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闭上眼感觉了一下,身体里仿佛有一股霸道而有力的气息保护着她。
仿佛整个身体也健壮了不少。
“看样子,你没事了?”张天辰抱着手臂,小心翼翼地靠近,“没事……没事就赶紧起来吧,送亲的队伍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送亲?”云溪迟疑了片刻,猛地起身,“今天初五了?”
“那可不是,你昏迷了三五天,老子端屎端尿的伺候着。”张天辰跟在云溪身后,抱怨道:“虽然也没真的端屎端尿,但吃喝总是老子照料的吧,你可得感谢我……”
云溪把盔甲往张天辰怀里一丢,横了她一眼,“我要先去找谢子安。”
“你找他?”张天辰眼珠一转,迟疑了片刻,拦住云溪,“你以为都跟你这头猪似得,人早就在城外点兵了。”
“他不是……今日定亲?”云溪有些不相信,狐疑地盯着张天辰。
张天辰边推着她往府外走,边道:“老子怎么知道?有问题你出城问他去。”
霍府外,送亲的仪仗已经侯在门外了。
十里红妆,前面是一辆朱漆马车,其后跟三十个丫鬟嬷嬷,在后是皇帝和霍家为霍如歌准备的嫁妆。
霍如歌的出嫁风光无限,相比之前的如月,可谓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云溪冷笑了一声,跨步上马,举起手做了个前行的手势。
仪仗浩浩荡荡地穿过京都闹市往城外去,引得百姓纷纷侧目。
天空中突然飘起小雪,红艳如火的仪仗在茫茫雪地上踏出一条蜿蜒的路。
云溪骑着白马走在队伍的最前面,她红色戎装,手持一丈长的红缨枪。
纷纷扬扬的雪落在她的发间,盔甲和锋利的枪头上,红与白的交错显得如此浓烈却又夺目。
九峰山下黑旗军分立两侧为她开路,尽头,她没有找到谢子安的影子,而是那辆熟悉的马车闯入眼帘。
她驾马上前,红缨枪的枪头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又长又深的印记。
“王爷,请!”云溪的声音凌冽如这漫天的雪。
凌修寒掀开车帘,他一身素色衣袍,面色几乎没有血色,目光缱绻,“本王答应过一个人,决不娶霍如歌。”
“人终会变。”云溪撇过头,不敢与凌修寒的眼睛对视,她扬了扬手,正要下令黑旗军出发。
腕子却被一个温热的手掌握住,凌修寒凌空而起,将她揽入怀中,飞身避过众人。
“大胆!”黑旗军的枪齐齐指向凌修寒,上百人踏着雪地逼近,沙沙作响。
“我劝劝王爷。”云溪压了下手,示意黑旗军勿动。
自己则任由凌修寒扯着,到了九峰山岭上。
凌修寒的身体实在很弱,短短十几步已经连连喘气,脸色更白。
他倚在山壁上,手却没有松开,“云溪,跟本王走。”
“王爷怎么了?”云溪本该对他不闻不问,但她发现自己做不到,“王爷的身体,恐怕不宜再起冲突。”
“本王答应过你的事情,绝不会食言。”凌修寒目光缱绻,微微颤抖的手指抚过她的脸,“跟本王走,相信本王。”
那双手仿佛有魔力一般,即使短暂的接触,还是能撩拨起云溪的心弦。
过往种种皆因立场不同,可是现在……
她还有其他要保护的人!
她掀开凌修寒的手,眼光中没有丝毫波澜,“我,不能原谅你!”
云溪咽了口气,忽地亮出红缨枪,抵着凌修寒的脖子,“若王爷执意不娶霍如歌,休怪云溪不客气!”
凌修寒看了一眼抵在眼前的枪锋,表情凄然,一字一句地重复道:“跟本王走。”
九峰山的雪越下越大,鹅毛般的雪花挡在两人之间,视线模糊到看不清对方的脸。
沉重的雪积压在红缨枪上,压弯了枪杆,枪头在凌修寒的脖子上留下一条殷红的伤口。
空气仿佛凝固了,不知过了多久。
山下的黑旗营怕出事,也跟了上来,见着将军已经动手,皆亮出兵器。
“王爷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副将勾了下手指,众人一涌而上,把凌修寒团团围住。
“跟本王走,相信本王。”凌修寒目光灼灼,一只手握住枪杆,另一只手扬了一下。
九峰山的积雪中,突然冲出数百人,手持弯道,黑衣人形如鬼魅瞬间就移到了黑旗军眼前。
“不要妄动,羽林军……”云溪嘴唇微启,用只有凌修寒才能听到的声音唇语。
“你看。”凌修寒扬了扬下巴,表情沉稳。
云溪顺着凌修寒示意的方向偷瞄了一眼,隐在暗处的羽林军早已被揪了出来。
一切都在黑衣人的掌控之中。
“跟本王走!”
“王爷好手段!”云溪竖起红缨枪,拦在两人中间,目光骤然变冷。
凌修寒错愕,上前想要拉住云溪,云溪却又退了几步。
凌修寒猛地发现,两人已经退到了悬崖边上,“云溪!”
“凌修寒辱我沧溟国,罪该万死,众将听令!”云溪扬声令道:“所有人杀无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