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早,两人刚回到营地,一个小守卫迎了上来。
“王爷,有两个陌生人撞进了营地。”守卫躬身一拜,“说是找您。”
“找本王?”两人对视一眼,跟着守卫往营帐中去。
还未见到人,先听到一个娇俏的声音,“希芸姐!”
一抹红色的人影闪过,云溪被抱了个满怀,“听说你们已经大婚了,还没来及恭喜你呢。”
“对啊,恭喜你们。”谢子安跟在后面出了营帐,对着云溪微微颔首。
云溪干咳了两声,亦点了点头,“你们怎么会在这?”
“我和子安哥一直在附近游历,听说你们来了,特地来看看。”灵心挽着云溪,瞟了一眼子安,“不过,子安应该有事跟你们商量。”
灵心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跟两人打过招呼,就先离开了。
云溪见着样子,猜想子安此次前来,拍是与沧溟帝有关,“那边又有新动作了?”
子安点了点头,对着凌修寒道:“我在沛城听说林家人失踪了。”
“冲着北萧帝来的?”
云溪虽对北萧政事不太熟悉,也知道林家是北萧帝最强有力的倚靠。
然而谁有本事让沛城最大的世家林家一夜全部消失呢?
“恐怕不是冲着北萧帝去的。”谢子安道。
“那就是冲着本王?”凌修寒咬着牙,眸中溢出危险的气息,“本王没去找他,他倒先来找本王的麻烦了。”
“沧溟帝?”
能在全城戒备的状态下抓人的,除了沧溟帝,还能有谁?
“他是想以林家人要挟王爷?”云溪心中一凛。
虽然凌修寒跟林家没什么关系,但却不能不顾及林家。
否则被有心之人传出去,又会变成煜王对北萧帝不忠。
“云溪,此事还没有定论,只是猜测。”谢子安安慰道。
凌修寒在沙盘前,思忖了良久,才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退守沛城。”
这山谷死守着也没有意义,不如以退为进。
先去沛城查明情况,再行制定策略。
凌修寒和朔方军到达沛城时,举城欢庆。
街道两边挤满了百姓,更有人感激涕零,跪地磕头。
若是朔方军不来,沧溟军的下一个目标一定是沛城。
因此城中百姓惶惶不可终日,而朔方军的到来无一是给百姓们吃了颗定心丸。
而在一派欢呼声中,暗处躲着的两个人却瑟瑟发抖。
“夫君,我好怕。”如歌蜷缩在角落,看着高高在上的煜王,浑身发抖。
原本她夫妻假死后,也是打算回南疆的。
可是前几日,一路上突然多了许多煜王府兵,再追查他们的下落。
两人无奈只能跟着商队辗转到了沛城,却不想凌修寒也来了沛城。
如歌如何也没有想到,凌修寒会为了一个舞姬,执着至此,非要取他们性命不可。
如歌忍不住一阵瑟缩,“怎么办?”
成王本就是个没主意的,见着凌修寒已恢复如初,心中更是忌惮。
如歌瞥了他一眼,眼中的厌弃之色一闪而过,“不如我们去投靠父皇吧。”
“沧溟帝?”
“嗯。”如歌点了点头。
煜王在北萧国大权在握,想要取他们性命,不过是早晚的的事,所以必须离开北萧。
“这可不行。”成王断然拒绝,“我可是北萧二王爷,怎么能去投敌?”
更何况以沧溟帝的度量,多半会把他杀了泄愤。
“你现在是我的夫君,父皇好歹也会给我些面子的。”如歌纤指握成拳头,等待成王答案的时候,眸光已经渐渐晦暗。
她是不可能留在北萧等死的,若成王想拖她后退,她就……
“行吧!”成王一咬牙,“既然夫人开口了,本王没有拒绝的道理。”
如歌没想到成王会答应的如此干脆,反而愣住了。
良久才扯出一个笑,握着成王的手,“夫君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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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淮城。
沧溟帝伏在软塌上小憩,贴身太监小心翼翼地帮沧溟帝揉着肩。
侍卫走到门前,“回皇上……”
贴身太监赶紧做了个禁声的手势,“皇上正歇着呢。”
侍卫瞥了一眼清瘦的沧溟帝,不敢多话。
事实上,沧溟帝的身子并没有完全好。
宫中人都知道,奇怪的是当胸一箭并没有对刺中要害,太医也救治及时,照理说早该好了。
但是沧溟帝自从那次被刺杀后,郁郁寡欢,精神萎靡。
也正因如此,沧溟国中才渐渐起了流言。
沧溟帝害怕动摇了国之根基,这才强拖着身子奔赴沙场。
一连数十场胜利,虽然挽回了沧溟帝的威望,但也着实消耗身体。
这会好不容易睡下,心腹太监当然不敢打扰他。
两人正要退下,沧溟帝闭着眼睛,悠悠开口,“何事?”
两人一怔,互看了一眼,上前跪在地上。
那侍卫禀报道:“回皇上,靖淳公主和驸马爷回来了。”
“靖淳?”沧溟帝缓缓睁开眼,露出一个阴鸷的笑。
他差点忘了自己还有这么一个“女儿”呢。
“宣!”沧溟帝起身,掸去衣袍上的灰尘,坐回书桌前。
见着两人进来,更觉奇怪。
这两个衣着狼狈,像极了逃难的。
他在边境,消息阻塞,没想到就这么几日,成王便从帝位有力的争夺者变成了难民?
他的嘴边挑起一抹讥诮之色,“如歌,是来看朕的?”
“求父皇收留如歌。”如歌伏在地上磕了个头。
沧溟帝心中冷笑,还真当自己是个公主了?
让她去北萧不仅什么都没做成,还惹了一身的骚。
如歌见沧溟帝迟迟没说话,瞥了一眼身边的成王,“父皇,您就看在成王的面子上,饶了如歌吧。”
这话说的蹊跷。
沧溟帝这才抬眸打量了一番成王,眼中闪过森寒的光,“如歌可真是朕的好公主。”
沧溟帝话让如歌不禁瑟缩,刚要开口,只听得沧溟帝冷声令道:“把人拖下去!”
“父皇!”如歌伏在沧溟帝脚下,“成王是北萧国的亲王,北萧国不可能不顾忌。”
“夫人,你胡说什么?”成王终于明白了如歌的意思,一甩衣袖,冷声道:“原来你说服本王来沧溟另有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