知龙吟城欲对您不利,晚辈便急忙知会了您的两位高徒,请他们出面保下黑石山的清静。如今他们已在林中替您挡下了暗杀之人,只是如今龙吟城对您虎视眈眈,定还会再次来犯,还请前辈严加防范,小心为上。
许久,屋内半点动静也无,而附近的竹林中唯有风声与竹涛声,丝毫不闻厮杀之音。
△ 净渊略有不耐,当下开口帮着答腔。
净 渊:听闻白老前辈有顽疾缠身,甚是烦心,我等知会前辈的高徒,也是为了能尽早除去这些觊觎之人,如此方能让前辈安心治病,早日痊愈。
△ 茅屋内依旧是一片安静。
△ 容婳蹙眉深思,当目光扫过门槛边的那一小罐火油时,眼神一闪,随即挑眉看向净渊。
容 婳:(高声)说不定我们都猜错了,屋内的白老前辈或许早已遭人毒手…… (意味深长)既如此,我们不如便将此处烧个干净,也省得那些小人再玷污了前辈的住处。
△ 净渊一怔,旋即明白过来,高声接话。
净 渊:那可得浇上点火油,这样烧起来才快,不然……那些杀手可很快就要杀过来了。
△ 净渊说着,俯身欲去取那一小罐火油。
△ 时一个苍老却内劲十足的声音缓缓响起。
白 苏:(VO)放下!
△ 木门缓缓打开。
△ 容婳抬眸,只见一仙风道骨的老人家至屋内缓步而出,衣袂飘然,气度不凡,周身竟都未沾染上一星半点的凡尘之气。
白 苏:(冷哼)你这丫头,胆子倒是不小。
△ 容婳对上白苏那冷淡如霜的眼眸,一时微愣。
容 婳:(OS)师父与师祖,怎会差得如此多?
△ 白苏细细地打量过容婳与净渊一番后,自顾自地转身,翩然进屋。
白 苏:(冷淡)进来吧。
9。 时:日景:黑石山-茅屋/附近竹林
人:容夙、玄夜、白为止、王氏双杰
△ 竹林某处,玄夜凝眉,暗觉不妙。
玄 夜:已过去了一刻钟,怎还未见有弟子前来复命?
△ 容夙若有所思,伸手紧握住了断水流。
容 夙:林中毫无动静,究竟…… 时风起,林中骤然有杀气汹汹逼近。
△ 二人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欲拔剑出鞘,然下一瞬,两个鬼魅的身影便已至身前。
△ 剑光凛凛,直逼二人的心口。
王清正:(冷冷)若想死,便尽管拔剑。
△ 容夙与玄夜皆是心惊,当下唯有缓缓松开了剑柄。
王致远:(挑眉)且留你们二人一命,去替那些个弟子收尸,免得他们脏了我师父的这片竹林。
△ 容夙暗自忖度着抬眸扫过眼前二人,面无惧意。
容 夙:白苏的徒弟果然都是高人,只不过,少了一位。
△ 王氏双杰闻言,异口同声地怒瞪容夙。
王氏双杰:白为止早已被逐出师门,不再是师父的徒弟了!
△ 玄夜微讶,蹙眉看向容夙。
玄 夜:(低声)他们二人既都收到了消息,白为止不可能不知晓此事,难道……
△ 时一阵怒喝在林中响起,跟着白为止的身影出现在了竹林中。
白为止:谁让你们来扰了我师父的清静?!
△ 王氏双杰见了白为止,皆是一脸的鄙夷与不屑,当下齐齐收剑向后退开了一步。
△ 容夙心下暗松,肃容看向白为止。
容 夙:白堂主不好好地在龙吟城思过反省,反而私逃出城,行踪不明,城主大怒,特命我前来请白堂主随我一同回去。
△ 白为止一改往日的嬉闹之态,神色极狠地回视容夙。
白为止:容夙,你替我带句话回去给容靖沣那臭小子——若再苦苦相逼,日后我与他便只能是仇敌,若能就此撤手,事情或许还能有转机。(沉声,痛恨)以后可别再为了这种小事大张旗鼓了,林中那些弟子,死得实在可惜。
△ 容夙未曾料白为止会如此,心中一时犹疑不定了起来。
△ 白为止提息运气,大有出手之势。
白为止:(威严)而眼下,我老白的这份情面你到底给还是不给?
△ 玄夜见状,急忙上前,神色恭顺地向着白为止一拱手。
玄 夜:白堂主息怒,是属下太过心急,才出此下策前来惊扰了老前辈的清净。白堂主方才的话,属下定然悉数转达给城主。
△ 白为止低哼一声,气息稍平,随后目光灼灼地看向容夙,等待着她的发话。
△ 容夙看一眼王氏双杰,心思微转后,咬牙隐忍开口。
容 夙:白堂主既不愿随我们回去,那还请先将老字堂的堂主之令交还,也好不耽误老字堂上下的行事。日后白堂主若回心转意,返回城中,那这堂主之令自然还是你的。
△ 白为止至袖中取出堂主之令,毫不犹豫地扔给了容夙。
白为止:(冷冷)若再有龙吟城之人踏入此地,到时出手的可就是我了。
△ 容夙握紧了堂主之令,神色不忿地转身离去。
△ 玄夜向着白为止一行礼后,紧随离去。
△ 王氏双杰见状,互望一眼后,看一不看白为止一眼,运起轻功迅速掠远。
白为止:哎,师兄!
△ 白为止满面无奈而懊恼地快步追上。
10。时:日
景:黑石山-茅屋内/外
人:容婳、净渊、白为止、白苏、王氏双杰
△ 茅屋内极为素净,除了一张简易的木板床及一块蒲团外,竟没有任何其他的摆设与物件。
△ 容婳扫过屋内一圈,眼露钦佩之色。
容 婳:(OS)他当真是与师父不同,确是一位清修的世外高人。
△ 白苏径自在蒲团上盘膝坐下,闭目养神,彷佛屋内根本没有外人。
△ 容婳上前,恭敬地向着白苏一行礼。
容 婳:白老前辈是否介意让在下先为您把一把脉?
△ 白苏神色冷傲地低哼了一声,仍未睁眼。
白 苏:听动静,我那两个不入流的徒儿很快就要到了。
△ 净渊闻言,颇为诧异地望了一眼寂静无声的屋外。
白 苏:你先去将他们打发了再说,以免他们那满身的世俗之气,污了我的这片清修之地。
△ 白苏一本正经地说着,时却猛地打了一个闷嗝,在安静的茅屋内显得格外突兀。
△ 容婳一怔,再见白苏强忍不适地抬手揉了揉胸口,那仙风道骨中,终是有了一丝人气。
△ 主观镜头:房内各处,没有一丝一毫食物的痕迹。
△ 容婳若有所思地收回了目光。
容 婳:(试探)白老前辈今日可用过午饭了?
△ 白苏闻言,睁眼看向容婳,眼中满含着不屑与轻鄙。
白 苏:(冷淡)清修之人,何须过多进食?(傲然自得)老夫每日晨起以竹林中凝结的晨露为饮,再吃上几片后院所种的菜蔬,这便是老夫一整日的吃食了。
△ 容婳闻言,眼中的疑惑更深,正欲再问,却听得白为止那熟悉的声音在屋外响起。
白为止:(VO,高声)一再惊扰了师父的清修,实为徒儿不孝!
△ 容婳闻声,面色大喜,却见白苏立马脸色一沉,身形极快地至蒲团上起身掠向大门,操起了门角的一桶水就往外泼。
白为止:师父——
△ 白为止惊慌欲躲,却不想被王氏双杰一左一右死死地一把按住。
△ 水,再次当头淋下,白为止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但当他抬眸透过额前的水帘望去时,却见容婳竟一脸激动地从白苏身后走了出来。
容 婳:师父!
△ 白苏闻言,冷若冰霜的面上闪过了一丝微妙的神情。
△ 王氏双杰看向容婳,亦是一脸的诧异。
△ 白为止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容婳,半晌,才狂喜地高喊出声。
白为止:容婳?!你这丫头,我逃出龙吟城就是为了寻你,却想不到你竟在师父这里!
△ 白为止拼命挣脱开了王氏双杰,欢喜地上前想要拥住容婳,却不想白苏满面嫌恶地伸出一指,向外轻轻一弹。
白 苏:谁许你进我屋子了?
△ 白为止经这一弹,居然受不住那无形的强劲力道,猛地向后跌坐在地。
△ 容婳见状暗惊,与一旁的净渊无声地对过了一个眼神。
白 苏:(冷然)我早已将你逐出师门,且我听说你在龙吟城时又拜了一个毛头小子为师,那你怎么还有脸上我这儿来?
△ 白苏说着,大为不快地扫过了容婳一眼。
白 苏:你既是他的徒弟,那我这里也一样不待见你。
△ 说话间,一阵风过,容婳还未及反应,便惊觉自己与白为止、净渊都齐齐被送至了茅屋外。
△ 木门被重重地关上,白苏的声音中似带着一抹强压的恼怒与赌气。
白 苏:(VO)不许再踏入此地半步,否则,老夫可就不会如今日般这么轻易地绕过你们了。
△ 容婳此时已顾不得其他,只上前一把拉住了白为止,虽有千言万语想要倾诉,但最终是如鲠在喉,湿透了眼眶。
20-11 时:日
景:郊外
人:纳兰樾、陆一舟、沧七、梅雪漫
△ 纳兰樾与陆一舟骑于马上,陆一舟马匹的一侧,放着一个用黑布遮挡严实的箱子。
纳兰樾:(淡淡)也不知这些赤华珠的花株能否安然无恙地运到北荒。
△ 陆一舟看过一眼箱子。
陆一舟:我已做好重重准备,一路之上,也已安排妥当。
△ 时远远地,梅雪漫与沧七策马而来。
△ 梅雪漫遥遥地望见了纳兰樾,一时百感交集,激动中又带着诸多的不安与内疚。
△ 待至近前,沧七向着纳兰樾肃容拱手。
沧 七:少阁主,少夫人与白为止已然相见,想来白为止日后定会好生照顾少夫人,守护在其左右。
△ 纳兰樾微一点头,其眸色漆黑,面上并没有太多的表情。
△ 梅雪漫略略诧异地看了一眼四周,小心翼翼地开口。
梅雪漫:怎未见阁主……
△ 时纳兰樾猛地一抽马鞭,冷声打断了梅雪漫的话。
纳兰樾:去北荒!
△ 话音未落,纳兰樾已策马而去,将众人远远甩在了身后。
△ 陆一舟沉默地看过梅雪漫一眼后,松开了马缰急追而去。
△ 梅雪漫心中一沉,当即了悟,双目跟着泛红。
△ 沧七陪在梅雪漫的身旁,关切而不忍地看向她。
沧 七:梅姑娘,走吧。
△ 梅雪漫咬牙强忍着泪水,一言不发地策马追上。
△ 天地交际之处,尘烟滚滚,四人一路向着北边头也不回地奔离。
20-12 时:日景:明教-水帘台
人:墨幻、管不拙
△ 缓缓流淌的水幕上,映照出了墨幻不老的容颜。墨 幻:(阴冷)百年来,尚无一人练成过玄兵符……
水帘台处,墨幻正昂然而立,面上写满了勃勃的野心与渴望。墨 幻:若这一回纳兰樾能练成,那明教入主中原,便是指日可待!
△ 管不拙立于一侧,神色复杂,凝眉不语。
△ 墨幻再向前一步,抬眸与水幕中自己的倒影冷然对视。
△ 伴着一声低低的冷笑,水面中的墨幻嘴角微勾,眼眸中闪动着残酷冷冽之意。
13时:日景:客栈—客房内人:容婳、白为止
△ 客房桌上摆着几道佳肴,容婳替白为止倒了杯酒,师徒二人再见,经历生死离别,各是一番滋味在心头。
△ 白为止抹了抹眼睛故作平静,将酒一饮而尽。
△ 容婳一个劲往白为止碗里夹菜,脸上满是心疼。
容 婳:师父为了寻婳儿,不顾自身处境,独自逃离龙吟城,这一路上定受了不少委屈,想必都没怎么填饱肚子,这些都是我吩咐厨房特地为师父准备,您赶紧趁热吃。
△ 白为止拿起鸡腿就啃,一顿胡吃海塞,满嘴食物,可没嚼几下,他看着容婳竟哽咽,哭了起来。
容 婳:师父,你怎么了,别吓唬婳儿。
白为止:(含糊)我就是心疼你,短短时日,你就经历这般起起落落,从小到大你都没吃过这么多苦,是为师不好,没有保护好你,当初我就应该随你陪嫁,也不至于会搞成这样。
△ 容婳泪中带笑,摇首说着。
容 婳:让师父担心了,一切事发突然,能活下来便是最大的幸运,如今婳儿不是好好的坐在这里陪您吃饭说话,能遇到师父已是上天眷顾,经历这些,我只求身边之人能平安,无所他求。
△ 白为止泪眼婆娑,有些于心不忍但还是问出了口。
白为止:那,纳兰樾那小子……
△ 容婳收敛神色,微微摇了摇头,她硬生生将泪水憋了回去,坚强道。
容 婳:不止阿樾,还有夫人、沧七、陆大哥、小彩……凌虚阁上上下下几百条人命,悉数被杀,那一剑剑一刀刀仿佛就剜在我的心头,一切都历历在目,我永远忘不了。
△ 白为止吞下口中食物,放下鸡腿,再无食欲,深深叹息一声,忍不住咒骂。白为止:容靖沣向来做事狠绝,可我没想到他竟会这般冷血无情,还有容夙那丫头,为达目的六亲不认,简直跟她爹一个德行!
△ 容婳闻言嘴角撇过一丝冷笑。
容 婳:此番,爹和阿姐给婳儿上了刻骨铭心的一课,他们的一言一行反倒教会我,面对可憎之人,行事时当需狠绝,若稍有心慈,便将是血的代价。
△ 白为止一惊,眼前的容婳眼中带着恨意,与以往判若两人。
白为止:丫头,你爹和容夙虽行不义之事,可你千万不能胡来。
△ 容婳起身,朝白为止跪下,她仰着头强忍泪水,理直气壮道。
容 婳:江湖之中人人都说,凌虚阁神秘莫测,乃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教,他们根本从未见过凌虚阁之人却满口胡言,四处宣扬要凌虚阁之人死,称他们该杀。难道这些不分青红皂白之人就不是胡来?爹爹下令屠杀凌虚阁就不是颠倒黑白吗?
白为止:这……
△ 白为止一怔,一时语塞。
△ 容婳对着白为止连磕了三个响头,神色决然。
白为止:丫头,你这是做什么?
容 婳:婳儿死里逃生,既然活了下来,便不能苟且白活。我要为凌虚阁洗刷冤屈伸张正义,即便那人是龙吟城城主,我也要向天下人揭开他的真面目。
白为止:(满脸心疼)丫头,你这又是何苦。
容 婳:师父,婳儿心澈如镜,孰是孰非我看的很清楚。若非如此,我活着,便是对不起凌虚阁每一个亡灵,我不想蒙上这份耻辱。
△ 白为止心痛不已,忙伸手去抚她。
白为止:好孩子,你的心情为师理解,赶紧起来说话。
△ 容婳却倔强跪在原地,眼神坚定。
容 婳:我心意已决,这条路一旦开始,便再无回头的可能,婳儿不想让师父为难,只求师父成全!
△ 说着,容婳朝白为止一拜,伏在地上不愿起身。
△ 白为止急得直跺脚。
白为止:你这个傻孩子,怎么倔起来跟你爹一个牛脾气。(无奈,叹息一声)说吧,要为师怎么帮你?
容 婳:师父不阻止婳儿了?
白为止:我为了寻你,私自逃离龙吟城,若是回去才没好果子吃。(感慨一声)臭丫头长大了,既是正义之举,为师岂有不帮的道理。
容婳连忙起身。
容 婳:多谢师父。
白为止:说吧,你有何计划?
容 婳:我要借师祖之力,聚天下人心,行讨伐之事。
△ 白为止神色一愣,面露为难。
白为止:我那师父的脾气你又不是没见识过,他连我都不认了,你身为我的徒儿,他老人家怎还会愿意相助于你。
容 婳:这个嘛,师父大可放心,婳儿早已想出医治师祖的法子,只是,此前还需劳烦师父帮忙引荐王氏二位师伯。
△ 白为止稍一迟疑,一口应下。白为止:好,此事为师定尽力而为。容 婳:多谢师父。
△ 容婳脸上终于展露一丝笑意。
14时:日
景:林间A
人:容婳、净渊
△ 清晨,一缕阳光透过树林照射下来,晶莹剔透的露珠顺着碧绿的叶面滑落,滴入精致的小瓶中,容婳嘴角微扬,认真收集着露水。
△ 一旁,净渊将收集满的小瓶递给她,面色不满。
净 渊:我们来此也有好几日了,为何天天在这林中收集露水?你究竟有没有办法接近那怪老头?
△ 露水在树叶上微微滚动,欲落未落。容婳蹲在一边,耐心等待着。
容 婳:师祖性情古怪,想要取得他的信任并求他出手恐怕并非易事。办法自然是有,可也不能急于一时。
净 渊:难不成整日收集这些破露水,就能有用?
△ 容婳看着净渊一副苦大仇深模样,不禁一笑。
容 婳:净渊大哥乃习武之人,让你在此陪我收集露水确实有些委屈,你若烦了,也不必每日陪着我,待事情有了进展,我自会告知于你。
△ 净渊不服气,愁眉说道。
净 渊:只要是为了夫人,这等事有何委屈。只不过,我们收集了这么多露水,若到头来还是没有结果,岂不是白白忙活一场。
容 婳:我们尽力而为,至于能否成事也唯有听天由命了。
净 渊:其实这几日,我命人在外查了不少关于这怪老头的消息。他门下弟子无数,但如今仍时常走动的也唯有王氏那两个弟子,此二人确实了得,皆非等闲之辈。
△ 容婳疑惑,只听净渊继续道。
净 渊:听闻王氏双杰于黑白两道皆有交情,除去是怪老头的徒弟这层关系,他们各成一派,大弟子王清正经营镖局多年,天南地北皆有分局,同行之中无不敬仰。二弟子王致远乃渡河船家,虽其貌不扬,可所有渡船者皆听他号令,江湖消息无一疏漏。我听闻,小雪盟的消息来源,也是仰仗此二人暗中交易。
△ 容婳听着若有所思。
容 婳:看来我这个师祖当真不简单,恐怕其背后势力还远不止于此。
净 渊:只可惜他性情如此,毫无追求,否则早已称霸武林。
容 婳:人各有志,师祖他老人家清高傲慢,自视甚高,自比人间散仙,恐怕这些江湖虚名不见得能入他眼,所以才会离群索居。只是他这般不问世事,于江湖而言,不知是好,还是坏。
△ 净渊冷哼一声,嘀咕着。
净 渊:这怪老头武功造诣之高想必江湖中定难逢敌手,有此本事明明可以引导武林各派走上正途,偏偏撒手不管,独自在这儿逍遥快活,真是白白糟蹋了这一身功夫。若换做是我,早已报仇雪恨,振兴我纳兰族,岂会在此享乐!
△ 容婳闻言微微一笑,只见叶尖露水恰巧滴入瓶中,她盖上瓶塞,回首道。
容 婳:我们就别在此庸人自扰了,差不多已到时辰,师父他们也该到了。
净 渊:(不解)除了你师父,还有别人来此?
△ 容婳不语,神神秘秘一笑,收起小瓶,踏步往树林深处而去。
15时:日
景:林间B
人:容婳、白为止、净渊、王氏双杰
△ 白为止迎面而来,但却耷拉着脑袋,远远隔着王氏二人,不敢靠近。
△ 容婳见到四人,忙迎上前行礼。
容 婳:婳儿见过师父,见过二位师伯。
△ 王清正抬手制止。
王清正:不敢。白为止这臭小子早已被师父逐出师门,既非同门,自然受不起你这小丫头的师伯之称。
容 婳:称谓不过是个代号,师伯又何须介意。容婳看向白为止,只见他始终低着头躲躲闪闪。容婳上前仔细一瞧,发现他竟鼻青脸肿,忙问。
容 婳:师父,你这是怎么了?
△ 白为止见躲不过,索性抬起头来,露出熊猫眼和红肿的鼻子,他走到容婳跟前,委屈抱怨。
白为止:还不是你说的,务必要请到二位师兄,我可是连肉体都出卖了。
△ 容婳忍不住闷笑一声。
△ 白为止没好气瞪眼。
白为止:为师都被打成这样了,你还笑得出来,真是个小没良心的。
△ 容婳边拿出伤药,边忍笑说着。
容 婳:我这不是从未见过师父吃瘪的模样嘛,想不到,师父也有认怂的时候。
△ 白为止瞥了眼王氏二人,愁眉苦脸抱怨着。
白为止:小时候,为师没少受他们欺负,没想到……都这把年纪了,还是逃不出二位师兄的毒爪。
△ 王清正抱手胸前,一副颇为不耐烦的模样。
王清正:臭小子说要我们前来是商讨师父他老人家身体之事,我们此番背着师父与你们私下见面可是担着风险的,若只是闲话,我等就先行告辞了。
△ 容婳不卑不亢上前。
容 婳:请留步,(拿出装露水的瓶子)二位师伯请看。
△ 王致远瞧了瞧,不解问道。
王致远:不过是寻常露水,与师父的病情有何干系?
容 婳:近几日,我遍集黑石山附近的露水以作尝试,并无发现任何问题,平日里,师祖的食宿不离方圆十里,他的病因暂可排除饮水问题。那剩下的,便是菜园中的瓜蔬。
王致远:菜园均是师父亲自打理,能有何问题?
容 婳:所谓对症下药,唯有找出病因,师祖的病才能得以缓解。我有个不情之
请,希望二位师伯近几日能送些瓜蔬前来,我好验证师祖的胃疾是否与饮食有关。
△ 二人不禁对视了一眼,王清正满脸不爽看向白为止,开口道。
王清正:臭小子,你给我过来。
白为止:我不。
△ 白为止有些后怕,躲到容婳身后。
白为止:你……想干嘛?!
王致远:(瞪眼)大师兄让你过来,你就过来!
白为止见容婳回头看着自己,也不好怯场,只能壮胆试探着上前。
白为止:说好了,君子动口不……
△ 只听白为止一声惊叫。王清正一把揪住他,二人对着他又是一顿拳打脚踢。
容 婳:二位师伯别打了,我师父一语未发,不知他又做错了什么。
△ 容婳想要上前劝阻,被净渊拉住。
净 渊:他们就是想出出气罢了,想必这些年,他们二人在怪老头下面也受了不少委屈。(摇头叹气)真是悲剧。
△ 白为止连连哀嚎,容婳转过头眼不见为净。
△ 王氏二人终于停手,出了气神清气爽。
王清正:这次,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就给你这丫头一个机会。你们晚些时候来此取瓜蔬,切记,务必要小心隐藏,万不能被师父发现是我们从中相助。
容 婳:这是自然,即便师祖有所察觉,我也定一人承担,绝不会牵连二位师伯。
△ 二人瞥了一眼伤痕累累的白为止,并肩离去。
容 婳:师父,您没事吧?
△ 容婳心疼连忙上前扶起白为止。
容 婳:您当年究竟做了什么对不起师伯的事,都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让他们有如此大的怨气?
白为止:(抽泣着摇头)往事不堪回首,谁年轻的时候,没有犯过那么一点错,不值一提!
△ 容婳叹息一声,安抚着道。
容 婳:还好都是些皮外伤,小封已准备好了早点等着我们,师父还是赶紧回去清理一下。
△ 白为止闻言,顿时来了精神,伤口也不疼了。
白为止:有早饭吃,不早说,快走快走!
△ 容婳忍俊不禁。
16时:日
景:客栈—客房内
人:容婳、白为止、小封
△ 小封摆上碗筷,将食物端上桌,说着。
小 封:这是附近最热闹的铺子里所买,据说是当地有名的点心,快趁热尝尝。
△ 容婳笑着接过。
容 婳:多谢小封。
容婳低头看向碗中食物,不禁呆愣。
△ 白为止见状,笑容也僵在脸上。
小 封:(不解)怎么了,可是不合胃口,我再去买些别的?
△ 容婳这才觉得烫,急忙放下,努力挤出笑容。
容 婳:没,没事,这很好。
△ 白为止看在眼里,有些担心容婳。
白为止:要是吃不下就别勉强,或者,师父亲自下厨,给你做点别的,如何?
△ 容婳表情怔怔,仿若未闻。
△ 白为止干脆伸手将餐点取走。
△ 容婳顿时反应,一把抢回,紧紧捧住。
容 婳:不必麻烦了。
△ 容婳拿起勺子,轻轻拨弄豆腐脑,努力控制着情绪。
白为止:婳儿……
△ 小封不解看向白为止,悄声问着。
小 封:这突然之间到底是怎么了?
△ 白为止忙摇手,示意小封不要出声。
△ 容婳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
容 婳:我想一个人呆会儿。
白为止:可……
△ 白为止还想再说些什么,容婳几乎哀求的口吻说道。
容 婳:师父,婳儿累了,想安静片刻。
白为止:好,那你好好休息,待饿了就跟师父说,为师给你做一大桌好吃的。
△ 容婳不再出声,只低头看着豆腐脑。
△ 白为止叹了一声,忙拉着小封往外走。
17时:日
景:客栈—客房外
人:白为止、小封
△ 白为止关上房门,垂头离去。小封好奇不已,追了上去。
小 封:方才还好好的,容婳姑娘究竟是怎么了?白为止:这豆腐脑以后就别买了,睹物思人。
△ 小封顿悟。
小 封:难道是……少阁主?
白为止点点头。
小 封:我并非有意勾起容姑娘的伤心事,不行,我得去向她道歉。
△ 小封转身就要前去,白为止连忙将他拉住。
白为止:你就不要再添乱了,丫头的心结,还需她自己解开,旁人说再多,若她自己不想忘,也是无济于事。走吧。
△ 白为止拉着小封离开。
18时:日
景:客栈—房间内
人:容婳
△ 容婳舀起一勺豆腐脑,张口缓缓吃下。
△ 容婳脑中闪过昔日在街头,与纳兰樾一同吃豆腐脑的画面。
△ 入口的食物,竟变得苦涩,容婳强行咽下,豆大的泪水掉落碗中。她颤抖着将碗端起,闷声大口吃了起来,隐忍心中不舍与痛楚。
19时:日(4月18日飞页)
景:北荒—郊野
人:纳兰樾、陆一舟、梅雪漫、沧七、明教弟子若干
△ 纳兰樾一行人骑着马风尘仆扑而来,众人骑于马背缓缓踱步。
△ 梅雪漫略显疲惫,嘴唇微微干裂。
△ 沧七看在眼中,隐隐不忍,便向纳兰樾提议。
沧 七:我们已至北荒境内,不如在此休息片刻,待喘口气再行赶路。
△ 纳兰樾不语,看了一眼梅雪漫,率先胯下马背。
△ 沧七来到梅雪漫身边,扶着她下马。
沧 七:梅姑娘小心。
△ 陆一舟也跟着下来,与纳兰樾并肩走着。
△ 纳兰樾放眼看着四周的风景,感慨一声说着。
纳兰樾:原来,这里,就是我纳兰族的家乡。我曾以为,此生都不会有机会踏足这片大地,眼下却已来至此处。
△ 纳兰樾闭上眼睛试图忘记一切,感受着四周的空气。
△ 陆一舟却表情凝重,提醒道。
陆一舟:此处应该离明教的老巢不远了,想必墨幻已比我们先行赶至,正绸缪等着我们前去。
纳兰樾睁开眼睛,看着远方沉默不语。
陆一舟:接下来,你有何打算?纳兰樾:我并无打算,只有一个念头,便是为我娘讨回公道。
△ 梅雪漫闻言,上前说着。
梅雪漫:如今放眼整个江湖,能与龙吟城相抗衡的也唯有明教,我们别无选择,或许,忍辱负重能换来想要的结果。不管你做何决定,我都会支持你。
△ 纳兰樾将视线移向梅雪漫,略一点头。
△ 陆一舟看着纳兰樾,神色坚定。
陆一舟:前途荆棘,但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再难的关我们一起闯,只要你一句话。
△ 纳兰樾看着陆一舟,眼中带着隐隐的恨意与坚决。
纳兰樾:凌虚阁覆灭,眼前的荆棘是唯一的选择,我会不计一切代价,让伤害凌虚阁之人血债血偿。包括墨幻!
△ 陆一舟从未见过纳兰樾有如此狠戾的表情,隐隐担忧。
△ 突然,沧七冲上前,警惕拔剑。
沧 七:大家小心,有人!
△ 顿时,一阵尘土飞扬,数名明教弟子疾步赶至,气势嚣张。
为首弟子:明尊早有预料,沿途暗哨已经回禀,得知你们今日会到,便派我等在此接应。
△ 纳兰樾上前一步,淡然道。
纳兰樾:那就请阁下带路吧。
△ 为首弟子见沧七手中持剑,不屑冷哼一声,狂妄说道。
为首弟子:明教教规森严,总坛重地,尔等既是前来俯首称臣,便要遵守教中规矩。外人前来明教,不论何人,都需卸下兵器,三跪九叩,方可进入圣殿,拜见明尊。还不快行礼?
△ 纳兰樾表情微变,打量着为首弟子,眼神冷冽,不怒自威。
纳兰樾:这是墨幻的命令,还是你自己的意思?
为首弟子:(皱眉痛骂)不过是丧家之犬,竟敢在此叫嚣,你管是谁的命令,照做便是!
△ 纳兰樾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笑容。
△ 陆一舟神色一震,脱口喊出。
陆一舟:阿樾!
△ 话音未落,只见寒光一闪,鲜血飞溅,为首弟子被一剑穿心。其余明教弟子大为震惊,稍稍后退了一步,不敢轻举妄动。
△ 只见纳兰樾浑身散发着冷酷杀气,抬眼厉声开口。
纳兰樾:转告墨幻,纳兰樾来此,望明尊一见!
20时:日
景:明教—圣殿内
人:墨幻、管不拙、通报弟子
△ 墨幻端坐高位,沉默着敲打着手指。管不拙来回踱步,神色略显不安,不时抬头望向入口方向。
△ 墨幻忍不住开口,语气淡淡。
墨 幻:才这么些时日,你就耐不住性子了?
管不拙:师父,派去迎接的弟子走了也有些时辰了,怎么还不回来,他们会不会故意刁难纳兰樾他们?
△ 墨幻大笑一声,戳了戳管不拙的脑袋。
墨 幻:猪脑袋,你以为现在的纳兰樾还是以前那个少不更事的凌虚阁少阁主吗?依我看,他不为难我教弟子,便谢天谢地了。
△ 正说着,通报弟子急急入内,朝墨幻恭敬行礼。
通报弟子:启禀明尊,派去接应纳兰樾一行的弟子,有一人被杀,纳兰樾目中无人,丝毫未将我明教放在眼里,该如何处置,还请明尊示下。
△ 管不拙神色一惊,插嘴问通报弟子。
管不拙:怎会动起手来,这其中可是有什么误会,照理……
△ 墨幻转头冷眼看向管不拙,打断他的话。
△ 管不拙忙恭敬后退,不敢再多言。
△ 墨幻起身,冷声下令。
墨 幻:传令下去,纳兰樾一行来我明教,教中弟子任何人都不准为难,立即安排他们在教中住下,其余,一概不许多问,谁若敢与他们交谈半句,本尊概不轻饶!
通报弟子:是。
△ 弟子领命离去。管不拙小心翼翼看着墨幻,再不敢多问什么。
△ 墨幻眼中藏着笑意,跃跃欲试。
20-20A 时:日
景:水帘台
人:空镜
△ 若干赤华珠的花株已被移植到了水帘台的角落,伴着低吟的风声微微摆动着。
△ CG:数只毒虫至阴暗中现身,缓缓爬上了花株。
21时:日景:明教—纳兰樾房人:纳兰樾、陆一舟
△ 屋内香薰烟雾袅袅,纳兰樾静心打坐。
△ 陆一舟来回走着,站定看了他两眼,又继续踱步。神色不安。
△ 片刻,纳兰樾缓缓开口,语气淡淡。
纳兰樾:以往,鲜少看到你会这般急躁,倒不像你陆一舟了。
△ 说着,纳兰樾缓缓睁开眼睛,看向陆一舟。
△ 陆一舟终是沉不住气,开口道。
陆一舟:我们已来到明教数日,却始终被困在这屋子里,那些弟子也只管送饭,问他们话一个个都像哑巴似的一语不发。墨幻究竟是何用意,为何避而不见,也不安排引荐传话,她到底存了什么心思!
△ 纳兰樾神色平静,起身上前倒上一杯茶,递给陆一舟。
△ 陆一舟未接,愁眉道。
陆一舟:我哪儿有心思喝茶,你倒是表个态啊!
△ 纳兰樾不语,伸手将茶水送到陆一舟唇边。
陆一舟:你……
△ 陆一舟扭不过,只好接过茶杯浅尝了一口,皱眉将茶杯放下。
陆一舟:这茶又苦又涩,我喝不惯。
△ 纳兰樾微微点头,重新拿起茶杯仰头一口饮下。陆一舟不解看着他。
纳兰樾:这就是逆境,我们身处逆境,就只能逆来顺受。你越是沉不住气,就越是正中墨幻下怀,她就是想耗着,这场无声无息的博弈,谁若先耐不住性子,便是输家。
△ 陆一舟恍然大悟。
陆一舟:她故意怠慢,便是想等你先开口求她?
△ 纳兰樾转身看着陆一舟,拍了拍他的肩膀。
纳兰樾:这场仗还长着,未来会如何我们谁都无法预料。不管将来发生何事,务必照顾好沧七与雪漫,凌虚阁辜负了所有人,我再不能连累了他们。
陆一舟:你有何打算?
纳兰樾:她喜欢斗,我便陪她耗下去,我若于她无用,她也不会出手救我,我倒要看看她能忍到何时,谁先低头还是未知。
△ 陆一舟摇头叹息,略有调侃之意。
陆一舟:我看你除了等,也别无他法,我就没见过有你这样求人的。
△ 纳兰樾意味深长一笑。
纳兰樾:往后,你有的是机会见识到更多不一样的纳兰樾。
陆一舟:(隐隐不安)你这话是何意?
纳兰樾:一舟,你我情同手足,我不想拐弯抹角,若将来有朝一日,我当真回不了头,还望你能替我照顾好容婳。
△ 陆一舟心中不安,故意装作满不在乎模样,果断拒绝。
陆一舟:你这请求我不答应,自己的夫人,自然是你自己照顾,难道我为了你这辈子都不娶了不成!
纳兰樾:若是有哪家姑娘愿嫁你,自然再好不过,我相信未来的嫂子也定不会拒绝我这个请求。
△ 陆一舟没好气看着纳兰樾,无力争辩。 △ 纳兰樾微微一笑,却透着倦意与沧桑。
22时:日景:客栈—房间内人:容婳、白为止
△ 桌上摆着一排清水煮过的菜蔬。白为止摸着圆滚滚的肚皮,极不情愿的夹了最后一道往嘴里送,终于得以放下筷子,皱眉道。
白为止:纵使我老白再贪食也经不住这般轮番试菜。如何,可有结论了?
△ 容婳失落摇头。
容 婳:师父不必再试了,这几日,我已排查过所有瓜蔬,没有任何问题,师祖的胃疾定与食材无关。照理,如此规律的作息与饮食,胃疾本该与他无缘才是,可偏偏……问题究竟出在哪里,真是匪夷所思。
△ 白为止也跟着纳闷,摸着肚皮愁眉道。
白为止:还好不用再试,否则这般胡吃海塞,我也非得胃疾不可。
△ 容婳顿时神色一震,可略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容 婳:据师祖所述,他每日食量不足师父的三分之一,那过多饮食的因素也可排除。
△ 容婳看着桌上的菜色,不禁陷入沉思。
△ 白为止不禁打了个哈欠,一副无精打采模样。
容 婳:师父为何精神不振,可是昨晚没睡好?
△ 白为止讪笑,挠了挠头道。
白为止:此地特色美食颇丰,竟还有夜里不打烊的铺子,我起夜时闻到了香味,就忍不住循着味道找了出去,吃了点宵夜。谁知一下吃得太饱,以至于后半夜,总睡不踏实。
△ 容婳闻言,脑中电光火石闪过一个念头,不禁露出笑容。
容 婳:难道……也并非没有这个可能!
白为止:(不解)丫头,你在说什么,我怎么一个字也听不懂?
容 婳:(苦笑一声)我只是瞎猜,或许是我想错了,但若不一一排除,眼下也没有其他法子,或许,真有这个可能也说不定。
△ 白为止好奇,焦急问着。
白为止:你究竟想到了什么可能,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
△ 容婳看着白为止,神秘一笑。
容 婳:是否如我所想,今夜自有分晓。不过,此事必须谨慎而为,师父,你可不能同行,婳儿要独自去探查。白为止:为何!为何我不能去?
容 婳:以免惹得师祖不高兴啊,那我岂不是前功尽弃,反正,你不能去!
△ 白为止负气,嘟嘴哼了一声。
23时:夜景:黑石山—茅草屋人:
△ 黑夜降临,月色被云层遮蔽。
△ 茅草屋中灯火熄灭。
24时:夜
景:黑石山—茅草房内\外
人:容婳、白苏
△ 容婳摸黑来到茅草屋外,静待了片刻,她张头向内四望,喃喃着。
容 婳:已入夜许久,师祖他老人家应该已经睡下。成与不成,就看今夜了。
△ 镜头切入房中,房内香炉中一缕白烟轻柔飘渺,寂静无声。
△ 容婳蹑足入内,朝着床榻探头看去,惊觉床上无人,立马站直了身子。
容 婳:师祖呢?方才明明见他熄灯就寝了,这么晚,会去哪里?
△ 容婳不禁奇怪,正要出门之际,听到茅屋外传来细微的动静。容婳连忙躲到床下,小心翼翼探头看去。
△ 只见白苏正两手提着各种食物美酒,正大摇大摆地朝茅屋走来,眼睛却始终紧闭着。
△ 白苏进门,容婳紧张到不敢呼吸,可谁知,白苏竟丝毫未查,反而一屁股坐下,一股脑拿出食物,胡吃海塞起来。
容 婳:(大惊,OS)不会吧,师祖的病症比我猜想的还要更为严重。难怪先前客栈掌柜说后厨三不五时便会少了东西,原来师祖才是那小贼。
△ 容婳想要爬出床底,发现床下还藏着食物,不禁疑惑。容婳悄声上前,伸手在白苏面前晃了晃,无声用嘴型喊了句。
容 婳:师祖……
△ 白苏旁若无人,继续闭着眼睛低头闷吃,根本不为所动。
△ 容婳窃喜,无奈摇了摇头。
容 婳:(OS)没想到,仙风道骨的师祖也会有这样可爱的一面,他定不会想到,自己的胃疾竟是梦游症所害。
△ 容婳看着白苏吃东西的模样,心中暗暗感慨。
容 婳:(OS)师祖他老人家白日就吃那几片菜叶子,自然不耐饿,看这情形定是憋坏了。不过……师祖吃起东西来,还真是与师父如出一辙,不愧是师徒。
△ 容婳撑着脑袋观赏着白苏的吃相,视线瞥向床底的食物,若有所思。
△ 突然,白苏放下食物起身,吓得容婳连忙侧身闪躲,虚惊一场。
△ 只见白苏熟门熟路,闭着眼睛回身躺上了床,瞬间打起呼噜来。
△ 容婳忍着笑意,悄声道。
容 婳:吃完便睡,这般长久积食,难怪会得胃疾。待明日配几副药,自然药到病除!
△ 容婳转身,正欲悄然离去。
△ 不料,白苏突然惊醒,警惕喝了一声。
白 苏:什么人?
△ 未待容婳开口,一道掌风凌厉而出,直接袭向容婳。
△ 容婳猝不及防,勉强侧身躲过。眼看白苏连招打出,她惊声大喊。
容 婳:师祖,是我!白苏发现是容婳,连忙收掌,起身点亮烛火。
白 苏:(质问)是你这小丫头,深更半夜的,你来我房中做什么?
容 婳:我……
△ 容婳缓缓转头,目光落在一片狼藉的桌上。
△ 白苏顺着容婳的视线看去,见桌上散乱着各种食物,大惊失色。
白 苏: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此处有山贼?
△ 容婳讪笑着点头。白 苏:山贼现在何处?
△ 容婳伸手,指了指白苏的胡子。
△ 白苏纳闷低头,竟从嘴角抹下食物残渣,吹胡子瞪眼说着。
白 苏:这不可能!
△ 容婳叹息一声,行礼说道。
容 婳:这不能怪师祖,您是得了梦游之症,暴饮暴食才会得了胃疾,病因找到了。
△ 白苏瞪圆了眼睛看向容婳,还是难以置信。
容 婳:师祖放心,此事我定不会告知任何人。
25时:日
景:黑石山—茅草屋内
人:容婳、白苏、白为止、王氏双杰
△ 白苏挺胸抬头,端坐于前,容婳在旁为他把脉。
△ 白为止则跪在堂下,悄悄抬头,但不敢多发一言。
△ 王氏双杰站在边上互看着,神色各异,忐忑不安。
△ 片刻,容婳收回手来,胸有成竹道。
容 婳:师祖多年来的胃疾我已探明病症,只要按方抓药,很快便可痊愈。
△ 王氏二人闻言不禁有些心虚,互看了一眼。
王清正:(试探)先前,师父脉象一直无异,怎么姑娘这么快就能确诊,究竟是何病症?
白 苏:(厉声)你们懂医术吗?王清正:我们……
白 苏:既然不懂,还敢在此大放厥词,真是不修边幅。
△ 王清正吃瘪,二人不敢说破,又对视了一眼。
△ 白为止见状,找准时机讨好白苏。
白为止:抓药我在行,徒儿这就去。只是不知师父究竟为何会得胃疾?
△ 白苏重重咳嗽一声。
△ 容婳会意,故意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
容 婳:此病甚是古怪,每日服药剂量不同,我得亲自抓药,换做他人定抓不准。
△ 白为止深感奇怪,起身直言。
白为止:怎么可能,丫头的医术,还不都是为师所教,我……
白 苏:(厉声呵斥)你给我跪下!谁准你起来的!
△ 白为止立刻双膝一软,重新跪地。
白为止:师父,徒儿知错。
白 苏:(横眉瞪眼)谁是你师父,我可没有你这样的徒弟。
△ 容婳看了一眼白为止,见他满脸委屈,于心不忍。
容 婳:师祖,婳儿实在好奇,师父究竟犯了什么大错,您竟要将他逐出师门。
白 苏:这个孽徒!
△ 白苏伸手指向一旁的水瓮,怒声道。
白 苏:这黑石山中只有一个叫白为止的,就是它!
△ 容婳好奇看去,见瓮中竟是一只龟,不解看向师父。
△ 王氏双杰无奈叹息一声,解释道。
王致远:当初,师弟年少无知,饕口馋舌,某日,竟将师父的长寿龟给炖了作下酒菜,师父爱龟如子,一怒之下便将他赶出了黑石山。
△ 白为止面露委屈,楚楚可怜说着。
白为止:那时候,徒儿正是长身体之际,跟着师父这也不让吃,那也不准喝,我实在是饿的没法子了才会……师父,徒儿知道错了,这么多年过去,师父也养了新龟,就原谅徒儿吧。
△ 白苏怒气未消,斩钉截铁道。
白 苏:免谈!
△ 容婳看向白苏,机灵一笑,别有深意道。
容 婳:师祖,师父他当年还小自然不懂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更何况,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毕竟,还有人深夜之时都会……
△ 白苏闻言,立马大声咳嗽起来。双杰连忙给他倒水。
王清正:师父,别气坏了身子。
△ 白苏喝着茶,眼神不时瞟向容婳,以示警告。
△ 容婳吐了吐舌头,甜甜一笑。
容 婳:师祖,徒孙的话可还没说完。
白苏当机立断,缓和说着。
白 苏:(支支吾吾)既然小徒孙都开口了,就念在她的面子上,暂时饶你一回,不过,你别得意,为师的气可还没消,罚你去后院种菜施肥,看你表现再做定夺。
白为止:(大喜)多谢师父,徒儿这就去施肥!容 婳:师祖宽宏大量,您老定会长命百岁。
△ 白苏微微松了一口气。容婳起身道。
容 婳:时辰也不早了,我得赶紧去为师祖抓药,还望二位师伯能送一送婳儿。
王清正:(高傲)又不是不识路,大白天的何需相送。
白 苏:(喝斥)送一送怎么了,人家一姑娘!
△ 双杰哑然失色。
王氏双杰:是,师父教训的是。
△ 容婳转身离开。王氏双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26时:日
景:竹林内
人:容婳、白为止、王氏双杰
△ 王氏双杰走到一处停步不前,打量着容婳,质问她。
王清正:容姑娘究竟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是为了替这臭小子出头,才在师父面前压我们一头,非要我们师兄弟二人相送?
△ 容婳不甘示弱,反问二人。
容 婳:我只是有一事不明,想要问问二位师伯。师祖的病因,其实你们早已知晓,对不对?你们为何隐瞒不说?
△ 白为止一愣,质疑看向两位师兄。
白为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 双杰神色大变,不似方才那般傲慢,竟一时语塞。王致远:(支吾,搪塞)我们……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 婳:是真不知,还是装不知!师祖的胃疾皆由积食而起,平日里师祖三餐清淡,并不贪食,但你们却未告知他老人家有梦游之症。每晚三更之时,师祖便会去山下客栈偷取食物暴饮暴食,而他却全然不自知,长此以往才患了胃疾。我在师祖的床下发现了一些干粮,可师父明明是外出觅食,房内又怎会有存粮,此处并无外人出入,唯一会按时来此探望的也唯有二位师伯,想必那些食物是你们所备,师伯还想如何狡辩!
△ 双杰神色慌张,互看了一眼,无法解释,一反高冷态度,哭丧着脸道。王致远:容姑娘,此事你可千万要替我们保密,师父平日最重面子,万不可让师父知晓,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容 婳:此事关乎师祖他老人家的身体,有何苦衷可言?
王致远:容姑娘有所不知,我们也是偶然间有急事寻师父商议才察觉的,可我们斟酌再三还是不知如何开口,又怕驳了他老人家的面子。再加上师父平日吃的本就不多,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进食,我们本以为是好事,可没想到一来二去,竟让师父惹了胃疾。
王清正:是啊,其实这几日我们也正商量着,要把此事告知师父,不过得找一个婉转的说辞,可师父的性子你们也看到了,好在容姑娘及时出现。
王致远:正是正是,眼下,我们只需装作不知,师父还得卖姑娘几分薄面,只要能将他老人家的胃疾治愈,怎么都好。
△ 白为止闻言,双手叉腰,反过来数落起师兄。
白为止:你们两个坏东西,教育起我来头头是道,表面上对师父恭维尊敬,其实根本就没真正考虑过他老人家的身子。不行,此状不告,老白我憋得慌。
△ 白为止说着就要转身。双杰连忙拉住他求饶。
王致远:我的好师弟,此事若你告知师父,我们两个挨训是小,让师父动怒可就不好了。
王清正:可不是,眼下最为重要的是如何配合容姑娘调理好师父的身子,往后不论是重新认师还是其他,都好说。
△ 白为止故意闹别扭,不肯轻易松口。容婳见状,笑着说道。
容 婳:两位师伯,我师父先前在你们手中可吃了不少苦头,此番事情,说到底也是师伯的不是,你们若不让他消消气,恐怕……
△ 白为止频频点头,颇为得意。
王致远:不知师弟如何才能消气?
白为止:(略一思忖)你们两个过来!
△ 双杰迟疑着凑上前,以往白为止要说些什么,不料,白为止伸手就弹了二人的脑门,二人吃痛。
王清正:你!
白为止:怎么,不服气?
△ 双杰捂着脑门,吃瘪不语。白为止趁机落井下石。
白为止:比起你们揍我时的狠劲,这才九牛一毛。对了,师父的菜园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我一人打理也不知要忙到什么时候。
王致远:(殷切)师弟何必说见外话,师父的菜园我们师兄弟理应一同分担。
容婳在旁看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容 婳:好了,既然事情已经明了,二位师伯也不必再送,你们放心,我与师父定会替你们保守秘密。
△ 双杰互看了一眼,朝容婳抱了一拳。
王氏双杰:多谢容姑娘。
△ 王氏二人讪讪离去。
△ 白为止终于扬眉吐气,大快人心。
白为止:没想到,师兄他们也会有今日。丫头,你果然与以往大有不同,师父本以为你是个心软之人,没想到也是一肚子坏墨水。不过,为师心服口服。(忍不住大笑)
△ 容婳跟着微微一笑,却藏着些许苦涩,她抬头看向天空,感慨万千。
容 婳:若非形势所逼,我又何曾想改变自己。
△ 日光刺眼,炫目。容婳与白为止逐渐走远。
27时:日
景:龙吟城人:
△ 日头高照。
△ 龙吟城全景。
28时:日
景:龙吟城—议事厅
人:容夙、梅婴、容靖沣
△ 容夙朝容靖沣恭敬行礼。
容 夙:启禀城主,我与玄夜追至黑石山,白堂主企图投奔师门,但据其师兄所说,他已被逐出门外。不过即便如此,白堂主仍誓死不愿再回龙吟城,他已交出老字堂令牌,让出堂主一位。
△ 容靖沣冷哼一声,怒不可遏。
容靖沣:他真是越老越不自知,当初若不是我将他留下,他至今还孤零一人,现在倒好,好歹不分。既然他不愿回来,龙吟城便不再欢迎他。
△ 容夙微微点头,刚想将老字堂令牌收起。不料,容靖沣却冷声说道。
容靖沣:眼下龙吟城正是用人之际,老字堂不可群龙无首,夙儿,将令牌交予梅少主,在我未定下一任堂主之前,老字堂便由梅少主暂代堂主之职。
容夙微微一愣。
容 夙:城主,虽为暂代,但此事还需慎重,毕竟……
容靖沣:此番剿灭凌虚阁的任务,梅婴已向我用行动证明了他的忠诚,既是暂代,便自有我的考量。
容 夙:可……
容靖沣:(不容置疑)此事不必再议。
△ 容夙面色不服,紧握着令牌,最终还是不敢忤逆,将令牌呈上。
△ 梅婴微微一笑,从容夙手中拿过令牌。
梅 婴:梅婴定会好好料理城中事务,不负城主厚望。
△ 说完,梅婴转头看向容夙,皮笑肉不笑,假意出言示好。
梅 婴:容堂主放心,日后,不论何事,梅婴定全力配合容堂主。
容 夙:城主说过,龙吟城四堂齐心,今后还要梅少主多多费心才是。
△ 梅婴略一点头,二人表面和气笑笑,实则争锋相对。
29时:日
景:龙吟城—走道
人:容夙、梅婴、老字堂弟子
△ 梅婴悠闲缓步,始终跟在容夙身后,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 容夙停下脚步,愤然转身,质问梅婴。
容 夙:梅堂主身兼数职,理应有很多事务要处理,何故一直跟着我?
△ 梅婴却上前几步,轻描淡写说着。
梅 婴:这儿只有这一条路,我要去老字堂,自然会途经此处,不过是与容堂主碰巧同道而已。
△ 容夙忍着怒火,冷哼道。
容 夙:你真是好手段,我不过离开数日,我爹便这般信任于你,看来这些日子你倒是没闲着。
梅 婴:容堂主过奖了,梅婴不过是尽了些绵薄之力,替城主分忧,处理了一些城中事务罢了,不值一提。
△ 容夙怒火中烧,努力压抑怒火。
容 夙:梅婴,我警告你,别太得意,这龙吟城,终究还是姓容,轮不到你在这儿撒野。
△ 梅婴不语,只装无辜。
△ 这时,一名老字堂弟子路过,恭敬向梅婴行礼。
老字堂弟子:弟子见过梅堂主。
△ 未待弟子再开口,容夙听来尤为刺耳,忍不住大喝一声。
容 夙:你懂不懂规矩,不过一个小小弟子,眼中可还有我这个龙吟城大小姐!
老字堂弟子:弟子知错,请大小姐息怒。
△ 梅婴见状,护在弟子身前。
梅 婴:弟子不懂事,都是我这个堂主管教不周,梅婴愿代老字堂向大小姐赔礼。
容 夙:好你个梅婴!
△ 容夙瞪了梅婴一眼,怒然离去。
30时:日
景:龙吟城—空字堂
人:容夙、玄夜、空字堂弟子
△ 空字堂弟子向容夙呈上文书。
空字堂弟子:启禀堂主,您不在的这些日子,梅婴早已开始行动,老字堂堂主之位表面上空悬,其实梅婴早已染指。他还说服城主,破例大肆招收各门各派前来拜师的弟子,称是海纳百川,招揽人才。这些就是新入弟子的名单。
△ 容夙愤然拍桌。
容 夙:荒谬,什么海纳百川,我龙吟城何时允许过外人轻易入内。梅婴分明是乘机收买人心,树立自己的势力。城主真是老糊涂了,才会亲信奸人蛊惑。
△ 玄夜在旁小声提醒。
玄 夜:堂主,此一时彼一时,龙吟城恐怕已今非昔比,出言当需谨慎。(抬头吩咐)你先退下吧。
△ 弟子离去。
△ 容夙深吸了一口气,难消心头怒意,愤懑说着。
容 夙:好不容易容婳不在了,竟又冒出一个梅婴来。真不知城主心里在想什么,在他心目中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女儿的位置,为何随便一个人都能取代?
玄 夜:堂主莫急,凌虚阁一战耗了太多人力,龙吟城正是用人之际,不管怎么说,二小姐不在了,您始终是城主的骨肉,也是唯一的血脉,又何需与梅婴这等小人计较,他不过一时得志。若城主当真糊涂,又怎会只给他一个暂代之职?只要堂主沉得住气,来日夺了城主之位,那梅婴的去留,还不是全凭您来定夺。
△ 容夙闻言,沉思了片刻,微微点头。
容 夙:你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如今生字堂与老字堂均在他手里,他急于表现求成,必有疏漏之处,待时机成熟,大可一举扳倒。
玄夜略一点头。
20-31 时:日
景:明教—纳兰樾房间/水帘台
人:纳兰樾、墨幻、纳兰族人若干
△ 水帘台中,墨幻盘膝而坐,她施展内功心法修炼玄兵令,周身被暗黑的劲气缠绕。
△ 水帘台后黑暗的角落中,隐约有苍白的人手在微微颤动。
△ 此时,纳兰樾在房中安静打坐,突然心头一阵刺痛,他隐隐感到赤华珠在他心头若即若离,隐有指向。
纳兰樾:怎么会这样……
△ 纳兰樾捂着心口,隐忍痛楚,他看向门口处,想要极力压制赤华珠的躁动,整个人却不受控制,冲出房门而去。
△ 水帘台中,墨幻凝神修炼,其身下薄薄的浅渊之水逐渐开始震动,似有沸腾之势。
△ 纳兰樾随着赤华珠的牵引,来到水帘台,他看着眼前的景象,大为震惊。
△ 墨幻散功起身,步出水幕看着纳兰樾。
墨 幻:我已在此等了多日,你终于来了。
纳兰樾:这是哪儿,为何方才我会感到有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我?墨 幻:这便是心之所向,你的心告诉你要来此处,你便来了。
△ 纳兰樾迟疑。
纳兰樾:可是赤华珠引我前来?你究竟想做什么,赤华珠与此地又有何关联?
△ 墨幻大笑一声,仿佛掌控着全局。
墨 幻:这颗赤华珠属于你,而你属于这里。既来了,就说明,你的心已选择好要修炼玄兵令。
△ 说着,墨幻看向角落黑暗处。
△ 纳兰樾上前,只见几名身材高大,神色呆滞的人排列站立,他们紧闭着双眼,一时间竟分不清是死是活。纳兰樾疑惑看向墨幻。
墨 幻:唯有玄兵令,才能让你活下去,也唯有修炼此功,你才能对付容靖沣。
纳兰樾:这些究竟是什么人,他们是生还是已死?
△ 墨幻嘴角勾勒残酷笑意,淡淡说着。
墨 幻:说起来,他们也是你纳兰族的族人。你放心,他们自然未死,将来,他们会成为你最强的武器。
纳兰樾眼中闪过怒火,隐忍不发。
△ 墨幻饶有兴致地看着他,说道。
墨 幻:凡事总不能强求,尤其是练功,你若是不想练,我也不会逼你,一切你自行选择,若是放弃,你现在就可以离开明教,无人会阻你去路。
△ 纳兰樾看了一眼角落处,神色狠戾,沉声问。
纳兰樾:何时开始?
△ 墨幻大笑一声。
墨 幻:不愧是本尊看中之人,若寒替为师留下你这么一个好儿子,死得其所!纳兰樾:你就不怕,我练成此功后,杀你与我娘陪葬?
墨 幻:(笑意冰冷)你若真有这本事,本尊的这条命就在此处,尽管来拿便是。
纳兰樾:你为何要选我练此玄兵令?墨 幻:因为你是纳兰樾,此事将来你自会明白。
△ 说着,墨幻转身走向水帘台。
墨 幻:我这就传授你玄兵令口诀,不过,别怪我没提醒你,运行内力之时,会万般痛苦,且此功法每上一层,便更痛三分,常人绝对难以忍受,一旦开始便无回头之路。
△ 纳兰樾凝眉,跟着步入水帘台。
纳兰樾:自我决定来明教起,便从未想过回头。
墨 幻:好,你若能活着走出这深潭,往后再来与我论复仇之事。
△ 纳兰樾眼中闪烁着不屈的光芒。
△ 墨幻集内力于掌间,朝着纳兰樾打出。
32时:日
景:明教—走道
人:梅雪漫、沧七、管不拙、明教弟子数人
△ 梅雪漫神色焦急,四处寻找着纳兰樾。
梅雪漫:纳兰哥哥!
△ 明教弟子出现,拦住梅雪漫去路。
明教弟子甲:明教境内,岂容你们四处乱窜,不要命了!
梅雪漫:这些天,明教上下所有人皆对我们不管不问,为何今日纳兰哥哥无故失踪,你们便立刻出现,还要阻止我去寻他,难不成你们明教做了什么见不得人之事,怕被我们发现?
明教弟子甲:放肆!明教弟子正要把剑,沧七及时赶到,将梅雪漫护下。
沧 七:没有你们明尊之令,谁敢轻举妄动!梅雪漫:沧七,可有纳兰哥哥的下落?
△ 沧七眉头紧锁,摇了摇头。
明教弟子甲:教主已下了新令,你们几个不得擅离住处,若有违抗,格杀勿论。
梅雪漫:你……
△ 梅雪漫还欲争辩,沧七拉住她,摇头隐忍。
沧 七:我们也无心擅闯,只是寻人心切,敢问各位,我们少主现在何处?
明教弟子甲:(语气不屑)你们管好自己便可,若再纠缠,休怪我们不客气!
管不拙:住手!
△ 管不拙喝令一声,众弟子连忙退后,神情恭敬。
明教弟子:见过护法。
管不拙:他们皆是明尊的客人,何时轮到你来做主!明教弟子甲:弟子不敢。
管不拙:退下!
△ 众弟子低头急忙退下。
△ 梅雪漫焦急上前,柔声询问。
梅雪漫:前辈,纳兰哥哥究竟去了何处,还望您能如实告知。
管不拙:(面露为难)你们还是先回房去吧,我可以保证,纳兰樾暂无性命之忧,他很安全,你们不必担心。至于他现在何处,其中具体原委,恕我难以相告。总之,你们安心回去等着,我自会尽全力护他平安。
△ 梅雪漫迟疑。沧七拱手谢过。
沧 七:多谢前辈。
梅雪漫:可……
△ 沧七微微摇头,安抚着梅雪漫离去。
沧 七:我们还是先行回房,再做打算。
△ 管不拙看着梅雪漫与沧七离开,叹息一声,神情担忧。
管不拙:此番修炼凶险万分,也不知纳兰樾这小子,能不能熬过去。
20-33 时:日
景:明教—水帘台
人:纳兰樾、唐门二长老
△ 纳兰樾的身下,浅渊之水开始隐隐泛起了血色。
纳兰樾忍着痛苦,浑身颤栗,手臂上出现肉眼可见的血丝。突然间,他内 力震慑,身下水花四溅。
△ 纳兰樾缓缓闭眼,痛苦倒下,仿佛用尽了全部力气,其赤裸的心口处隐隐有暗红色的光芒闪动。
△ 水帘台逐渐恢复安静,唯有水幕淅沥,周而复始。
△ 角落中,赤华珠的花株上,一只最为硕大凶狠的毒虫(母虫)似有感应,蹒跚着向水帘台独自行来。
△ 时,一旁传来细不可闻的声音,一个身影低着头悄无声息地朝水帘台走去,蓦然间,那人抬头竟是唐门二长老,目光中阴冷毒辣。 △ 纳兰樾警觉睁眼,缓缓挣扎起身,贴着水幕向外望去。
△ 唐门二长老察觉动静,猛地转头望去。二人在瞬间对视,只见纳兰樾面目狰狞,眼中布满血色。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