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修寒寻着猿啼声再次回到了后山的花田里。
繁盛的花丛中,突然窜出个娇小的身影,做了个鬼脸,“嘿!”
凌修寒面无表情,负手静静看着。
“咦?竟然没被吓到。”小五懊恼地抓来着脑袋,古灵精怪地眨了眨眼,“爷,今天学的布谷鸟叫像不像?”
“……”凌修寒无言以对,那不是鬼哭狼嚎吗?
“看来不像,那我下次学喜鹊。”小五见凌修寒面如冰霜,十分失落。
“早知道该让阿四跟着。”凌修寒挤着眉心,要不是小五轻功了得,他才不会让小五暗中跟着他。
不管有多么重要的事,小五总有办法把人带跑旁偏。
“是不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对哦,差点忘了。”
经凌修寒这么一引导,小五才想起今天来的目的,问道:“爷,打算何时回京?”
凌修寒抬眸眺望漫山遍野的花海,这里的人间烟火,让他很是不舍。
其实,他们到了赤水没多久,小五已经找到了他们。
凌修寒心疼云溪,一直想多陪她些日子。
可是北萧京城动荡,阿四已经多次传信请煜王回京了。
“说吧,京城又有何事?”
“爷,成王已经上报皇上,说爷已经过世了。”小五躬身禀报:“看样子打算把这消息昭告天下。”
凌修寒表情凝滞,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
他这二哥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先昭告天下煜王已死。
此后,不管再对他下何毒手,都不会被天下人诟病,因为他早已是个“死人”了。
“看来回京之事拖不得了。”凌修寒松了松手腕,轻叹一声。
若在不回去,一旦讣告公之于众,自己将会十分被动。
可是若回去,那便是另一番惊涛骇浪,溪儿该怎么办?
另一边,褚思文刚别过凌修寒,回到正厅,见云溪正披着大氅坐在院子里。
见着他过来,云溪对他痴痴一笑。
“有话要说?”褚思文开门,示意她进屋。
云溪搓着手,蹑手蹑脚地跟在褚思文后面,犹疑了片刻,“我来是想问问王爷伤势如何了?”
“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褚思文摇头感慨一番,“你为什么不直接问他呢?”
云溪面露难色,支支吾吾地咬着嘴唇。
褚思文白了她一眼,道:“他底子好,近些天我见他勤加练武,我预测短则一年,长则三年,就可恢复如初。”
“我说的不是这个……”云溪紧咬唇瓣,面上窘迫不堪。
“他还有别的什么病?”褚思文捏着下巴思索片刻,一脸茫然。
云溪心急,抱着脑袋道:“是下身!我不小心踢了他……”
云溪想着那一脚真的很重,虽然有木板挡着,可不知有多少力道打在凌修寒身上了。
她心中一直耿耿于怀,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噗!”褚思文一口口水喷出来,顿时也觉得下身一阵疼痛,“姑娘,你可真够狠的。”
连自己的男人都下得了手!
褚思文看着云溪的仿佛看着怪物一般,“我探他脉搏,倒是精气旺盛,不像受了那种伤。”
“是吗?”云溪心中稍安,“看来已经痊愈了。”
“那也不一定。”褚思文面上闪过一丝兴奋,玩味道:“你知道男人的自尊嘛,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藏着掖着也是有可能的?”
“啊?那怎么办?”云溪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要不你替他再诊断诊断?”
“你是真傻还是假傻?”褚思文拍了下云溪的脑袋,“就算真有什么,你觉得他愿意让我知道?”
云溪默默点头,那倒也是,这种事情拿到人前,凌修寒不得被气疯了?
她拧着眉,心中纠结,可万一真要有什么,耽误了病情岂不更麻烦?
褚思文看出了云溪的心思,露出一个轻佻的笑,“有没有病,你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啊?”云溪反应了片刻,脸上倏然红成一片。
“你羞个什么?”褚思文轻嗤一口,“你可是二十一世纪的小青年,喜欢就上,想那么多干嘛?”
说是这样说,可是云溪心里还是咚咚打鼓。
她身在书香世家,家里遵循着许多老传统,从小家里管得严,连男朋友都没交过,莫说其他了。
“我就问你,到底愿不愿意跟他啊?”褚思文坐在桌子上,一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
“当然!”这个问题,云溪几乎不用过脑。
从她们再次重逢,这一路经历诸多波折,她心中已经有了明确的答案。
他视她如珍宝,她定一心一意守着他,让他不再孤单。
“那你犹豫什么呢?”褚思文神色一暗,怅然道:“我提醒你一句,我们不属于这个地方,不知道哪天又会天翻地覆,不要让自己后悔!”
云溪心弦仿佛被这句话拨动了,漾起层层涟漪。
褚思文望着云溪缓缓离去的背影,突然生出一丝苦笑,仰头对着天上的星星,轻叹,“婉儿,你说当时要有人能提醒我一句多好,我定守着你寸步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