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身临其境,云溪就能想起当日发生的事情了呢?
“进宫容易,进后宫,恐怕今时今日的霍云溪并不容易。”凌修寒一边包扎着伤口,一边淡淡的说。
曾经她是名震一方的战神,又是灵心公主的师傅,多少人都想与他结交,想进后宫自然不难。
可今时今日威名不再,众人皆是防备,莫说进后宫,就是进宫上朝,都会有异样的眼神。
“所以这一切的前提,还是我要恢复清白之身,对吗?”
云溪咬着唇,细细思量,看来于公于私,都必须先让江淮之战的真相大白。
只有恢复往日的荣耀,才有能力去做其他的事。
可是江淮之战的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墨水镇,你可记得与梁伯对话的女子?”云溪忽然眼前一亮,扯了扯凌修寒的衣脚:“当时,我似乎闻到一阵怪异的香味。”
“独特的药香。”凌修寒点了点头,肯定道,“这味道还在第二个地方出现过。”
云溪抬眸,眼睛中闪着星星,“在哪?”
凌修寒对药性熟识,他说的一定不会有错。
“霍府。”
“霍府?”云溪满脸讶异。
霍府不喜欢他的人很多,可有几个人能胆大到把这种仇恨上升到家国的层面?
又是谁能轻而易举的撼动一方太守?
“是明月轩?”云溪轻声试探道,这府中最恨她的人不言而喻。
凌修寒点了点头,答案已写在眼中。
“无论如何,找机会先去探探,总要有真凭实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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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修寒的药药效奇好,配合着大夫开的补气养血的方子。
三日后,云溪的伤已恢复到行走自如的地步。
连续下了几日的雨,难得放晴。
云溪坐在小院子,边晒太阳,边拨弄着九霄环佩。
琴音起,婉转悠扬处,湖中的锦鲤纷纷聚了过来,跃出水面;昂扬顿挫处,鸟兽四散。
这把琴仿佛有灵性,与云溪相处的越久,仿佛越来越云溪共情,怪不得叶忆霜至死还念着这把琴。
“世间之大,果然无奇不有。”云溪轻拂着九霄环佩,既惊讶又欣赏。
“哥哥,是赋闲在家太久了吗?竟玩起乐器了?”
清风苑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不用看,云溪就知道这讨人厌的声音是谁。
云溪懒得搭理,继续研究琴谱。
“父亲来了,你连起身都不愿意吗?果然是没人教养的。”
霍如月见云溪不搭理她,气冲冲的冲上来,就去掀九霄环佩。
“你敢动一下试试!”云溪握住她的手腕,目光冷漠的看着霍如月,仿如一弯清泉,冰冷彻骨。
霍如月踉跄了一步,下意识的缩回了手。
往日她在云溪面前张扬惯了,云溪也不敢拿她如何。
可这次回京,云溪仿佛变了一个人,不仅不让着她,反而处处针对。
霍如月哪有不恨的?
她恶狠狠的瞪了云溪一眼,转身已是一副小白兔的模样,可怜兮兮的看着霍南风,泣声道:“父亲,你看他……”
“在内不知爱护兄弟姐妹,在外到处惹是生非,真真是太纵容你了!”霍南风吹胡子瞪眼,就差一巴掌打过来。
“父亲大驾光临有何贵干?”云溪抬眸,面上波澜不惊。
越是这样无所谓,霍南风一个愣怔,这个儿子从什么时候开始无视他了?
霍南风越想越气,袖口一甩,“给我把他绑起来!”
话音刚落,门外蹿起来几个小厮,拿着绳索涌了过来。
有备而来?云溪冷笑:“我的云溪又做错了何事,惹父亲不高兴了?”
“霍云溪,少装无辜!”还不等霍南风说话,霍如月已经迫不及待了,“张副将家的姑娘不见了,哪些草民日日来我霍府闹,还不是你这瘟神害的?”
张副将家的姑娘?云溪记得就是宴会上,被他踹了一脚小姑娘。
那日,她离开草原以后,凌修寒是把他们都放了的,怎么突然又失踪了一个?
云溪横了一眼霍如月,此事果然还有文章可做。
“云溪在院中养伤数日,怎么父亲第一个就想到是我呢?”云溪意味深长的看了如月一眼,“还是有人在背后嚼舌头?”
“你,你说谁呢?”霍如月眼神飘忽,咬牙道“张家姑娘与谁有怨众人皆知,还用我说?她在病榻上躺了几日,难不成是自己跑了?”
“哦?躺了几日?”云溪故意把这几个字咬着重音,“妹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怎么对张姑娘的病情一清二楚?”
云溪步步逼近霍如月,冷声质问:“妹妹与张姑娘一家很是相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