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时:日
景:龙吟城—客房内
人:容靖沣、容夙、白苏
△ 容靖沣面无表情地俯身,指尖迅速凝聚起内力,接连点向白苏周身的几处大穴。
△ 白苏自昏睡中惊醒,发现自己已全身都动弹不得。
△ 容靖沣冷然对上白苏愤怒的双眼,面露狠毒与快意之色。
容靖沣:(低声)白老前辈可休要怪我容靖沣冷血无情,为了龙吟城,我只能如此——
△ 说着,容靖沣猛然抬掌,向着白苏的天灵盖直击而去。
△ 时容夙急促而不安的声音忽然在房外响起。
容夙:(VO)父亲?!
△ 容靖沣闻声大惊,骤然收掌,但凌厉的掌风已震得白苏的床榻一阵轻响。
△ 容夙在此刻推门而入,只见容靖沣正转身望向自己,神色自若,一如往昔。
容 夙:父亲……
△ 容夙神色忐忑,迟疑着向床榻走来。
△ 榻上,本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的白苏霍然睁眼,竭力望向容夙的方向,欲以眼神示意她些什么。
△ 时容靖沣极自然地一抬手,拉上了榻旁的幔帐,迅速隔绝了容夙的视线。
容靖沣:(淡淡)你怎么过来了?
△ 容夙心下微惊,急忙收回了探究的目光,面色恭敬地垂眸拱手。
容 夙:女儿方才恰巧经过,正见到父亲入房中探望白老前辈,便想着在房外稍候,等父亲出来后向您禀报城中内务。(肃容)却不想父亲久久未出,女儿担心你们出事,所以才……
△ 容靖沣眼神略松,当下若无其事地上前,轻推了一下容夙。
容靖沣:(轻笑)为父与白老前辈能有什么事?走,出去吧,休要再惊扰了白老前辈休息。
△ 容夙默默地扫过一眼遮挡得严严实实的幔帐,一时唯有强压下心中的疑虑,转身跟着容靖沣向外行去。
2。 时:日
景:龙吟城—空字堂
人:容夙、玄夜、空字堂弟子
△ 容夙坐于正首,肃容看向立于一侧的玄夜。
容 夙:我让你暗中调查之事,可有眉目了?
△ 玄夜侧首看过一眼门外,确认再无他人后,方才拱手禀报。
玄 夜:属下已查实,炸毁后山地道的火药乃龙吟城所有,但城中库房近一年来都未有火药出库的记录。(沉吟)属下以为,此事只怕是难以追查到底了。
△ 容夙听着,神色复杂地深吸了一口气,原本挺拔的身姿骤然伛偻了下来。容 夙:(低声)龙吟城除父亲外,又有谁能轻而易举地出入库房,神不知鬼不觉地运走大批的火药?
△ 玄夜闻言大惊,面色微白。
玄 夜:堂主是怀疑……
△ 容夙起身,神色笃定地一摆手,打断了玄夜的话。
容 夙:不是怀疑,而是肯定。(顿一顿,眼神沉痛)只怕……昔日那些掌门的死,也与父亲脱不了干系。
△ 堂内一时安静了下来,半晌,容夙才打破沉默,抬眸看向面色凝重的玄夜。
容 夙:那接下来,你有何打算?
△ 玄夜微愣,略茫然地摇了摇头。
玄 夜:属下不知,但……(肃容,大义凛然)一切只凭堂主吩咐,属下绝无二话。
△ 容夙欣慰地点了点头,沉吟着开口。
容 夙:你速速去提醒白堂主,请他务必守住白苏前辈的性命,当时在地道中,前辈定然是知道了些什么……(凝眉)不过切记,绝不可轻易点破这其中的隐情,
毕竟白堂主与父亲的关系已今非昔比,若稍有不慎,龙吟城便会大祸临头!玄 夜:是!
△ 玄夜转身向外走去,时容夙打量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再次开口。
容 夙:你与那小雪盟的琉璃,究竟是何关系?(意味深长)若有需要,我可以亲自替你前去小雪盟提亲。
△ 玄夜闻言,身形一滞,慌乱中竟一头撞在了门柱上。
玄 夜:这……
△ 玄夜捂着头转身,面上露出了难得的焦急神色。
玄 夜:堂主明鉴,属下与琉璃姑娘并不是那样的关系……堂主您、您实在是误会了。
△ 容夙看着玄夜颇为滑稽的模样,挑眉一笑,也未再深究下去。
容 夙:罢了,不管是不是我误会了,但小雪盟这条线于我有用,你需好好地留着。(正色)待处理完手头之事,你便给那琉璃去一封信,请她帮我们打听清楚容婳与纳兰樾如今的下落。
玄 夜:(讪讪)是。
△ 时一名弟子匆匆入内,恭敬行礼。
弟子甲:见过堂主,城主有请堂主即刻前往议事厅。
△ 玄夜面色一紧,满心担忧地看向敛容蹙眉的容夙。
容 夙:父亲可有说是什么事吗?弟子甲:(摇头)弟子不知,城主只说有要紧事要与堂主商量。
△ 玄夜上前一步,拱手请命。
玄 夜:(大声)不如便由属下跟随堂主一同前往。
△ 弟子甲面无表情地看过了玄夜一眼。
弟子甲:城主方才特意吩咐,说他眼下只要见堂主一人。
△ 容夙闻言,神色不由得紧张了起来,暗暗握紧了手中的断水流。
3。 时:日景:龙吟城—议事厅人:容靖沣、容夙
△ 厅内一片寂静,正首处,容靖沣负手而立,似有感慨地看着那一把自己坐了多年的座椅。
△ 时容夙步入议事厅,按耐下纷乱的心绪,向着容靖沣的身影恭敬行礼。
容 夙:父亲。
△ 容靖沣闻声回头,面上露出了少有的和蔼神色,抬手示意容夙近前。
△ 容夙微讶,极为小心地一步一步踏上台阶,最后在离容靖沣一阶之下驻足。容靖沣:(温言)不必拘谨,到为父的身边来。
△ 容夙闻言,身子不自觉地微微一震,略略犹豫后,才鼓足勇气迈上台阶,站到了座椅的一侧。
容 夙:(小心翼翼)父亲唤女儿过来,可是有事吩咐?
△ 容靖沣并不接话,只伸手轻抚过座椅,满面感慨地长叹了一声。
容靖沣:一转眼,几十年过去了,身边的人来来往往,聚了又散,到如今竟也只剩下你这个女儿与我最为亲近,最得我信任了。
△ 容夙惶恐地垂着头,并不敢去探究容靖沣话中的深意。
容 夙:父亲放心,无论如何,女儿都会陪着您一起守住龙吟城的。
△ 容靖沣却是置若罔闻,只兴致极好地欲拉着容夙在座椅上坐下。
容靖沣:来,坐下试试。
△ 容夙大惊失色,硬挺着身板立于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容 夙:女儿不敢!父亲此举,实在是折煞女儿了!
△ 容靖沣挑眉轻笑,一脸的不以为意。
容靖沣:这有什么不敢的?往日里,你的胆子可是龙吟城中最大的。
容 夙:(嗫嚅)可……
容靖沣:(威严)为父让你坐,你就坐。
△ 容靖沣不由分说地一把按住容夙的双肩,将她压向了座椅。
△ 容夙半推半就地跌坐在座椅上,一时神色不安,手足无措。
△ 容靖沣轻拍了拍容夙僵硬的背脊,似安抚宽慰又似在交代重任。
容靖沣:岁月不饶人啊,我的身子已是大不如前了……(沉声)夙儿,为父已经想清楚了,这龙吟城与容家的未来还是要靠着你一力撑起,而这城主之位,自然也当由你来继承。
△ 容夙闻言,急急起身,肃容向着容靖沣行下大礼。
容 夙:谢父亲厚爱!只是……(小心翼翼)父亲如今正值壮年,传位一事实在是言之过早,还请父亲切勿忧心,女儿定会尽心竭力地守住龙吟城,陪伴在父亲的左右。
△ 容靖沣略略凝眉,若有所思地看向容夙。
容靖沣:难道你不想要这城主之位?
△ 容夙凝眉深思了半晌后,咬牙抬眸,神色坦荡地与容靖沣对视。
容 夙:想!(一字一顿,正色)但女儿并不急于坐上这城主之位,父亲早就言明,唯有胜任之人方可成为下一任城主,所以女儿只愿凭自己的本事先得到父亲的认可,得到城中弟子的认可!父亲明鉴,女儿对您、对城主之位,从未有过半分的僭越与觊觎之心!
△ 容靖沣细细打量着容夙,满面欣慰地点了点头。
容靖沣:好,很好。
△ 容靖沣缓缓落座,拉着容夙一脸语重心长地开口。
容靖沣:一旦坐上了城主之位,你要保住的便不仅仅是自己一人的性命了。(扫过一圈厅内)这偌大的龙吟城,城中所有的弟子,都将是你的重负,你的牵绊,很多时候你都会身不由己,情非所愿……(叹息)夙儿,你可明白为父的苦心所言?
△ 容夙看着一脸殷殷教诲的容靖沣,当下唯有郑重点头。
容 夙:女儿明白,多谢父亲教诲!
△ 容靖沣微眯着眼端详着容夙的神色,良久,终是放心地点了点头。
4。 时:日
景:龙吟城—客房内/外
人:白为止、白苏、玄夜
△ 幔帐被猛地掀开,白苏满眼戒备地瞪眼望去,却见是玄夜一脸凝重地立于榻前。
玄 夜:(低声)白老前辈,多有得罪了。
△ 玄夜说着,迅速出手解开了白苏身上方才被封住的几大穴位。
△ 白苏憋闷了许久,如今穴位通畅,气息恢复,便大声地咳嗽了起来。
玄 夜:晚辈奉空字堂容堂主之命而来,接下来这几日,晚辈都会守在房外,护卫前辈的安全。
△ 白苏本是满面的警惕与防备之色,闻言面色稍缓,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试了几次,均是无力地倒下。
△ 玄夜见状,急忙上前相扶。
玄 夜:白老前辈……
△ 时房门被推开,白为止端着一碗汤药入内,见状大惊,飞奔上前。
白为止:(厉声)玄夜,你在这里做什么?!
△ 玄夜急忙撤手起身,向着白为止恭敬拱手。
玄 夜:玄夜见过白堂主。(垂眸)属下是奉我家堂主之命,前来看望白老前辈,方才白老前辈气喘咳嗽,想要挣扎起身,属下便出手小扶了一把。
△ 白为止细看了看白苏,见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冷哼出声。
白为止:你懂什么,重伤之人怎可轻易挪动?
△ 白为止搁下汤药,扶着白苏重新躺下。
白为止:(恭敬)师父,您先好好躺着修养疗伤,再有什么天大的事,咱们都等以后再说。
△ 白苏眼神焦灼地盯着白为止,竭力张口。白 苏:(模糊)我、我……
△ 一旁的玄夜见状,面色不由得暗暗一紧。
△ 时白苏气息紊乱,再次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 白为止急忙为白苏输入内力,稳住了他的气息。
白为止:师父,您就别逞强了,这一回您伤得实在是太重了。(叹息)在您的心肺经络全然康复之前,您都无法再运功调息了。
△ 白为止起身去取汤药,顺便没好气地瞪了玄夜一眼。
白为止: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还不赶紧退下!
玄 夜:是。(略一犹豫,神色恳切)属下这几日都会守在房外,护卫白老前辈的安全,白堂主只需安心为前辈医治即可。
△ 白为止闻言,蹙眉瞥过了玄夜一眼,当下也懒得再搭话,只回身去给白苏喂药。
白为止:师父,喝药吧。
△ 却不想白苏紧闭双唇,满面不快地扭开了头,跟着更以颤抖的手指打翻了汤药。
△ 药碗落地,在刺耳声中摔了个粉碎。
△ 白为止一愣,不解又无奈地闷声跺脚。
白为止:师父,您这闹地又是哪门子的脾气?(心焦)徒儿给您配的这药,需连着喝上大半个月才能见效,你这……
△ 时玄夜上前一步,小心翼翼地开口。
玄 夜:白堂主,恕属下多嘴一句,或许是白老前辈不习惯这龙吟城,所以心有所念,身不安定,不如……您再另寻一处清净之地让前辈好好地安心休养试试?
△ 白苏闻言,蓦地停止了挣扎,深看一眼玄夜后,喘息着闭目躺下。
△ 白为止见状,满面狐疑地打量起了玄夜。
白为止:玄夜,你……是否是有什么事瞒着老夫?
△ 玄夜闻言,一脸小心谨慎地垂眸拱手。
玄 夜:属下不敢,白堂主多虑了。
△ 白为止看向地上药碗的碎片与四溅的药汁,一时蹙眉深思。
5。时:日
景:梅府-杂景
人:纳兰樾
△ 纳兰樾在梅府中一边走一边四下张望,面露诧异与担忧之色。
6。时:日
景:梅府—庭院内
人:纳兰樾、陆一舟、沧七
△ 庭院中,剑风凛凛,落叶飞旋。
△ 伴着一声铮铮的利器撞击声,陆一舟与沧七各自收剑退开,隔着一丈之距站定。
陆一舟:(挑眉)如何?可心服口服?
△ 沧七虽是面无表情,然眼眸中却透着明显的不甘心。
沧 七:(倔强)不服,再来!
△ 陆一舟好笑摇头,收剑归鞘。
陆一舟:都比试了三回了,回回都是我胜,你还要如何再来?
△ 时纳兰樾神色焦灼地来至。
纳兰樾:你们倆可看到——
△ 还不待纳兰樾将话说完,沧七便大步上前行礼,肃容开口。
沧 七:还请少阁主在场见证,让我与大司尊再比试一回。
△ 陆一舟见状,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胸。
陆一舟:我没意见,但少阁主一向是清楚我倆的剑术的,无需再比试,他也知道最后谁会胜出。
△ 纳兰樾心不在焉地听着,视线迅速扫过了一圈庭院。
纳兰樾:堂堂两大司尊,怎么还如同街巷孩童一般为了点输赢争执不休?(转身)我还有事……
△ 沧七却是满面固执地上前,抬手拦下了纳兰樾。
沧 七:(大声)还请少阁主留步评断!
纳兰樾:你——(没好气)你们俩可见到过婳儿?(蹙眉,不安)一大早起来我便未见到她人。
沧 七:哦,少夫人她一早便出门采买去了。
纳兰樾:(惊讶)出门去了?
△ 纳兰樾一时更是心急,怒瞪沧七。
纳兰樾:那你为何不派人跟着?再说了,采买这种小事,怎地还要让少夫人亲自前去?
△ 时陆一舟咳嗽一声,上前拍了拍一脸无辜的沧七的肩膀。
陆一舟:这自然是少夫人不让沧七他们跟着了,少夫人的机灵性子,少阁主难道会不知?出了门后三绕两绕的,便将沧七派去保护她的人都给绕丢了。
△ 纳兰樾听着,眉头略松,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笑意。纳兰樾:我的婳儿自然是聪慧过人了。
△ 纳兰樾说着,又收敛起笑容,故作威严地看向陆一舟。
纳兰樾:但说到底,还是你这个大司尊没调教好手下,竟连一个弱女子都看不住。
△ 言毕,陆一舟与沧七立马惊诧至极地对望了一眼。
沧 七:(讷讷)弱、弱女子?
陆一舟:(没好气)这整一个院内,除了少阁主你,如今还有谁是少夫人的对手?
△ 纳兰樾一愣,随即强掩下心中的笑意,转身大步离去。
纳兰樾:行了,你们继续切磋吧,我出门去找婳儿了。
△ 二人看着纳兰樾离去的背影,齐齐满面冤屈地摇头叹息。
7。 时:日
27-7 时:日
景:梅府—大门内/廊道
人:纳兰樾、容婳、梅雪漫
△ 容婳采买归来,提着一篮子东西刚步入廊道,便碰上了迎面而来的梅雪漫。
容 婳:梅姑娘。(含笑)我买了些新鲜的山蔬,午间你过来一起用饭吧。
△ 梅雪漫神色冷淡地避开了容婳的视线,向着她略一欠身。
梅雪漫:这些采买的杂活让府中下人去做便是,姐姐才出小月,身子还弱,怎可如此操劳?(顿一顿,冷言)况且如今江湖各派的势力都在到处打听纳兰哥哥的下落,姐姐你实在不宜轻易在外露面。
△ 容婳听着,眼中并无半点不快,反向着梅雪漫诚挚一笑。
容 婳:多谢梅姑娘关心,等会儿记得过来一起用饭。
△ 梅雪漫一愣,颇为意外,随即咬着牙生硬开口。
梅雪漫:我还有事要出门,就不去用饭了。
△ 容婳好脾气地抬手,拦下了欲绕过自己前行的梅雪漫。
容 婳:不管有什么事,也都要先吃饭啊。
△ 梅雪漫驻足,面色微凝。
梅雪漫:过几天便是我父母的忌日了,我要出门去置办些东西,准备准备。(一字一句,故意)家门不幸,我总要将大哥亡故一事告知了他们才是。
△ 容婳闻言,默然放下了手,面露愧疚之色。
容 婳:(喃喃)是我疏忽了……
△ 梅雪漫低低地冷哼了一声,满眼嘲讽地与容婳对视。
梅雪漫:姐姐不必觉得对我有所亏欠,先前我照料你守着你,不过是为了不让纳兰哥哥担心罢了。
△ 容婳还欲说些什么,时纳兰樾寻至,欢喜地呼唤着容婳。
纳兰樾:婳儿!
△ 梅雪漫闻声,黯然神伤地瞥了纳兰樾一眼后,急急迈步离去,推门而出。
△ 纳兰樾上前,贴心地替容婳提过了篮子。
纳兰樾:(嗔怪)买了这么多东西,沉甸甸的一篮子,你的身子怎么拿得动?以后就算不带下人,也该叫醒了我与你同去。
△ 纳兰樾唠叨着抬头,却见容婳望着被梅雪漫关上的大门,怔怔出神。
纳兰樾:怎么了?
容 婳:(若有所思)梅姑娘,梅雪漫。
纳兰樾:(蹙眉不解)她不是刚出门去了,怎么?
△ 容婳回神,神色复杂地瞪视纳兰樾。
容 婳:难道她在你身边这么久,你就半点端倪都没瞧出来?
△ 纳兰樾一怔,心有所悟,但为宽慰容婳,当下故作不解地一摇头。
纳兰樾:我能瞧出个什么来?
△ 容婳怔怔地打量着纳兰樾,半晌,也强作轻松地一笑。
容 婳:你啊,笨死了。
△ 纳兰樾提着篮子,快步追上大步而去的容婳。
纳兰樾:婳儿……
△ 容婳蹙眉,若有所思地垂眸轻叹。
容 婳:(自语)也该化解化解她的心结了……
△ 纳兰樾闻言蹙眉,不语跟上。
8。 时:日
景:梅府空镜人:
△ 浮云聚散,日头渐渐高升。
△ 梅府邸的某处檐顶,一只青燕停驻掠片刻后,啾啾飞走。
27-9时:日
景:梅府一角/屋檐下
人:容婳、梅雪漫、沧七
27-10 时:日
景:梅府—容婳房间内/外
人:容婳、梅雪漫
△ 房内,小炉的文火上煨着一小锅燕窝,容婳正专心致志地拨弄着小勺。
△ 梅雪漫蹙眉坐在一旁,耐着性子冷声开口。
梅雪漫:我刚回府,姐姐就请了我前来,如今也坐了大半晌了,还请姐姐有话直说。
△ 房内,容婳以细瓷盏小心地盛出了一碗冰清温润的燕窝,递到梅雪漫的跟前。
容 婳:这天气,吃桂花燕窝正是时候,那日你不在,今日我便特意再炖了些,你我二人好一同品尝。
△ 梅雪漫狐疑地接过燕窝,浅尝了一口,又见容婳神色自若,一时也拿不定她究竟意欲何为。
△ 房内一片安静,唯有炉子内的木炭在噼啪作响。
△ 待梅雪漫喝完燕窝,容婳挑眉,目光清亮地与其对视。
梅雪漫:梅姑娘,有些话,我便直说了。(顿一顿,正色)我虽掌了梅家的地契,但待手头的事一办完,此处还是要物归原主的。
△ 梅雪漫微愣,甫跟着肃容摇头。
梅雪漫:梅府是你真金白银盘过去的,天公地道,我即便是想拿回来,也没有白讨的道理,爹娘若还在世,也定然不允。(略傲然地挺了挺背脊)这点骨气,我还是有的,费心姐姐做这个人情了,但恕我梅雪漫不能领受。
△ 容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梅雪漫,俏皮一笑。
容 婳:可当初盘下这梅府时,我一文银子都没花,连地契也是白要来的。
梅雪漫:(惊诧)什么?!
△ 梅雪漫回望容婳,见她神色肯定地点了点头,当下是又气又急,一脸的难以置信。
梅雪漫:你、你……
△ 容婳咳嗽一声,略略凑近梅雪漫,压低了声音开口。
容 婳:梅府的地契和修缮梅府的银子,都是我厚着脸皮从大师伯那儿讨来的。
△ 梅雪漫瞪大双眼看着容婳,满面的匪夷所思,待反应过来后,低低地轻嗤了一声。
梅雪漫:(讥讽)我从未想过,你居然还有这般厚颜耍赖的一面。
△ 容婳却是不怒反笑,一副颇为受用的样子。
容 婳:我可就当梅姑娘这是在褒扬我了。
△ 容婳说着,正色看向一脸没好气的梅雪漫。
容 婳:所以这梅府,到时我自然是要还给你的,而你也不必一直对我横眉冷对的,毕竟……你大哥他尚在人间。
△ 梅雪漫闻言,略微一震。
梅雪漫:(半信半疑)当真?
容 婳:(点头)你大哥当初以金针易容,与手下心腹互换了身份,那心腹被刺死后,他便趁机逃出了龙吟城。
△ 梅雪漫紧绷着身子听罢,大松了一口气。
梅雪漫:(低声)虽然我与他已断了兄妹之情,但他终究是梅家唯一的男丁,如今他既还活着,想来父母的在天之灵也不会惶惶不安,难以安歇了。
△ 梅雪漫起身,满面感激地向着容婳郑重行礼。梅雪漫:雪漫多谢容姐姐告知真相,解我心中郁结。
△ 容婳急忙起身扶住了梅雪漫。
容 婳:别,我可受不住你这般的大礼。(顿一顿,敛容沉声)实不相瞒,我在龙吟城时,确是想要了你大哥的性命,因为他设计杀害了我小姨,又连累阿樾受冤,实在是罪大恶极,恕无可恕!
△ 梅雪漫身子一震,神色复杂地与容婳对望,半晌,眼中隐隐起了泪光。梅雪漫:(苦涩一笑)如今我总算明白纳兰哥哥为何会如此地中意姐姐了……(轻叹)是非分明,行事坦荡,天下有几个女子能比得上你?
△ 容婳窝心一笑,跟着微微敛容,拉着梅雪漫再度落座。
容 婳:你怎地还如此见外地称呼我为姐姐?(郑重)你与阿樾是正式结拜过的义兄妹,早前在凌虚阁时夫人便视你如已出,阿樾也一向待你如亲妹。(顿一顿,亲热状)雪漫,你该喊我一声嫂嫂才是。
△ 梅雪漫一愣,颇有些慌乱地对上了容婳含笑而深邃的双眸。
梅雪漫:我……
容 婳:(柔声,意味深长)雪漫,如今这梅府中并不是只有你孤单一人,阿樾与我,也是你的亲人啊。
△ 梅雪漫眼中的纠结与挣扎一闪而过,最终是闭了闭眼,神色凄楚地抬眸回望。
梅雪漫:(颤声)嫂嫂!
11。时:日
景:梅府—廊道人:琉璃、婢女
△ 一精灵俏皮的姑娘跟着婢女在廊道上前行,不时地四下打量,正是琉璃。
12。时:日
景:梅府—厅堂内
人:容婳、纳兰樾、陆一舟、琉璃
△ 琉璃入内,见是纳兰樾与陆一舟候于厅内,当下警觉驻足。
琉 璃:容姑娘呢?
△ 纳兰樾打量着琉璃,神色戏谑地一挑眉。纳兰樾:怎么,琉璃姑娘见了我,难道不开心?
△ 琉璃颇有些后怕地向后退去,时却见陆一舟掠至大门处,不紧不慢地关上了厅门。
陆一舟:(淡淡)才刚来,怎么就急着要走?
△ 琉璃暗恨咬牙,略一思索后,至腰间取出了小雪盟的令牌扔过。
琉 璃:难道此番唤我前来的不是容姑娘,而是纳兰少阁主?
△ 纳兰樾轻巧地接住了令牌,一脸的不置可否。
纳兰樾:我不过是想试试令牌,调度一下罢了。
琉 璃:(气急冷哼)那之前传信让我调查龙吟城内情形的,也是你了?!
△ 纳兰樾微微一笑,算作默认。
△ 琉璃深吸一口气,强撑着底气,眼神愤恨地剜过纳兰樾与陆一舟。
琉 璃:(高声)小雪盟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既不是容姑娘之令,我不听也罢!
△ 陆一舟漫应了一声,神色冷然地走近琉璃。
琉 璃:你、你们究竟要做什么?
△ 琉璃强掩着心中的慌乱,暗暗握紧了手中的数颗琉璃球。
△ 时容婳好笑又无奈的声音至内堂传来。
容 婳:(VO)好了,别吓唬她了。
△ 琉璃循声望去,见容婳自内堂步出,当下大松了一口气。
琉 璃:容姑娘!
△ 一直端坐于正首的纳兰樾施施然地起身,行至容婳的身旁立定。
纳兰樾:(轻笑)我不过是想试试琉璃姑娘的忠心罢了。你放心,先前传令之人都是婳儿,我并未插手半分。
△ 琉璃恍然,一时不禁心有余悸地连连拍着胸口。
△ 三人见状,忍俊不禁,跟着容婳在正首坐下,肃容询问。
容 婳:眼下龙吟城中情形如何?
△ 琉璃敛容,正色相对。
琉 璃:容靖沣无恙,只是受了些轻伤,倒是白苏老前辈伤势颇重,似乎至今还在卧床修养。
△ 容婳蹙眉听着,若有所思地与纳兰樾对望了一眼。
△ 时一旁的陆一舟按捺不住心绪,上前一步。
陆一舟:那容夙……
△ 琉璃瞥过陆一舟一眼,心下了然。
琉 璃:(语气不屑)龙吟城中如今再无他人可受容靖沣重用,那容大小姐自然是风头最盛,无人可比了。
△ 陆一舟眼神一松,随即又神色复杂地垂眸不语。
△ 容婳隐隐担心,再次与纳兰樾无声地对望。
△ 纳兰樾上前,将手中的令牌递还给琉璃。
纳兰樾:(淡淡)不知明尊近日如何?
△ 琉璃闻言,去接令牌的手不由地一震,下意识地缩了回来。
琉 璃:(小心翼翼)明尊远在北荒,我如何能得知她的近况?即便是有消息传入小雪盟,那也只有盟主一人知晓。
△ 纳兰樾神色平静地拉住琉璃,将令牌塞入了她的手中。
纳兰樾:琉璃姑娘无需紧张,我并没有任何向你打探逼问的意思。(意味深长)人在江湖,很多时候难免会身不由己,你身在小雪盟,自然是要替盟主效力,也要替她的主子效力忠心,但……(凝眉)有时候也需懂得抉择,善辨明道,方能保自身己长久平安。
△ 琉璃僵立着身子,半晌,确认纳兰樾并无恶意后,这才急急地抽出了手来,讪笑着退开。
琉 璃:多谢少阁主提点,琉璃受教了。
△ 纳兰樾微一颔首,未再言语。
△ 时容婳起身,缓声开口。
容 婳:有一件事,还需请琉璃姑娘相助。
△ 琉璃刚放松的身心蓦地又紧,当下也不敢犹豫,连忙干脆地点头应下。
琉 璃:好!
13。时:日
景:龙吟城—客房内
人:白为止、白苏
△ 榻上,白苏面色苍白地昏沉睡着,白为止在一旁为其把脉。
白为止:(蹙眉,疑惑)奇怪……都小半个月过去了,师父的伤为何还不见好转?
△ 白为止略一思索,端起手边的汤药浅尝了一口。白为止:(纳闷)这汤药也是我亲自熬煮,并无问题啊。
△ 白为止百思不得其解,忧心忡忡地看向白苏。
14。时:日
景:龙吟城—空字堂
人:容夙、玄夜、芸儿
△ 堂内,玄夜正向着容夙肃容禀报。
玄 夜:眼下白苏的伤势还未见好转,身子更是每况愈下,属下暗中留意,发现他每日昏睡的时候远多于清醒的时候。(担忧)长此以往,只怕……
△ 容夙暗暗咬牙,神色大为的不满。
容 夙:(沉声)为何不按我的吩咐,尽快将他移往城外?
△ 玄夜抬眸,神色为难地看了一眼容夙。
玄 夜:城主一直在暗中相阻,说是白老前辈受了重伤,不宜惊动,且他是因护龙吟城而受的伤,自当留在城中,由生字堂及白堂主悉心照料。
△ 容夙诧异起身,不解蹙眉。
容 夙:这般敷衍的借口,白为止竟都没瞧出端倪来?
△ 玄夜垂眸,小心翼翼地答话。
玄 夜:属下明里暗里已提点白堂主好几回了,可白堂主一心都扑在救治白苏上,似乎对属下之言并未留心。
△ 容夙猛地一掌重重地拍在了桌案上。
容 夙:老糊涂!(咬牙)若再这么下去,白苏只怕是要命丧龙吟城了。
玄 夜:(思索)可若要强行将白苏送出城去,只怕我们会与城主起冲突。(小心翼翼)这些日子,难得堂主您与城主的关系有所缓和……
△ 容夙闻言,一时心绪烦忧,神色复杂。
容 夙:(喃喃)若是容婳还在城中,面临如此困局,她会如何抉择?
△ 时一阵脚步声响起,跟着一人笃笃地叩响了厅门。
玄 夜:(警觉)谁?
芸 儿:(VO,恭敬)病字堂弟子芸儿,有事禀告容堂主。
容 夙:(狐疑)病字堂,芸儿?
△ 容夙与玄夜对视了一眼,一时也猜不透芸儿前来的用意。
玄 夜:不如先让她进来,看看她要说些什么。
△ 容夙略一沉吟,点了点头,旋即回到正首处正襟危坐。
玄 夜:(朗声)进来吧。
△ 芸儿推门而入,向着容夙恭敬行礼。
芸 儿:弟子见过容堂主。(起身,落落大方状)听风镇上近日来了不少货郎,弟子在前往采买时瞧见一件新鲜玩意儿,想着容堂主定然喜欢,所以便买下了特意送来。
△ 玄夜听着,怒眼相向。
玄 夜:(呵斥)放肆!你这丫头是如何学的规矩?!竟敢自说自话,擅作主张,还得意洋洋地前来邀功?
△ 容夙冷眼打量着芸儿,见她面色如常,眼神冷静,当下微微摆手制止了玄夜。
容 夙:无妨。你上前来,把那得来的好东西给我瞧瞧。
芸 儿:是。
△ 芸儿走上前来,以双手扣在了桌上,随后缓缓移开。
△ 容夙看向桌案,目光跟着一凛,而一旁的玄夜见了,则是惊诧蹙眉。
△ 特写:芸儿的双手撤开之处,俨然是一枚容夙最为熟悉不过的黑色棋子。
15。时:日
景:听风镇-街道
人:容夙、陆一舟、龙吟城巡视弟子若干、环境人物若干
△ 听风镇街道,往来行人稀稀落落。
△ 一个货郎打扮的男子挺着腰杆,悠然坐于街角,其斗笠低垂,一时瞧不清他的面容。
△ 数名龙吟城弟子巡街路过,并未发觉任何的异动,很快便消失在了街尾。
△ 特写:断水流“啪”地一声,蓦地压在了货郎支起的货架上,一时压得那松垮的货架摇摇晃晃,几欲散架。
△ 货郎缓缓抬头,至斗笠下看向来人。
容 夙:(冷然挑眉)看样子,你这买卖做的不怎样。
△ 斗笠一晃,露出了货郎的半边面容,正是嘴角含笑的陆一舟。
陆一舟:那都是这来往的路人没有眼光。(顿一顿,意味深长)容大小姐可想看个究竟,验一验我这货品的成色?
△ 四目相对,容夙的眼眸中不自觉地透出了一抹明亮的笑意。
27-16 时:日
景:听风镇外-溪水旁人:容夙、陆一舟
△ 镜转:潺潺溪水旁,陆一舟已换下了方才货郎的伪装,恢复了以往温文儒雅的打扮。
△ 容夙立于一侧,故作平静地垂眸拨弄着方才的那一顶斗笠。
容 夙:你为何又折返回来,在镇上装神弄鬼的?(低声,故作狠硬状)我早就告诫过你,不可再现身于龙吟城。
△ 一直静观溪水的陆一舟闻言,不疾不徐地回身,含笑相对。
陆一舟:难道你不愿意看到我回来?
△ 容夙语噎,面色微红,当下半是羞怒半是气急地将斗笠狠狠飞过。
容 夙:你究竟是从哪儿学会了这些油腔滑调?!
△ 陆一舟稳稳地接住了斗笠,目光清澈地与容夙对视。陆一舟:说实话,今日能再见到你,我是打心眼里的高兴。
△ 容夙闻言,心下极为的欢喜,然面上仍强作出了一副满不在乎的模样。容 夙:(咳嗽,故作正经)你就别卖关子,还是赶紧如实说来,为何要费了心思引我出城,前来听风镇相见?
△ 陆一舟淡淡一笑,坦然相对。
陆一舟:白苏老前辈在龙吟城修养了小半个月,却还未苏醒,这其中定有蹊跷。
△ 容夙面色一凝,垂眸只作默认。
陆一舟:我们已联络了黑石山的王氏双杰前来,到时自会想法子接白老前辈出城。
(正色)希望容大小姐能出手相助,替我们再拖延上几日,以保白老前辈在城中性命无忧。
△ 容夙肃容抬眸,目光灼灼地与陆一舟对视。
容 夙:你如何就能断定,我会为了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去与自己的父亲作对?
△ 陆一舟略略挑眉,似是对此问早有预料。
陆一舟:临行前,我家少夫人有一句话请我转告给容大小姐。
容 夙:(喃喃)容婳?
△ 陆一舟深看容夙一眼后,翩然转身,再次眺望向了清澈的溪水。
陆一舟:得道多助,失道寡助,龙吟城早已不是原先江湖上以为的那个龙吟城了。 △ 容夙默然垂眸,陷入了沉思。
陆一舟:这些年你心里应当也逐渐明白了,龙吟城在江湖上的赫赫威名都是建立在怎样的基石上。(顿一顿,压抑着仇恨)你父亲为了得到赤华珠,为了守住龙吟城的霸主地位,为了他那一世的英明,做了多少腥风血雨之事?他的手中究竟沾了多少人的鲜血?
△ 容夙的面上虽有怒意,却也不得反驳。
陆一舟:容夙,这是你想要的龙吟城吗?是你舍弃了自我拼命去守护的龙吟城吗?若……(放缓了声音,神色恳切)若是由你来掌管,你会如何做?龙吟城又会如何?是否会与从前不一样,有着一番新景象呢?
△ 容夙猛地抬眸与陆一舟对望,神色震动。
27-17 时:日
景:梅府-厅堂
人:容婳、纳兰樾
△ 厅内,容婳若有所思地来回踱着步。
容 婳:陆大哥他连日奔波,是否太过操劳了?(嘀咕)此番联络龙吟城城内之事,其实可以派其他人去的。
△ 纳兰樾喝一口茶,神色狡黠地挑眉一笑。
纳兰樾:他可是乐得去龙吟城呢,你不让他去,反倒是叫他心里难受,日夜不安。
△ 容婳回身,略略思索后,恍然点头。
容 婳:对,阿姐在龙吟城……
△ 容婳驻足,面色略凝,眼露担忧。
容 婳:(低语)也不知如今龙吟城内的情形如何了。
△ 纳兰樾见状,拉过容婳坐下,温言劝慰。
纳兰樾:我知道你心中思虑深甚,但也得当心自己的身子。你师祖在龙吟城中有老白相护,又有陆一舟与你阿姐里外应和,而琉璃也已前往黑石山通知王氏双杰,此事应无万一,你就无需过多担忧了。
△ 容婳沉吟不语,良久,抬眸深看过纳兰樾一眼。
容 婳:(低声,担忧)不知爹爹此番,究竟会是如何结局。
△ 纳兰樾闻言,面色不自觉地一沉。
容 婳:阿樾,我知道你对他的仇恨,只是……他毕竟是生我养我,与我骨血相连的亲人,若他……(咬咬牙,鼓足勇气)我实在做不到袖手旁观。
△ 纳兰樾转开了视线,强抑着眼中的愤怒与杀意。纳兰樾:(冷冷)那你是否还记得,当初在凌虚阁,他是如何对你这个亲生女儿的?
△ 容婳神色一黯,哑然半晌,随后神色哀切地看向纳兰樾。
容 婳:阿樾,我本是龙吟城之人,是容家的女儿,为了你,我叛出龙吟城,叛出了容家,爹爹要那般待我,我其实无话可说。(呜咽)凌虚阁被灭,确是爹爹和龙吟城铸下的滔天大错,我也一直在努力地想要为你洗刷冤屈,还凌虚阁一个清白!可……(颤声)你要我如何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亲爹踏上黄泉之路?
△ 纳兰樾垂首,一时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半晌,其才咬牙缓缓开口。
纳兰樾:婳儿,我知道你为了我,为了凌虚阁,背负了很多,吃了很多苦受了许多罪,但容靖沣……
△ 容婳一时不想再听,当下飞快地奔出了厅堂。
纳兰樾:婳儿!
△ 纳兰樾一脸心疼又无奈地起身追出。
27-18 时:日
景:梅府—庭院
人:纳兰樾、沧七
27-19 时:日
景:郊外
人:梅雪漫、沧七
△ 郊外小道,梅雪漫正提着篮子缓步前行,篮子所盖的白布下,隐约可见是纸钱烛火等祭祀之物。
沧 七:(VO)梅姑娘!
△ 梅雪漫驻足回首,惊讶地看着沧七急急追至。梅雪漫:沧七大哥,你怎么来了?
△ 沧七有些气喘地停下,向着梅雪漫憨厚一笑。
沧 七:我不放心你独自出府,所以……
△ 梅雪漫打量着沧七的神色,细思片刻后,平静开口。
梅雪漫:多谢沧七大哥。
△ 沧七上前欲接过梅雪漫手中的竹篮,不想她却使出了力气不肯松手。
梅雪漫:(重复)多谢沧七大哥。(意有所指,坚定)只是你的心意……恕雪漫不能领受。
△ 梅雪漫说着,向后退开了一步。
梅雪漫:祭拜之事,我一人即可。
△ 沧七一愣,待明白了梅雪漫的言下之意后,神色不禁慌乱了起来。
梅雪漫:雪漫的心里住着一个不可能的人,自然……也能明白沧七大哥的心情。
只是世间的这一个情字,要人说放就放下又谈何容易?
△ 沧七蹙眉听着,默然了半晌后,故作无事地强笑上前。
沧 七:沧七前来只为护梅姑娘周全,免叫少阁主与少夫人担心。
△ 沧七说着,不由分说地夺过了梅雪漫手中的竹篮,率先大步而去。
沧 七:(大声)梅姑娘无需多虑,你只需待我如常,当我是一位可谈天闲话的朋友即可。
△ 沧七说着,垂下的眼眸中尽是黯然的神色。
△ 梅雪漫愣怔了片刻后,神色复杂地迈步跟上。
27-20 时:日
景:梅府—容婳房内
人:纳兰樾、容婳
27-21 时:日
景:梅府—庭院内
人:容婳、纳兰樾、梅雪漫、沧七、婢女数人
△ 容婳快步穿过庭院,双目泛红,而纳兰樾急急紧追而来,抬手欲将她拦下。
纳兰樾:婳儿——
△ 容婳驻足,神色悲怆地含泪与纳兰樾对望。
容 婳:我与你这一路走来,不可谓不艰辛,如今我已是别无他求,只想尽快地了结了这一切,与你避世隐居,去过平静的日子……
纳兰樾:(肃容接话)若要了结这一切,那龙吟城和容靖沣势必——
△ 时纳兰樾的胸口猛地一阵炽痛,跟着便用力一把将容婳推了开去。
△ 容婳踉跄后退,险些跌倒,再回头,却见纳兰樾已神色大变,浑身都散发着浓厚的煞气。
容 婳:(惊慌)阿樾?!
△ 纳兰樾双眼中的暗红色光芒越来越亮,其神色痛苦,强压着体内的狂暴,以最后一丝理智向着容婳嘶吼。
纳兰樾:快、快走!
△ 话音刚落,纳兰樾便身不由己般地迅速出掌,猛然袭向了关切上前的容婳。
容 婳:阿樾!
△ 容婳惊觉不好,想要拦下纳兰樾,却见他已杀气陡增地奔向了正于庭院内经过的数名婢女。
△ 当见到纳兰樾煞气满溢地逼近,婢女们纷纷惊声尖叫,四下逃窜。
△ 容婳急赶上前,一手推开了一名躲避不及的婢女,另一手全力相抗,勉强接下了纳兰樾凌厉的攻势。
容 婳:(痛心)阿樾!
△ 时梅雪漫与沧七正一前一后地归来,当见到纳兰樾在向着容婳大打出手,不禁齐齐大骇。
沧 七:少阁主!
梅雪漫:纳兰哥哥,嫂嫂!
△ 容婳在打斗中根本占不了上风,唯有勉强自保,如今见二人前来,连忙焦急呼喊。
容 婳:快来助我!
△ 沧七应声上前,全力出手,然凭着二人合力,也奈何不得纳兰樾。
梅雪漫:(含泪)纳兰哥哥……
△ 纳兰樾本在容婳与沧七处占不得便宜,闻听动静,便猛地转身突袭向了梅雪漫。
沧 七:(颤声)梅姑娘!
△ 容婳大惊,急忙提息掠上前去,舍身挡在了梅雪漫的跟前。
容 婳:(悲呼)阿樾!
△ 纳兰樾虽已失去了意识,但对上容婳双眸的刹那,下手还是本能地慢了下来。
△ 沧七追上,趁隙一把死死扣住了纳兰樾的双手手腕。
沧 七:(嘶吼)少夫人,快!
△ 容婳当机立断,至袖间摸出金针,快速而精准地封住了纳兰樾头顶的大穴。
△ 纳兰樾身子一震,眼中暗红色的光芒开始逐渐暗去。
沧 七:(试探)少阁主?
△ 纳兰樾面无表情地缓缓闭上了双眼,随后身子猛地向下瘫倒,幸被沧七等人七手八脚地扶住。
容 婳:(焦急)快,送房里去。
27-22 时:日
景:梅府—容婳房内
人:容婳、纳兰樾、梅雪漫、沧七
△ 镜转:纳兰樾昏沉地躺于榻上,其双眼紧闭,面上满是痛苦与挣扎之色。
△ 容婳将一枚金针缓缓地刺入了纳兰樾的心脉处。
△ 纳兰樾面上的痛苦之色缓缓退去,呼吸也渐趋平缓。
梅雪漫:(担心)嫂嫂,纳兰哥哥这是?
△ 容婳收起金针,细心地替纳兰樾掖了掖被角。容 婳:(低声)眼下暂且没事了,他这是睡过去了。
△ 梅雪漫面色一松,急忙上前为容婳擦去了额间细密的汗水,其目光则一直担忧地望着纳兰樾。
△ 沧七上前,蹙眉拱手。
沧 七:敢问少夫人可已想到了医治少阁主的良方?
△ 容婳紧握住着纳兰樾毫无知觉的手,强作镇定地开口。容 婳:金针之法只能缓解阿樾一时的痛苦,绝非长久之计。
沧 七:(心焦)这世间难道就没有能彻底根治少阁主病症的法子?
△ 容婳咬牙不语,久久地默然沉吟着。
梅雪漫:(期盼)嫂嫂?
容 婳:(沉吟)我先想想有没有什么法子能缓解阿樾的症状,但若要彻底根治,只有……
梅雪漫:(急问)什么?
容 婳:(沉声)只有回到明教,寻到墨幻去除玄兵符反噬的法子,彻底化去那幻华之毒。
△ 闻言,梅雪漫与沧七互望了一眼,面上都显出了犹疑之色来。
—本集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