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春桃被抓,那边圣女宫没收着信儿,依然按计划进行。
只是,双性者承受痛苦的能力本就高,十一试过毒之后,便住了手。
没办法,试试小姐当时做的法子吧,不知道能不能成。
十一说的是疲劳轰炸,不给饭吃,不给水喝,不让人睡觉,说话也无人搭理。
二十六个时辰以后,“春桃”终于什么都说了。
包括自己是医谷的高级实验品——双性者的事儿,自然也说了斐霓的撤退计划,其他的不足为惧,只有一件事让十一心惊。
斐霓从药王嘴里套得的几种制蛊的方法,被她送回了医谷,且研制成功了,只是这春桃并不知道都是什么蛊。
小姐的方法果然是有用的,只是这人怕还要留着,带回大禹让小姐研究一下。双性者,世间从未有过,医谷因何研究也不得而知。
这事儿不只是小姐那里,北冥淮烈那儿怕也要说一下,医谷动作频频,想必日后和这位大俞太子殿下的合作还会有。
十一找来了北冥淮烈,两人联手检查了春桃的身体。
良久,北冥淮烈默然不语,人体发肤,受之父母,医谷在世间的名声乃是悬壶济世的活菩萨,竟不想私下里做的却是这样的勾当。
两人住了手,除了身体构造与常人有异,十一同北冥淮烈也不说出其他的来,只是甚觉怪异。
十一还好,毕竟跟着洛无忧承受能力大增,北冥淮烈却是一脸吃了翔的感觉。
“这事儿怕棘手了,医谷这次出山怕不会如每次一样了。”
十一点头。
“从前不知道,只是如今这医谷,却是邪性,拿自己的弟子作为实验品,怎么看都有点丧心病狂。”
“这还是其次,这双性者研究出来定是有大用的。再者,医谷手上到底掌握着什么样的蛊虫,也让人颇为在意。”
“重点是,这次出山医谷怕是没想过再回去了。以他们如今的动向看,这次的目标怕是大禹,定国公府首当其冲。”
北冥淮烈脸色有些不好看,可他也知道十一说的是事实。
“通知无忧吧,若医谷谋求的是天下,那么短时间内也不会动手,时机未到,让无忧不必太过忧虑。”
“这是自然,只是殿下,这人怕要十一带回大禹,让小姐看一下了。”
“无妨,我知道无忧总是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看你拿出的药便知道了。带回去的时候小心些,莫露了痕迹。”
十一双手环胸,睥睨的看着北冥淮烈。
“太子殿下,你有没有觉得,你现在越来越啰嗦了?”
北冥淮烈脚底下差点一个踉跄,啰嗦?这种东西跟他刮边儿么?
北冥淮烈很快反省了一下自己最近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说,十一真相了。其他还好,但凡涉及洛无忧安全的事儿,他总是要说道一番。
北冥淮烈汗颜,只是多年的政治生涯让他练出了厚脸皮,面上倒还真看不出什么。
“说正事儿,我看你最近是太闲了。斐霓要撤,咱们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是将计就计?”
“就这也轻易放走她,怕是不妥,毕竟地图的下落最后怕是要着落到她的头上。”
“依你之见,当如何?”
“既然已经知道她的计划,不如咱们收拾了医谷那边的人,自己过去?”
这俩人当真是,蛇鼠一窝,脑回路都在同一频次上。
这事儿便也这么定了,只是春桃怕是要早日带回去才好。
待满月之期,大巫族定会戒备森严,这两日出城倒还方便些。
圣女宫。
“你说什么?”
斐霓豁然站起,表情惊讶而愤怒。
“属下才从城外赶来,使者并没有回去,因过了约定的时间,属下这才前来一探究竟。”
斐霓当场就把满桌子的东西扫落在地,咬牙切齿。
“北冥淮烈!当初圣女为何要救下你这个白眼狼。”
“圣女慎言。”
斐霓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这倒怪不得她。在自己的地盘上被那群老女人掣肘也就算了,如今一个外人都能在她眼皮子底下搞事情。
她如何忍得?
这十年的圣女生涯顺风顺水,她已经很久没有如此窝囊过了。
“罢了,你且回去,不必接我出城了,我自有法子,你们回去吧,将此事禀报姥姥。”
“圣女如何脱身?”
“如今大巫族再不是安全之地,你此次回去,尚不知结局如何,此事便不要问了。”
斐霓是怕这人被抓,那她最后的保命底牌便也没了。
“属下明白了,属下这就先回去了。”
斐霓本身在医谷的地位并不高,因为舅舅是无数双性者实验品中仅有的几个成品。所以,他们一家在医谷的地位才水涨船高。
也因此,斐霓才有了代替原来圣女的机会。
双性者,在医谷的弟子中,拥有很高的地位。
时至今日,斐霓已经别无他法,只得撤退,大巫族的事,算是败了。
想想失败后的惩罚,斐霓就胆战心惊。
外人看来医谷是悬壶济世的菩萨,可只有他们这些医谷出生的弟子才知道,医谷,称为人间炼狱也不为过。
医谷,分为内谷和外谷。
内谷都是出生在医谷的弟子,外谷则是从山下上来的弟子。
可以说,内谷和外谷是截然不同的两处所在。
外谷,却如世人传颂的一般,研制医药,悬壶济世。
内谷,却不是什么美好的所在,研制毒药,改造人体,甚至连药人都有。
所谓药人,就是试药的人,研究出了新药新毒,总要试在人身上才有效果。这药人,便是试药的。
自从斐霓在大巫族成功与圣女互换身份后,蛊虫研究也在内谷开始了。
斐霓从不知自己所做为何,医谷的弟子说是弟子这般好听,倒不如说是奴隶。
除了少数的核心弟子,除了那些个药人,在医谷,怕就弟子的命最不值钱了。
想起雪姥姥的手段,斐霓打了个寒战,双臂紧紧的抱住了自己的双臂。
这一代的雪姥姥是她最害怕的人,没有之一,甚至永远都不会有,那是她见过的心肠最歹毒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