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脚步一停,原来凌修寒今日进宫是来提醒她此事的。
不过香料的事,她只是觉得奇怪,并没有细想。
她把袖口中的香料递给凌修寒,疑惑道:“这香料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是在查这个?”凌修寒有些诧异。
他打开香料包细细辨别一番,甘松、苏合、郁金、薄荷……
都是些很正常的香料,不过有些材料的确是产于高丽。
“并没什么特别的成分。”凌修寒小声嘟哝了一句。
云溪蹲下身子仔细辨别香味,突然想起那日在小树林里的太监和黑衣人拿的油纸包……
“你是在查那件事?”
“我找了调香师傅把我们在小树林里闻到的香味描述了一番,那调香师猜测大概是产自高丽的香料,不过没见着实物也不能确定。”凌修寒答道。
“你是顺着这条线索找到高丽两兄妹的?”云溪恍然大悟。
原来凌修寒去青楼的确是有要事在身,不是去找添香楼头牌的?
凌修寒脸上挂不住了,嘴角一抽,“难不成你真的以为本王是去……”
额,云溪想污了。
她干笑了两声,将香料包塞在他手心里,扯开话题,“快把香料收好,回府再找调香师傅看看,王爷英明神武、机智过人,一定能发现端倪的。”
可惜,拍马屁完全没作用……
某人又想起了青楼的事,反手握住她,“你还没告诉本王,你去青楼做什么?”
云溪投去一个求饶的眼神。
凌修寒却以其人知道还治其人之身,同样投来一个委屈的小眼神,“溪儿,我们说好的不互相欺骗。”
“可是这件事暂时不能告诉你。”
暂时隐瞒应该不能算作欺骗吧?
“总之,你相信我会有惊喜哦。”云溪吐了吐舌头。
凌修寒其实并不在意什么不惊不惊喜的,他在意的唯有她的安危,“溪儿,那你要保证有任何事,第一时间通知煜王府。”
“好。”云溪柔柔地应了声,被人在意的感觉还挺好。
送凌修寒出了宫,云溪就在宫中四处游荡。
她特意去了最惹眼的御花园,以及最僻静的小树林,一晃悠就是一个时辰。
她在等那个人出现,可是直到日落都没有任何动静。
这让云溪大失所望,心里嘀咕着:难不成凌逸风这血气方刚的小青年,这么沉得住气?
云溪故意告诉凌逸风自己在查煜王被刺一事,就是想让他私下把消息散布出去。
毕竟文殊院里都是一群颇有身份的小年轻,好奇心有,防备心没有。
云溪本料定她在查煜王被刺一事,定然从文殊院里一传十十传百。
这样一来,成王的人也必定会听到风声,所谓做贼心虚,一定会有所动作。
可惜云溪特意一个人落单,却迟迟没等到成王派来的人。
她的想法是,不一定要抓住成王的人,只要他们闹一闹,云溪就可以顺理成章地把半年前煜王被刺一事牵扯出来。
但是,这一天太过平静,平静得让人失望至极。
云溪耷拉着脑袋,折返回甘泉宫。
人刚走到宫门外,忽而一个黑影飘过。
云溪后背一僵,双脚点地,跟了上去。
那黑衣人乘着月色摸进了甘泉宫正殿,从天窗钻进了太后的寝居。
云溪眼皮一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此事来不及细想。
她寻着黑衣人的身影,轻手轻脚地趴在屋顶上,掀开一小片琉璃瓦。
那黑衣人蹑手蹑脚,竟直接走到太后床前,翻出那本云溪拖太后保管的进出城记录册。
正此时,殿外传来细细碎碎的脚步声,门随之打开……
那黑衣人如一阵风一般,划过太后眼前。
“刺客!”太后吓得面容失色,但并不见惊慌,死死挡在门前,不让黑衣人出去。
反而黑衣人眼中闪过惊慌之色,惊恐之下没来得及细想,抽出腰间的软剑,直指太后。
云溪翻身下天窗,赤手掀开软剑,又一脚飞踢。
软剑随即改变方向,插入柱子中。
云溪与来人交手几个回合,那人虽武功不错,却不与云溪纠缠,一心想逃。
云溪既要顾着太后,也要防顾黑衣人自尽,可谓束手束脚。
云溪灵机一动,扬声一吼,“高老板!”
那人手上的动作一顿,招式果然慌乱了。
云溪反手制住他。
此时,殿内的打斗声早已惊动了甘泉宫中的守卫,众人将黑衣人团团围住……
另一边,凌修寒还没回府,只听又护卫来报,“王爷,甘泉宫遭遇刺杀。”
凌修寒脸上煞白,“溪儿如何?太后如何?”
刚刚出宫的时候,他就觉得云溪有点不对劲,他不该放任她不管的。
此时,他心急如焚,未听到答案,也顾不得周遭有人盯着,直接跳下马车,折返回宫。
甘泉宫中,被围的水泄不通,有三个太医在院子中商量着药方,见着煜王,一个个愣在原地,“王……王爷。”
凌修寒一阵寒风般刮过,闪身进屋,见着云溪正倚靠在门栏,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
他顾不得许多,上前抱住云溪,仿佛怕云溪下一秒就消失了般。
众目睽睽,云溪被这么抱着,听着他微喘的气息,还有他身上一层冷汗,仿佛经历了一场噩梦一般。
“王爷,我没事,太后也好好的。”云溪安慰道。
凌修寒的气息缓缓平静下来,声音清亮,“本王不能等了,本王要即刻迎娶你。”
他怕了,她不再他身边的每一刻他都怕。
凌修寒的声音不小,在场的人都听在耳朵里,向两人投来意味深长的目光。
“三弟?”人群中想起一个孱弱的声音,那双蒙着雾气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凌修寒,关切道:“看来三弟的身体已经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