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艺零经常与凌霄混在一处,自然知道凌霄本就不是普通人,若不是当初洛无忧处境尴尬,身边无人可用,也不会让凌霄混迹在秦楼楚馆。
北冥淮烈看人向来不注重身份,可对于凌霄依旧还是有些出乎意料之外。
这样的方式方法,颇有无忧的作风。
跳脱出来,不拘泥于原本的东西。
“凌霄公子可有腹案?”
“有是有的,只是还要推敲,毕竟我对大俞的事情并不熟悉。”
“无妨,路上我们研究一下。”
“那今日便如此吧,无忧这几日没得闲,此时已经睡下了,明日你再找她吧,你们也奔波了一整日,也早些休息。”
“太子殿下慢走。”
菊白也随北冥淮烈一同离开了。
郭艺零与凌霄也确实是累了,折腾了一整日,任凌霄铁打的身子,带着郭艺零这个拖油瓶也有些乏累。
两个人说了一会儿话,各自安歇。
北冥淮烈回了紫竹院,中途不放心洛无忧,过去看了一眼,见洛无忧睡的正熟,便离开了。
他还不能睡,定国公还没有回来,他要替无忧守着,等着定国公回府。
洛伊凡入宫了么?
当然是入了!而且是极为高调的入宫的,没有坐马车,就那么骑马一路过去的。
锦都夜里是有宵禁的,路上除了打更的并没有什么人,洛伊凡也就不用担心伤着百姓。
定国公一路打马前行,除了遇见巡防营的人以外,并没有人拦着他,就是巡防营看清楚是洛伊凡也没有拦着,拦不住,也不敢拦。
洛伊凡就这样一路横冲直撞的到了皇宫的门前。
他就算再如何着急,到了皇宫也是不能放肆的,否则就是个藐视君上的罪名。
做事,过犹不及,所以定国公下了马,一路疾走,到了皇上的寝宫的门前。
无论皇上睡在哪个宫殿里,高德都是跟着的。
见定国公果然如皇上所料,连夜入了宫,高德上前打招呼。
“定国公夜安,您怎么这会子入宫了,皇上已经安寝了。”
洛伊凡的眼睛眯了又眯,随后眼睛骤然睁开,气场全开。
洛伊凡这番模样,吓了高德一跳,他是多少年没见到过这样的定国公了?
都快忘了少年的定国公是如何的杀伐果断,快意恩仇。
高德的心瞬间提了起来,谁知道定国公发起疯来会不会真的杀了他。
“高公公,这些虚的就不用同本国公讲了,本国公既来了皇上的承德殿,就说明本国公知道皇帝今日一定不会宿在后宫任何一处,除了这里。高公公,皇上在等着我来吧?”
高德一惊,看样子定国公今日是不打算如同往常一样打太极了。
高德无意识的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窗户,他不知道皇上什么意思。
洛伊凡也不着急,就那么站着等。高德到底不比定国公的定力,而且里头似乎也有了动静。
高德舒了一口气,总算是遭完了这份罪,告了一声罪,高德一溜烟的入了承德殿的内殿。
没多久,高德便折返回来,看样子是得了皇上的吩咐。
“定国公,皇上召您进去。”
洛伊凡并不答话,大踏步的走进了内殿。
高德此时只剩心惊,还以为这位定国公,这些年韬光养晦,已经没了当初的血性,可不想竟依旧是这般的雷厉风行。
高德十分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同定国公硬刚,不然看今晚的架势,他怕是很难讨得了好了。
“定国公深夜闯宫,有何要事?”
“微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洛伊凡虽然嘴上恭敬,可却并没有行跪礼,这是皇上自己许的,他不过是遵旨而已。
谈判就是这样,谁先露了怯谁就输了一半,洛伊凡这样曾经领军百万的人,如何能不懂这其中的道理?
龙床上的慕容恪并没有起身,而是披了件外袍在身上,坐在床边。
此时的慕容恪正借着寝殿里的烛火打量着定国公。
洛伊凡八风不动,行了礼便大大方方的站在那里,任由慕容恪打量。
慕容恪的打算他如何不清楚?不过就是不说话给自己制造压力而已,比定力?
洛伊凡只能送给慕容恪一句不自量力。
不过,他今日入宫来就是装个样子的,也不至于太过。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洛伊凡这才开了口。
“皇上,臣听闻臣的妻子,定国夫人今日被高公公带进了皇宫,不知此时臣的妻子在何处?”
“哦?定国公的消息倒是灵通,这才多久,便得了消息。不过,朕派你负责祝国寺宝藏地图事宜,你无故折返,可是要抗旨么?”
“皇上言重了,臣的妻子已经身怀六甲,受不得惊吓,万一动了胎气,那我定国公府的传承,便要就此断送了。至于,陛下交给臣的差事,若不是家中女儿稍信儿去祝国寺说了白日里的事情,臣定能给皇上一个满意的答复。”
言下之意就是,你要是想让我安心办差,你抓我媳妇干嘛?抓了我媳妇不算。关键是我媳妇肚子里怀着的可能是我定国公的继承人,这不是让我心有牵挂,无心办差么?
“这么说,倒是朕的不是了?”
“臣不敢。”
嘴上说着不敢,可表情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儿,一副本来就是如此的样子。
慕容恪看着这样的定国公,却忽然笑了。
“多少年了,你终于不再是那副君子温润如玉的模样了,为了一个女人,你竟然深夜闯宫,定国公啊,你这是有多在乎这位定国夫人,亦或是在乎她肚子里的继承人?”
“皇上何必故意曲解臣的意思?两个本就是一体的,有什么区别?”
“你既然来了,那想必朕因为什么将她带入了宫中。”
“臣听闻是平远侯府出了事儿,因她是平远侯府的女儿,这才受了牵连。”
“听定国公的意思,这事儿,朕做的不妥。”
“陛下的决定,臣不敢妄议。不过,臣的妻子自己嫁给臣的当日,户籍就已经转入我定国公府,按照当朝律法,就算平远侯府出了事,臣的妻子也不该受到牵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