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么一晃而过,一个月的时间就在各方的忙忙碌碌中没了踪影。
这日,就是定国公府两位小姐的及笄之日了。
一大早的,洛解忧与洛无忧两姐妹,就各自被丫头从床上挖了起来。
明明之前都是安排好的,临到头了,依旧觉得有些忙乱,好在事情这些下人都知道的清楚,虽然忙乱了些,却并无错漏之处。
待两人被一同带到紫竹院儿的时候,外边的宾客已经到了。
这样的场面,对于贵族圈子来说,身份尤其重要,虽说定国公的请帖上写的时辰都一致,可个人都比照着自个儿的身份地位,错开时间前来。
这个时辰到的,还都只是一些普通人家。
洛解忧与洛无忧的几个丫头都被指使出去待客了,定国公府没有女眷,根儿也不在大俞,丫头们纵然同两位小姐再亲,身份摆在那儿。
最后,还是北冥淮烈自宫中指了四位女官过来。
“定国公府的下人,着实不同凡响。”
四个女官都等在那里,她们身份超然,自然不会有人不开眼。
此时,倒也不见得有多忙,各家夫人平日走的近的三三两两的聚在一处,倒也并不太费心,几人得空便说起了定国公府的下人。
“姐姐好眼力,尤其是那几个丫头,个顶个的能干。”
“遇到生人不慌,停在路边行礼,并不打扰,负责接待的则有条不紊,不端架子,也不让人轻看了去。”
“正是,都说什么样的主子,什么样的仆婢,定国公府这两位小姐,怕是不简单啊。”
定国公府是一品国公府,这样的人家,仆人如何都是交与内宅掌家的夫人调教的。
定国公府没有年长的女眷,这活计自然就会落到两位小姐头上。
如今,定国公府的下人这般沉得住气,可见平日里这两位小姐教导有方。
都说见微知著,能调教出这样下人的两位小姐,自然十分了得。
“眼下的流言,几位姐姐怎么看?”
其他三位女官都相视笑了笑,并不言语。
定国公府的下人都如此这般,外面的流言,又怎么会成为洛二小姐的困扰?
其实,不只几位女官,多数有些见识的夫人,都在议论定国公府的下人。
定国公府自从迁居大俞以来,还从未大办过。是以这是八九年以来,定国公府第一次中门大开,也是盛京贵族圈子里头一次领略到了定国公府的教养。
洛无忧与洛解忧如今已经被安排到了净室里,及笄开始之前,她们是不能出现在人前的。
就这一会儿的功夫,人已经到的差不多。
“太子殿下到,皇后娘娘到,庆王妃到。”
这三人的到来,也就预示着笄礼要开始了。
净室内,除了洛解忧洛无忧姐妹俩,还有郭艺零和一位前大理寺卿家纪大人家的孙女。
洛无忧从来也不怕生,只是对这位纪钰儿有些好奇。
“钰儿,你快说说,你是如何同我这个闷葫芦姐姐相处的这般融洽的。”
那纪钰儿也是个爽利的性子,闻言并不奇怪。
“一直听解忧说起洛二小姐是个妙人,如今得见,当真如此。”
“姐姐经常与你提起我吗?”
“都知道二小姐是拯救冻山关百姓的女英雄,如今一见,倒不见半点架子,比那些个自诩大家千金的姑娘们不知道好上几许。”
“钰儿,不要这般夸她,当心她的尾巴一会儿翘到天上去。”
“哎呀,姐姐,难得钰儿性子爽利,你不要将人吓跑了。”
郭艺零虽说心里一直担心种下的蛊是否有效,可也被这样轻松的氛围吸引。
“钰儿若是被吓跑了,也是你洛无忧的锅。”
“哎,这不对啊,你们三个敢情这是合着伙的欺负我不成?”
其余三人顿时笑作一团,郭艺零更是指着洛无忧的鼻子,笑出眼泪来。
“就你这个性子,别说欺负你,怕是你不欺负旁人,咱们就要偷笑了。”
几人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就大了些,净室就在紫竹院夫人小姐们待的花厅旁边,此时听到净室里传来的声音,不由纷纷瞧了过去。
“真是没心没肺,女子被传出那样的流言来,若是我,早就已经抹脖子吊死了。”
说话的是穿着一套簇新嫩绿色对襟短襟襦裙的姑娘,瞧着装扮倒是清雅,只是这话却十分刻毒。
与她站的近的几个姑娘,闻言都不自觉的离她远了一些。
祸从口出,尤其是今日这样的场合。
几位女官自然也听见了,问站在旁边的菊白。
“那位小姐,你可认得?”
“回大人,那是兵部尚书封大人家的嫡女。”
“她这般说话,你不为你家小姐辩白一二么?”
“大人说笑了,主子就是主子,何况今日来者是客,她如何,待笄礼完成,自有计较,岂容奴婢放肆。”
那女官笑笑,点了点头。其他几位女官,一并也认真的瞧了瞧菊白。
“敢问姑娘,平日在定国公府在谁的跟前伺候?”
“不敢当大人一句问,奴婢从前是跟着二小姐的,自从二小姐离府,奴婢便待在了大小姐身边。”
几位女官皆是一愣,竟然是两位小姐跟前的人么?
这可有意思了,听方才这丫头说的话就知道,这事儿,怕是不会完啊。
洛解忧与洛无忧自然也听到了,那位封小姐那般故意大声说话,无非就是说给她们听的罢了。
只是,及笄有及笄的规矩,洛无忧哂笑一声,并不理会,纪钰儿与郭艺零也并不放在心上。
左右,今日这时辰多的是,不急。
几个人没事人一样儿的继续说说笑笑,这下可气坏了封碧婷。
“不过是一个郎中罢了,若非生在定国公府,这般低贱的又有什么好炫耀的。”
“碧婷,还不住嘴。”
封夫人一见自家女儿这般不知深浅,柳眉倒竖。
封碧婷是家中独女,平日被老夫人带在身边,上头有五个哥哥,一大家子只得这一个幺女,自然宠的十分厉害。
只是,这话在家中说说便罢了,今日这般的场合,如何能当众说出这样的话来?
封夫人有些后悔,平日里疏于对女儿的教导,这才养成了她这样娇纵跋扈的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