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和阿四互看一眼,重新戴上面纱,去了客厅。
客厅里,来的是谢子安的心腹侍卫,见着云溪,拱手道:“姑娘,谢将军令我带些礼物给姑娘。”
礼物?
云溪寻着那人指引的方向看去,是一个长长的黑布袋子,裹得严严实实,看起来十分神秘。
侍卫又道:“谢将军怕姑娘忧思过度,特地在京城找了些玩意儿给姑娘解乏。”
“有劳小哥”云溪挑了挑下巴,示意阿四给了些茶水钱,就让侍卫离开了。
谢子安不可能无缘无故送什么礼物,更何况还搞得这么神秘。
她抱着布袋子,又回了书房,确认四周无人才打开它。
黑布下,是凤尾形状的古琴,被保养得极好,犹如新的一般。
“九霄环佩?”云溪心中大喜,眼中闪出星光。
与九霄环佩同时放在黑布下的,还有一封书信。
云溪拿着信封颠来复去地看了会,塞给阿四,在这件事上,她不得不认输,“帮我读一下呗。”
“好。”阿四打开信,粗略看了一眼,面色微怔,干笑道:“姑娘真的要读?”
“恩,不要落下一个字,怕有什么线索呢。”云溪没发现阿四的异常,小心翼翼地擦拭着琴弦。
“这个……”阿四无奈,清了清嗓子捏着嗓子道:“你这个死丫头,跑出去也不知道给老娘捎个音讯!这琴我见你喜欢的很,就着子安送来了。说起来子安的确是个好孩子,你也老大不小了,总得结婚生子。现在情况特殊,咱也不讲究那些礼节,无非是蜡烛一灭,帷帐一合……”
“好了好了。”云溪手上的动作一顿,琴弦发出凄厉的声音,一如此刻云溪的心声。
她青葱玉指抚平琴弦,脑海闪过一道灵光。
“阿四,你说跟着沧溟帝来边境的近卫,心中最想的是什么?”云溪突然漫不经心地问了一句。
“皇宫中的近卫虽也算军中之人,但与边境戍卫相比,可谓养尊处优。”阿四在繁华的京都呆过,也在苍茫的边境呆过,这种心理上的落差最能体会。
“大漠苍凉,恐怕这些人多少有些不适。”阿四叹道。
云溪与阿四的想法不谋而合,心中已打定了主意,目光笃定,“阿四,去找个当地人来,我想了解一下漠北的风貌。”
“姑娘是想?”阿四话到一半,并不能很快的理解云溪跳跃的思维。
“所谓天时地利人和。”云溪眉梢上扬,十分有信心,“这三样都得占了,才能确保王爷无恙。”
说到这,云溪又改变了主意道:“不必刻意去找人了,我想回飞龙酒肆。”
“姑娘想去那探听消息?”阿四面带忧色。
酒肆里的人鱼龙混杂,什么消息都打听得到。
可是煜王要是知道他放云溪回去做舞姬,怕是会把他的头拧下来。
阿四已经感觉到脖子上一阵凉意袭来,不由自主的摸了摸脖子,头暂时还在。
“姑娘,不合适……”
“阿四,你留在这等我消息。”
阿四话还没说完,云溪就抱着琴往外走了。
阿四哪敢真的留在原地,只能疾步跟上去,接过云溪手中的九霄环佩,“我还是跟着吧,也好有个照应。”
翌日,希芸重回飞龙酒肆的消息就在明州谷传开了。
不少人为一睹真颜,又重新聚回了酒肆。
夜幕落下,华灯初上。
酒肆里,传出期期艾艾的琴声,曲调是美妙的,只是曲中有无尽的怅然和恐惧。
原本热闹的酒肆,突然静下来。
云溪端坐在台子上,纤纤玉指勾动琴弦,婉转的曲调从指间袅袅升起,仿佛能勾动人的心弦。
几个心思敏感的酒客,抱头痛哭起来,“希芸姑娘啊,咱能好好跳舞吗?”
酒客忍不住往云溪胸口和腰间看了一眼,本来是想看看美人的,可不是想来触景生情的。
小动作没有逃过阿四的眼睛,他立刻上前,拦在云溪与酒客之间,“信不信挖了你的眼睛?”
云溪暴汗,悄悄扯了下阿四的衣服,“咱能轻松点吗?”
阿四断然摇头,“王爷要知道姑娘被人这么折辱,恐怕要拧掉小的脑袋。”
云溪哦了一声,虽然那几个人是登徒浪子,但自己好像也没受到什么折辱吧。
按阿四的思路,路人多看一眼,岂不是也要被挖眼珠子?
“是!”阿四仿佛听到了云溪的心声,笃定道。
云溪无语,只得哄道:“为了救王爷的大业,我先委屈一下,好不?”
她推开阿四,扭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走到人前,糯声道:“公子,是不喜欢听这曲子吗?这可是云溪家乡的相思曲呢。”
名字倒是不错,但众人不买账。
人群中,有人扬声道:“姑娘从前都是跳胡旋舞,那火辣劲儿。”
说着,几个人已经眼冒桃心,流出哈喇子,“可不是,姑娘何时变成这期期艾艾的人了?”
“各位公子有所不知。”云溪擦拭着眼角的泪,泣声道:“奴家承蒙一位公子看中,以身相许,却不想这公子无情、无耻还无理取闹……”
云溪说道动情处,又抹了把眼泪,“没过多久,这公子竟然抛弃奴家。”
“瞎了狗眼吧。”众人盯着云溪曲线玲珑的身姿,唏嘘不已,“这瞎眼男人何止无情无耻无理取闹,简直是瞎眼瞎心蠢货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