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如何会知道连家?”
“在下是当朝太子殿下的幕僚,太子殿下多番提起要寻找连家后人,只是如今太子监国,总也不好到处跑,赶巧儿让在下碰上了,倒是还没谢过连兄对这些小子手下留情。”
洛神的人很有眼色的没吭声,就凭方才两人交手的样子,他们也知道,确实是人家手下留情了。
人家看出了他们的门道儿,他们却拿人家当傻子,却不知,他们才是人家眼中的傻子。
倒是银尔的目光闪了闪,好似有些觉悟。
“无论你是否看到我,都会带我们上山,是与不是?”
连方还没回洛无忧的话,银尔就开了口,洛无忧倒也没有不悦,也不开口阻拦,就这么笑眯眯的站着。
“还请姑娘勿怪,因在下察觉你这几位护院,包括你与那位自称丫鬟的姑娘,功夫都颇为不俗,这才有所猜测,当然也只是猜测而已,若非你们有心,也不会真的跟在下上了山。”
银尔听到这儿眼睛都要竖起来了。
“登徒子。”
“姑娘留步,虽然有些无礼,但在下想娶姑娘是真心实意的,并没有戏耍姑娘的意思。”
“闭嘴。”
银尔眼睛都气红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自己是不是对手,就上去要与连方拼命。
洛无忧好整以暇的坐在了车辕上,饶有兴致的瞧着。
“公子,你说多少招?”
“不知道。”
十四嫌弃的看着自家小姐,小姐眼中分明有着算计,鬼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洛无忧没想别的,就想着是不是利用连方对银尔的一见钟情,把连方顺带拐回去。
虽说这样做不大厚道,但若是这事儿真成了,也是一段佳话不是?
打斗中,连方处处让着银尔,银尔的功夫并不弱,出手方式又刁钻,若不是方才洛无忧也是这样的打法儿,连方或许真的已经吃了亏。
这边打的热闹,四皇子那边却心急如焚,消息已经送出去几日了,为何迟迟没有动静,还要跑来这深山老林里受罪。
待他逃出生天,定要叫这群人不得好死。
四皇子阴狠,同样也识时务,这些日子,冥二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不多说也不多问,只是心里却早已经将一行人当成了死人。
马车帘子是撩起来的,洛无忧状似无意的扫了一眼,瞧着四皇子脸上的阴狠,心里便有了数,消息这是放出去了。
想来,接下来路上便更加不会寂寞了。
“好了,银尔,回来。”
声音不大,却穿透力十足,银尔稍微犹豫了一下,便抽身而退。连方则是抖着抽筋的腿龇牙咧嘴的冲着洛无忧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连兄,我们有任务在身,不能久留,这便要告辞了。”
连方瞠目结舌,没想到洛无忧竟然以这样干脆的方式告辞。
若是以往,他会感叹这是个豪爽之人,可如今却只有苦笑,他是真的对银尔有感觉,这一走,他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她?
“闹了这半日,还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相络。”
洛无忧懒,洛姓不能用,干脆用了母姓,相在大俞不算出奇,也没谁会想到大禹的相国公府。
名字就更省事儿,直接用了自己姓氏的谐音。
“相兄弟,你看,你们一行也舟车劳顿,不若到山上一坐,连某备一桌酒席,权当给各位践行。”
“连兄,非是我不愿,实是不能,我等有要务在身,恐难从命。”
洛无忧的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了为难的表情。
连方有些失望,只是他是江湖儿女,虽然不拘小节,却没有死缠烂打的意思。
“那连某送诸位一程。”
“那就麻烦连兄了,其实,连兄若是舍得这寨子,也可以同咱们一同入京。”
连方眼睛一亮,又现出了犹豫的神情,洛无忧自然知道这样肯定不够,于是添了一把火。
他有些鬼鬼祟祟的拉过连方,到了一处离众人较远的地方。
“连兄,莫非你真舍得从此与银姑娘再不得见?”
一句话戳进了连方的心窝子,他若不是这般想,哪里还会罗里吧嗦的不放人走。
“相兄弟的意思是?”
“近水楼台先得月,连兄再想想?”
洛无忧见为难的表情再次出现在连方脸上,就知道他应该有难言之隐。
“连兄若是实在为难,也不必勉强,在下也是因着太子殿下想找寻连家后人,才这般热心,并没有其他企图。”
“相兄弟言重了,是我家老爷子临终前的遗言,连家子孙不得再入朝。”
洛无忧一直盯着连方,知道他说的是真心话,虽然未必是全部,可到底也是他的顾虑所在。
怕当时的连家对于皇家也并无好感吧?
“这样吧,连兄,你也别为难,你再好好想想,我们一路往盛京而去,若是你想追上来随时都可以,咱们马车比不得骑马,一日也就几十里的脚程。”
洛无忧不疾不徐的下着套,心有所思的连方却并没有看出来。
“那……好吧。”
洛无忧拍了拍连方的肩膀,离开了。
“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洛无忧的声音不大,但四皇子离的不远,自然是听见了。
他心下有些惊疑不定,为何他不知道队伍里还有这样一个可以发号施令的人?
他习惯了算计,但凡可能出现变数,他就难免不安。
恰巧冥二到了马车旁,四皇子便状似无意的问了一嘴。
“那人是什么人,竟比你这太子殿下得力下属还要神气?”
太子殿下几个字由四皇子嘴里说出来,颇有些咬牙切齿的意思。
“不过是个幕僚,能说上得话,在东宫的人缘极好,就是首领也会给几分面子。”
四皇子心中惊疑不定,却没有再问,怕引起冥二的怀疑。
冥二心下暗笑,四皇子一路上从不多问,今日却问了这一嘴,无论有意无意,他都不可能当无意处理,也就这位四皇子还拿他当傻子。
冥二见四皇子不再开口,他自然也不会主动解释,至于四皇子心里怎么想,他可管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