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王爷早有预谋，就等着带云溪走？”
谢子安声音如同一个惊雷，打得凌修寒身体一僵，心中的兴奋瞬间被浓浓的阴霾掩盖。
他手中的茶盏，从指尖滑落，碎了满地，瓷器破碎的声音回荡在书房中，久久不散。
这便是无声的回答。
他的确一开始就计划这将霍云溪带回北萧国，可他不得不承认与彼时已大不相同。
无论如何是他害了云溪，他心中生出一丝害怕，怕云溪不给他弥补的机会。
凌修寒缓缓起身，踱步走到谢子安身边，面容晦暗，“这是本王与她之间的事，本王自会给她交代。”
“凌修寒！”谢子安的眼睛瞬间布满血丝，怒气几乎就要喷发而出，“我恨不得现在就了结了你！”
他的手如铁钳一般，那力道可以捏碎一切。
但是他却不能对凌修寒下手。
“本王会把她完好无损的交还给你。”凌修寒涩然道。
说这话时，他心彷如坠下悬崖，没了着落。不过他想，这是唯一能弥补云溪的吧。
“只可惜……”谢子安卸了力，长叹了口气，“王爷怕是辜负了一颗真心……”
前尘往事，爱恨情仇，都是他们两人的事，他谢子安不过是个旁观者，能说什么呢？
谢子安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凌修寒对这话似懂非懂，只是觉得心里闷得慌，喘不过气。
他心中越发愧疚，声音柔和了许多，“无论如何，云溪现在身体虚弱，这件事先不要讲。本王会在这段时间，想一个周全的治疗方案。”
“谁病了？”房檐上突然探出一个脑袋，闪着亮晶晶的眼睛，“怪不得王爷日日夜夜都在看医书。”
小五从房梁上跳下来，继续道：“谁值得王爷这么上心？难不成王爷看上哪家姑娘了？”
“咦？这屋子里怎么一股酸味？”小五探着头往书房瞥了一眼，皱着鼻子像个小狗似的，在两人身边嗅了一圈，“你们该不会被着我吃糖醋鱼吧？”
“小五！”凌修寒的脸都僵了，一字一句地挤出牙缝，“本王让你办的事，还没去办？”
“啊？我已经办好呀”小五挠着头，鼓着白皙的脸蛋儿，“我小五说一个时辰，那便只会早不会晚。”
“倒是你们两个人男子，有什么秘密，能共处一室这么久？”小五眨着眼睛，打量着谢子安，恍然大悟道：“老实说，你们是不是背着我吃西湖醋鱼？”
“小五！”凌修寒的脸一阵发青，袖口一甩，先行走了，“你给本王带的人在哪？”
“马上来，马上来。”小五扬声敷衍道，又扯着谢子安的手塞了两个果子在他手心，“下次是再有这种好事可得叫上我哦。”
“啊？我没有……”谢子安刚要摆手否认，那白色裙摆在谢子安的眼前一晃，人就不见踪影了。
小五疾步跟上凌修寒，见他还气冲冲的，也不敢说话，嘟着嘴跟在身后。
“你跟那谢子安认识吗？”
“不认识啊。”
“那你跟他胡诌什么？”凌修寒恶狠狠地瞥了眼小五，简直丢王府的人。
“四哥回北萧了，跑得比兔子还快，张管家是个老乌龟，肉丸子是个小猪崽子。”小五斜着眼睛，手指一个个比划，“这府里闷得慌，难道王爷能陪我说话吗？”
这王府俨然成了动物世界了。
凌修寒横了她一眼，截断她的话，“本王要的人在哪？”
“在后院的柴房里。”小五看凌修寒忍耐已到了极限，不敢在乱说，乖乖地垂着头答道。
“王爷，五姐。”柴房边，两个小厮打扮的人连忙迎了上来，躬身一拜。
“人可冷静了？”小五清了清嗓子，正色道。
两个小厮互看一眼，表情为难。
“王爷，钰儿可能不太好。”小五偷瞄了一眼凌修寒。
她去九峰山抓人时，钰儿就躺在血泊里，幸得没伤着要害。不过显然是受了很大的惊吓，连她都不认识了。
小五无奈只能把人用绳子绑回来。
柴房的门一开，一束亮光刚透进房间，钰儿就发了疯似地朝角落里钻，边躲边嘴里边支支吾吾，却听不出什么意思。
“钰儿，是我，小五你还记得吗？”小五上前握住钰儿的肩膀，又转头对那连个小厮道：“安神汤喂了吗？”
“五姐的吩咐，小的都照做了。”两个小厮拱手道。
小五点了点头，将钰儿按在墙壁上，逼她直视自己，“你看清楚是小五，还有煜王……”
钰儿像是受了惊吓的兔子，双眼发红，脑袋不断地朝小五身上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