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与北冥淮烈打了招呼,告了别,洛无忧给十四打了个眼色。
十四会意,用特殊的法子通知了外面的小五十。
北冥淮烈先行出了宫,洛伊凡知道今晚洛无忧要做什么,便等在了一旁。
此时,几人正在宫门处。
菊白吩咐了车夫将马车赶到了皇城边儿上,方便小五十动作,那边洛无忧也做好了随时隐藏起来的打算。
左右,只要小五十在外面露个面儿,洛无忧在宫里也就算是安全了一半。
于是,在定国公与洛解忧的配合下,一出儿偷梁换柱的戏码,顺利完成。
这边洛伊凡提心吊胆的带着洛解忧回了府,那边洛无忧已经悄无声息的往天牢方向潜去。
慕容恪此时还未睡着,洛无忧的影子一直出现在他的脑子里,慕容恪越想越觉得不对。
无论是那日在殿上将平远侯府置于死地,还是今日提醒郭艺零,怎么想那丫头也不像是受了谁的指使。
且这丫头的气势也太足了些,就算有人教她如何说,若那丫头自己害怕,定是不能周全这些个事儿的。
今夜的事情这般多,连比她大许多的官家小姐都白了脸,而那丫头不过只是眼下有些倦色而已。
慕容恪想着想着,人便精神了。
“高德,高德。”
“陛下,您这是怎么了?”
看着慕容恪衣衫不整的起了身,高德惊了一惊。
“你说这世上可真的有妖孽一说?”
一个四岁的丫头,送了一个当朝一品侯府去死,这不是妖孽是什么?
“陛下,您……”
“朕觉得,定国公那二丫头,有些邪性。”
“陛下,夜深了,也该安寝了,定国公府会有什么下场,您自是有数的,皮之不存毛将焉附?”
慕容恪听了高德的话,暗暗点头,倒是他糊涂了。
定国公府啊,大禹百多年历代皇帝的心病,到了他这儿,也该了结了。
这么想着,慕容恪果然轻松了许多,回了回神,冲着高德摆了摆手,自去安寝了。
洛无忧可没有慕容恪那些个闲工夫,眼下,她已经潜入了天牢。
平远侯已经关进来了几日,天牢的守卫依旧森严,不过仗着身形小,又有绝高的武艺傍身,洛无忧最终有惊无险的潜入了天牢。
在洛无忧看来,这天牢比她的杀阁可是差的有点远。
自鸣得意的洛无忧已然忘了,她把所有的毒药,机关消息都给杀阁装上了,若是这样,还比不过一个没什么机关陷阱,全靠重兵把守的天牢,那她的杀阁也趁早歇业吧。
得意了半晌的洛无忧,终于回了神,她找到平远侯了。
借着天牢昏暗的火把光亮,洛无忧远远的瞧见了平远侯的身影。
此时的平远侯已经再没了往日里身着朝服的精气神。
如今的平远侯更像是一个寻常的中年人,只是眉眼间都似带了化不开的戾气。
“侯爷还能稳如泰山,在下倒当真佩服侯爷的定力。”
“谁?”
平远侯本是闭着眼睛坐在天牢的草堆上的,听着有人出言讥讽,这才陡然睁开了一双眼睛。
待看清来人不过是个小矮子,又听了来人说话的声音,便知道,这人年龄不大。
只是……
这个头儿,会不会太矮了一点?
“侯爷身在天牢,依旧八风不动,也不负做了多年的一品侯爷。”
“你是何人?”
自从平远侯被关进来后,皇上下令任何人不得同平远侯交谈,也不得在饮食上怠慢了他,不得用刑,就这么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仿佛在养一头待宰的猪。
平远侯深知皇上的心性,这是在磨掉他的锐气,看样子,皇上也快召见他了。
不想,皇上没等来,等来的却是这么一个小矮子。
洛无忧可不管平远侯怎么想,她来有她的目的。
“侯爷不必寻根究底,我家主人想知道一些事情,只是天牢守卫森严,这才命我前来与侯爷一谈。”
“阁下这般藏头露尾,本侯不知有何话能与阁下谈的。”
“是吗?侯爷不肯说,是觉得在下没有诚意了?”
平远侯重新闭上了眼睛,摆明了不想搭理洛无忧了。
洛无忧暗自恼怒,这身量确实方便潜入天牢,可也是这身量让平远侯更多了不信任。
“侯爷可知,四年前,哦不。眼瞧着就五年了,五年前先定国夫人的离世?”
平远侯本已闭上的眼睛豁然睁开,咄咄逼人的盯着洛无忧。
“阁下,到底是谁,又为何而来?”
“在下是谁,侯爷没必要知道,在下不过是一个小人物,既不能影响朝廷局势,又不能暗中搅动风云,在下不过是奉命而来,打听一些往事。”
“你是定国公府的人?”
“侯爷莫不是糊涂了吧?定国公府的人会同你这般好好说话吗?”
平远侯一怔,想了想,不由自嘲一笑。
是啊,若真是定国公府的人,怕也不会问什么,就要直接动手宰了他了吧。
以他对定国公的了解,和他曾经做过的那些事,若是定国公全然知晓,他怕是想痛快的死都不能够的。
“既然阁下不是定国公府的人,为何要问定国公府的旧事?”
洛无忧两眼一眯,有些危险的靠近了一些。
“这么说,侯爷是知道了?”
“知道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将死之人罢了,那些往事,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
“若我说,能将侯爷从天牢中带走呢?”
“不可能!天牢守卫森严,本侯虽不知你是如何进来的,可观你身形,怕也是仗着身材矮小才勉强到此的吧?”
洛无忧不置可否,她自负就算日后长大了,这天牢对她来说,一样可以来去自如。
“在下如何带走侯爷,侯爷不必过问,在下既然说的出这样的话,自然也做的到这样的事儿,侯爷还是考虑这个交易做不做得吧,这里是天牢,在下与侯爷说的每一句话,可都是担着风险的。”
“空口无凭,要本侯相信你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简直痴心妄想。”
平远侯毕竟为官多年,该有的谨慎还是有的,更何况他如今身陷囹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