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后,南秋意接连消失了好几天,顾凉晨知道他在处理南山家业的事情,偷偷的去南山家业楼下看到过他两次。
他更加消瘦了,脸上也透着被逼无奈的成长,他穿着西装,脸上看不到任何笑容,说话的时候都是严肃又带着悲色的。
顾凉晨从媒体消息那,得知南山家业的情况并不好,一堆的债务法律问题要处理。她又去了公司,听闻南秋意已经两天没有来了,她放心不下,去了南秋意家里找他。
南家的大宅子里,只剩下一位常年呆在这的老仆人了,其他的佣人都在葬礼后被遣散了。老伯带着顾凉晨到南秋意的房间,转身时,轻叹了好几声。
房间里也不开灯,充斥着浓重的烟味,顾凉晨走进去以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闷头整理地上丢的乱七八糟的东西。
将房间收拾的还算干净以后,她坐到南秋意身边,看到他清瘦细长的手。她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颤颤巍巍的拉上去,声音很轻的说:“秋意,你和我说句话,好不好啊?”
“我知道你很不好,知道你很难受,你可不可以依靠我一下,说给我听听啊!”
顾凉晨强忍着哭腔,尽量让自己的嗓音正常一点,她知道,南秋意的事情她一点儿忙也帮不上。
她其实不用问,都知道南秋意的处境有多难,父母双亡,家里也没有其他可以支撑的长辈。父亲的公司,留下的是一堆债务问题,股东投资人都再问他这个十九岁的孩子,怎么办?
南秋意能怎么办,他花了几天的时间,没有白天黑夜的处理着各种事务。爸爸以前生意上的伙伴,朋友,见到他跟见了瘟神一样,更别说寻求资金上的帮助了。
再加上他妈妈做为名人,还出轨的消息,让南山家业的口碑也越来越差,还有一堆客户的问题要处理。
是个人,碰到这么多问题,都会崩溃的,南秋意撑了这么天,已经 很不容易。
“秋意……”顾凉晨将手一点点攀向他的手指,将他冰凉的指尖握在手心里。在她继续轻唤了他几声以后,他终于开了口,紧紧咬着牙关说:“那个蠢女人……”
她当然知道南秋意口中的蠢女人是他妈妈,孟淼心,她伸手拥住他:“秋意,你……你哭一下,好不好?”
从在医院手术室门口,南秋意哭过一次以外,到后面的葬礼上,葬礼结束以后,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
顾凉晨真的担心他这样,会憋坏,眼泪是最好抒发悲伤的,可他却不肯哭。
南秋意没有说话,沉默着,浓密的婕毛敛住了他眼眸里的神色,但顾凉晨知道,他一定很难过,很难过。
她伸手轻捶着他:“南秋意,你给我哭一下啊,给我哭……”
这样和他说,她的鼻尖也渐渐的酸涩了起来,还没等南秋意哭的,她自己就先哭了。她带着微弱的哭声,继续用拳头打着他:“哭啊,南秋意,哭…… 呜呜……”
南秋意埋进她的怀抱里,她一时间不知道这个轻轻的呜咽声是自己的,还是南秋意的,房间里充斥着哭声。
屋外的天空渐渐黑了,南秋意猛的发泄了一段情绪,哭的很凶很凶,将顾凉晨的衣服都哭湿透了。
他抬起红肿的眼睛,卑微又脆弱:“顾凉晨,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不会……。”
“我不会,什么都不会,不会离开你,不会不要你,我会在你身边好好呆着的。”顾凉晨没有等他的话说完,就信誓旦旦的和他宣誓着。
她现在的声音有多大,到后来打在自己的脸上就有多疼。都怪她太软弱,太自私,才会放弃了自己的诺言,她从来就都是一个坏姑娘。
南秋意珍惜的握着她的双手,在她额间轻轻映下一个吻来,认真的说:“你说过的,怎么都不会离开我的。”
“嗯,不会离开你的……”她现在还不明白,南秋意说这句话的用意,如果她早就猜到,一定会去阻止他的。
这一天晚上,顾凉晨陪着南秋意,他吃了一顿久违的最安心的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