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瞬间弹起身子,只见某人正坐在轮椅上,一脸挑衅的模样。
“在养心殿呢,我警告你啊……”
云溪刚要警告凌修寒低调点,偏偏那木头脸一副大嗓门生怕别人听不到似的,“蔡公公,这女官伤着本王了,本王要惩罚她。”
说完,凌修寒接过云溪手上的食盒递给蔡公公,“有劳公公转交”
“这……”蔡公公迟疑了片刻,忽而感到一束冷光射来,即刻改口道:“王爷说的是,里面还不知道要多久呢,怎好让太后的人等着呢。”
凌修寒嗯了一声,侧身对着云溪眨了眨眼,“你推我!”
一脸欠揍的模样,云溪恨不得给他一拳。
她一边推着凌修寒往宫门去,一边心里嘀咕着,这太后交代的差事没办好,该不会被责罚吧?
“太后让你来送糕点,不就是来见本王的吗?怕什么?”
“啊?”
云溪猛地抬头,恍然大悟。
凌修寒却叹:“祖母定是看他孙儿病得可怜,才让某个铁石心肠的人来探望。”
“你病了?”
“……”凌修寒一脸黑线,果然是个铁石心肠的女人。
而事实上,云溪进了翠微阁以后,连说话的人都没几个,又不好事事去问太后,等同于消息闭塞了。
就是成王要求娶如歌的事,若不是在养心殿偷听到,恐怕自己也无从得知。
“成王怎么会突然求娶如歌?”云溪心里嘀咕,她才不相信成王是为了大义。
若从私心来看,云溪猜想成王是看重了如歌背后的沧溟势力。
只可惜他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如歌不过是沧溟帝的一颗棋子,随时可以抛弃。
“那如歌又怎么突然转头盯上成王了呢?”云溪疑惑,她这妹妹不是一心要嫁煜王的吗?
“可能是被本王对溪儿的真心打动了吧。”凌修寒侧身凝视着他,俊美如铸的脸上勾起一抹邪肆的笑。
云溪亦捂嘴轻笑,突然明白凌修寒为什么要装病了。
霍如歌可不会嫁给一个一事无成的病秧子。
“溪儿,你看本王的任务完成的如何?”凌修寒扬着下巴,一脸邀功的样子。
她心中的石头落地,声音更柔和了,“那接下来,就好好在府中养身体,溪儿也会加油的。”
凌修寒被羽毛般的声音,挠得心里酥酥麻麻的,忽而握住云溪的手,“本王现在不想回府。”
“那你想去哪?”
“陪本王去个地方!”
云溪依着凌修寒指的地方走了好远好远,一直走到皇宫最偏僻的角落。
眼前是一座小小的山丘,杂木丛生。
她费了好大劲才把凌修寒推上去,气喘吁吁道:“你是在耍我吧?”
“那换你休息。”凌修寒起身,打横抱起她,往密林里走。
云溪在他怀里,呼吸短促,“会不会有人来?”
“这林子荒废了十几年了,无人打理。”凌修寒低头,眉眼弯弯,“本王小时候常一个人偷偷过来玩,从来都没被抓到过。”
云溪从他的话里听出些许心酸,头靠在他胸口,迟迟没有说话。
“有没有想我?”充满磁性的声音从胸膛里迸发出来。
“有。”云溪在他胸前蹭了蹭,嗫嚅道:“每天都想。”
凌修寒的脚步一顿,放她下来,深情缱绻地凝望着她:“本王真想现在就向皇祖母要回你。”
云溪踮起脚尖,轻轻吻他,“很快,相信我。”
凌修寒喉头一滚,心中止不住的悸动,这女人是想要了他的命吗?
倏忽,林子里传来落叶沙沙作响的声音,似有人靠近。
凌修寒手上的力道一紧,抱着云溪,翻身落入一个小沟渠中。
那沟壑已经干涸,有落叶挡着,若不仔细,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
可问题是,沟渠太窄,翻身都难。
凌修寒只能压在云溪身上,以手撑着地面。
“凌修寒!你故意……唔”云溪又羞又愤,话说到一半,却被凌修寒封住了嘴。
与此同时,山坡上出现两个男子的身影。
“东西收好,一个不慎我们全都得陪葬!”
“杂家知道。”尖细的太监声带着哭腔,“若不是情非得已,杂家是断断做不出这种伤天害理的事的。”
“你主子伤天害理的事做得还少?”另一个人冷哼,“这事快成了,你可不要给我掉链子。”
太监迟疑了一下,哽咽道:“杂家什么时候才能出宫?”
“把事情给爷办妥帖了,爷自然让你与家人团聚”另一人的声音阴沉沉的。
那太监听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爷可要说话作数。”
那人嫌弃的看了眼地上的太监,将一个油纸包扔在他面前,“事情办好,我自然会替你向爷求情。”
说完,两个人就分头离开了。
凌修寒凝眉听着,两个人的声音都有印象,却一时记不起来。
他从沟渠里往上看,也看不清来人容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