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娟道：“还说她以后能当上姨娘，有了大少爷的儿女，她会给我择一个好人家，还会请好最好的医生医治我瘫痪的父亲。”
原来青果这小丫头潜入自己房中是想他收她为妾，闻粹心里不由狐疑，他跟这些小丫头没什么交集，要说她喜欢他也不可能情不自禁到如此地步，且看青果也不过才十五六岁，要想做姨娘的心思也未免太重手段也太下作，他看向青果，问“你怎么会有生出这些想法？”
青果头整个几乎埋到了胸下，她又抽噎起来，话都说得含糊了。
“老爷说了，我们这些丫鬟谁能为和大少爷生了儿子，谁就可以做大少爷的妾室……”
闻粹问小娟：“老爷是这么对你们说的？”
小娟摇头说：“是春燕听老爷跟曾管家在客厅里说的，春燕就传话给我们这些丫鬟。”
“那也就是说，你听了这些话，就来找小娟，然后晚上就潜到我房里来？为了让小娟同意，你还偷了大小姐的簪子来换她手中的我屋的钥匙？”
“……”
青果似有难言之隐，但她只埋着脑袋点了头。
闻粹对小娟说：“你去睡觉，明早捡包袱走人，工钱可以结给你。”
“大少爷，我错了！以后再也不贪小便宜了，我爹还卧床不起，家里就指望我每月的这些工钱给他治病用。我求您了，留下我吧！”
“那也不能留！闻家的规距本就摆在这，谁做错了事就得承担！”
小娟无奈，只得诺诺的退下了。
闻粹又对青果说：“我知道你没说老实话，再给你一次机会，要不给我全说清楚，刚老爷说送你去哪你也听到了！”
青果听了全身筛糠般抖了起来，她最怕的就是走生母的老路，就是一条通往死神的绝路。
她艰难的挤出话来：“大少爷……我……我……我，不是我想这样做的，那簪子也不是我……偷的。”
闻粹明白了：“是大小姐授意的？知道小娟家庭困难，有意拿支簪子诱她上当，还抛出帮她爹治病当诱饵，使她交出了屋里钥匙，然后就让你来睡我，到时你有了身孕就等于在我身边埋伏了个人，不管她以后能不能掌家，我这头也被她牵制住，真打得好算盘！”
青果只是抹眼泪抽泣，算是默认了。
“我再问你，你为什么愿意这样死心塌地为大小姐所用？”
“大小姐她……她也说不听话，送我去那脏地方去，但要是随了大少爷，往后就有好日子过。”
“你先回房歇着，明早和小娟一起结工钱，出闻家找地蹲去！”
闻粹打发了两个丫鬟，心中有股火气升腾起来，这一切原就是自己父亲引出来的事情，可现在父亲的脑伤受不得刺激，他只能把这火强压在心里不能与之起冲突。
为什么父亲表面是答应自己的婚事，暗中又煽动这些丫鬟投怀送抱？是猴急着要抱孙，还是其他目的？要是自己今晚真的睡了青果，到时怎么向凌波娅交代，她还会相信自己是个清白的人？
闻粹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已经是近午夜十二点了，他走出厅堂，一阵穿堂风吹进来，十月的秋风颇有些凉意。
此时，有人从身后披了一件披风给他，他转身一看是凌波娅。
“你怎么还没睡？”
“睡不着，我看别人都散了，我屋里那丫鬟小莲说你还在客厅没睡，我有些不放心，就过来瞧瞧。”
闻粹握住她的手，觉得她的手有些冰凉，又把披风脱下来给她披上：“你的伤刚好，得好好保暖，我不怕冷，冬天还洗冷水澡的。”
两人携手走了一段，闻粹把凌波娅送回后院，搂着她轻轻的吻了吻冰冷的脸蛋：“快些去休息。”
凌波娅低声说：“我刚才都听到了，你要把那两个丫鬟辞掉，像青果这样是个孤女，她这般年纪到哪安生去？还有那小娟是独生女儿，父亲重病在床要钱治病，母亲在家靠缝缝补补过日子，要这么回了家，恐怕父母只得随便将她嫁了人家。”
“那你有什么好办法？总不能让她们坏了闻家的规距。”
“小娟是生活所被迫，青果是被你大妹所逼，你不能原谅她们一回？”
闻粹摸了摸她的脸：“小娅，知你心善，其实我也不想做绝，表面上是她们做错了事，可根子是我们闻家这些主子们，但闻家的下人都睁眼看着，又不能不罚警以儆效尤。小娟我会私下打点她多些，让她给父亲付得起看病的钱；青果出这个事这小地方容不下她，我让人送到别的县城去做事，让她有个地方呆就是了。”
凌波娅听他这一说，心里便由此欣慰，自己的爱人不是冷酷无情之人，对弱者还是富有同情心的。她记得姥姥曾说过一句话：不要光看一个人对你是否好，还要看他是否善待弱小，倘若他怀着一颗悲悯苍生的胸怀，那这个人的品质也不会差哪去。因此曾经在东北老家，一家子再困难，也会给上门讨吃的乞丐一碗吃的。
“阿粹，我有些话想对你说，可今天晚了，明天吧。”
“嗯，好，做个好梦，梦里要有我！”
第二日晨，闻粹照常起个大早，把家里的下人全招集起来，将为什么处理青果和小娟的事告诉大家。
“她们错在哪，想必你们都清楚了！一个为了好处，给人行了方便；一个是悄悄潜入我屋里作崇，以为跟我有一晚之实，我就会纳小；这就跟大家讲清楚，以后这类人不守规距的人一律赶出闻家！”
有些丫鬟低着头听着，原本有那心思的也不敢在抱非分之想了，她们看大少爷不像是那种喜欢粘花惹草的人，只有老实本分的干活，才能在闻家待得稳。
在闻粹招下人说话时，闻英也起来了，坐在客厅里喝着茶，远远听着闻粹的话，把曾管家招过来，低声责怪道：“你这事怎么搞的？青果也是你叫进去的？也不安排得妥一点，弄出这么个大动静来！”
“不是，青果没准是大小姐安排的人。昨晚大少爷审她时，我悄悄听着是这么回事。”
闻英哦了一声，歪着脑袋若有所思。
自己的女儿他知道，个个都不是省心的，大女儿才不会为着长子考虑呢。
“老爷，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