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妃娘娘?云溪与凌修寒互看了一眼。
这祺妃虽名义上是她的表姐,可两人素无来往,就算是从前的云溪,也与她不过两三面的交情。
可毕竟是宫中娘娘,云溪不敢怠慢,点头应下,又转身交代道:“你们检查这附近的布防,切勿出纰漏。”
云溪有心把凌修寒留在附近,一是想凌修寒观察一下苍梧宫附近的路线,二来也怕去九华殿遇到霍如月,被认出来可就麻烦了。
果不其然,云溪刚踏进九华殿,就远远看到一身鹅黄色长裙的如月站在正殿上,而旁边坐着的女子,一身水蓝色对襟宫装,梳着飞云髻,发见点缀着两只素色玉兰花簪,装束极其简单,却自有一股淡然之气。
云溪由丫鬟引着,到了内殿。刚踏进门,一抬头正与霍如月眼神相交。
半月不见,如月变得单薄了许多,原本雪白的肌肤上更是看不到血色,就连一双眼睛也不似从前灵动。
在与云溪目光交汇的一瞬间,惯有的愤恨中又多了一丝警戒,宛如受了伤的兔子。
云溪知道如月在皇帝那没有讨到好,可却不知道是什么让一个人在短时间内变化如此之大。
“云溪,愣着干嘛?”一个热情的声音打断了云溪的思路。
她挪开目光,缓缓落在祺妃身上,拱手道:“祺妃娘娘安。”
“这可就见外了。”祺妃起身,亲自扶起云溪,笑意盈盈,十分和善,“表弟许久不进宫,和我这个表姐也生疏了呢。”
以云溪的了解,即使原主也跟祺妃并无往来,如今突然这么亲密,多半是套关系。
云溪无意攀关系,但也不想得罪人,只得礼貌性的笑了笑。
祺妃见云溪并无抗拒之意,眼中的热情更甚,拍了拍云溪的手,“说到底我们才是一家子,理应相互照料,可别被外人挑拨了。”
祺妃没有讲明这个外人是谁,可眼睛却有意无意地瞟了眼钟粹宫,那正是皇后的居所。
云溪有些明白祺妃的用意了,是想拉拢她,对付皇后?
云溪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祺妃娘娘放心,黑旗军受深受皇命,一定会照料后宫安宁。”
这话把自己摘得干净,还不忘表达自己只忠心于皇上。
祺妃听得明白,却也不甘,她扯了个笑,对如月使了个眼色,“如月,还不过来见过你哥哥。”
“如月是有些小性子,可今时不同往日了,终究是一家人。”祺妃扯了把如月,“让如月给你道个歉,从前的事就此揭过如何?如月?”
祺妃又轻唤了一声,可如月仿佛一块木头似的,呆立在原地不动,嘴里似乎还在小声说着什么,只是听不真切。
直到祺妃的手指触及她的手背,才猛地反应过来,脸煞白一片。她拢了拢袖口,把自己裸露在外的手腕受了回去,才勉强挤出一个笑,“表姐说什么?”
祺妃面上的不悦一闪而过,莞尔一笑,“妹妹,跟你哥道个歉。”
“不要。”提到云溪,霍如月是下意识地反抗,她袖口一甩,退了几步,“我没什么对不起他的。”
云溪倒也不是真的想要一句对不起,只是觉得如月实在太反常,她静静盯着两人,一语不发。
“如月,你糊涂,自家人有什么化解不开的矛盾?”
祺妃搀着如月,可云溪却分明看到去尖利的手指深深地戳进了如月的手臂里,所有的怒意都在于此。
只是如月好像没什么感觉,仍旧一副木讷的表情。
此时,薛公公突然进来了。
见云溪也在先是一愣,才行了个礼,“祺妃娘娘,佳嫔娘娘,霍将军,皇上宣佳嫔娘娘伺候,娘娘赶紧准备吧。”
一句话彷如雷击,如月一个踉跄,差点晕了过去。
云溪下意识地扶住她,才发现她的手臂瘦的只剩骨头了,而且冰冷刺骨,仿佛没有了人的气息。
云溪的脑海里突然闪现出尹白凝死前的容貌,她心中一凛,生出一丝恐惧。
祺妃娘娘显然没有注意到如月细微的变化,声音中带着些酸醋味,“妹妹受皇上宠爱,自是我们的福分,可也要懂得做个贤德的妃子。”
如月猛地抬眸,想要反驳些什么,却终究没有开口,“表姐,如月回去准备了。”
毫无生气的声音让云溪也吓了一跳,她心中疑惑,也实在无心与祺妃周旋,也随便找了个理由退出了九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