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清山被烧了,昶迎阁一片混乱,皇帝暂时也没了选煜王妃的心思。
凌修寒和皇帝在配殿客套了几句,便先出宫了。
刚走到宫门口,就与一人撞了个满怀。
“你他娘眼睛瞎了?”
来人整个脸都是肿的,眼睛像个核桃似的,只剩下一条眼缝,看不清容貌。
不过这声音凌修寒有些熟悉,确认道:“张?张天辰?”
张天辰眼睛实在看不清晰,又往前凑了几分,待看清凌修寒面容,脸又隐隐痛起来。
那日刚与凌修寒起了争执,晚上就被人打得鼻青脸肿,还能有谁?
凌修寒这会竟然认不出他了,对他来说简直是屈辱。
他娘的,简直不把人放在眼里。
他咬着牙,一腔怒气刚要爆发出来,声音却软了:“王爷,好久不见呀。”
他娘的,好汉不吃眼前亏。
凌修寒显然没看出张天辰如此复杂的心理活动,淡淡地点了点,就往前走。
走了两步,终是忍不住好奇,拉住张天辰问,“那头猪还在睡?”
“猪?”张天辰挠了下脑袋,“猪当然再睡啊,吃了拉,拉了睡嘛,我觉得当猪挺好的……”
“够了!”凌修寒只觉得头昏脑涨,忍着胸口的一阵闷气,重复道:“本王问的是霍将军,你听错了。”
“哦,你说她呀。”张天辰啐了一口,“不知道跟哪个野男人跑了,从昨个夜里就没回来。”
凌修寒的脸一阵青一阵白,一甩袖子,疾步上了马车。
这种人实在无法正常沟通!
不过听他的意思,云溪跟他去了石峰山以后就没回去?难不成还有别的野男人?
不对,是还有别人?
“难道是跟谢子安走了?”凌修寒心里思量着。
可是谢子安不是在宫中救火吗?这家伙到底去哪了?
凌修寒掀开窗帘,拖着下巴,往外看,试图寻找霍云溪的身影。
然而街道上也是乱成一团,路上三三两两讨论着太清山着火的事,眼中俱是不安。
“是太清山着火了,那不是龙脉所在吗?”
“对对对,太卜署是说过这话。这月圆之夜着火,是不是天降警示?”
“呸呸呸,胡说八道,脑袋不要了?”
……
街道上人声鼎沸,凌修寒越发觉得不安,仰头望去。
漫天的浓烟袅袅升起,遮蔽着夜幕中一轮圆月,时隐时现的月光,让人心悸。
他眼皮一跳,猛地钻出马车,躲过马夫手中的缰绳,调转马头,往紫禁城的方向飞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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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山的一块空地中,云溪躺在地上不断地抽搐,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如何也站不起。
自己仿佛置身于沸水中,每一寸皮肤都灼热难耐,稍稍触碰,都是钻心的疼。
“先控制火势,其他人跟我去周围看看,是否有异样。”
云溪发胀的脑袋中,隐隐听到一个声音,而后越来越多的脚步,还有兵器划过草丛的颤音。
这样的火势,必然是惊动了皇帝了。
云溪无能为力地闭上眼,只听得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缓缓睁开眼,眼前出现一双墨色漆皮靴,来人慢慢蹲下,冷清又带着焦急的声音传来,“云溪!”
云溪视线的视线模糊,隐隐约约看到了凌修寒的脸。
他拧着眉,眼睛充血,微凉的手指在云溪的额头探了探,将她抱入怀中。
云溪觉得他清冷的气息刚刚好,让她几乎就要爆裂的身体感觉平和了不少。
她颤抖着身体,干涸的嘴唇靠近凌修寒的耳朵,语气中也带着剧烈的颤动,“听我的……往左拐,然后……右拐直走……”
她用完了最后的力气,蜷缩在凌修寒的怀里,除了发抖,再无任何声息。
凌修寒满脑子的疑问,但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他将云溪更抱紧些,脚尖一点,依照云溪的指示的方向走。
这方向走到了太清山的另一面,而后经过西津门的一处盲点,到了一片凌修寒并不认识的地方。
好在这一路上,既无暗器,也无追兵。
凌修寒找到了一处破落的小屋,把云溪放在稻草塌上,“云溪,醉朦胧毒性发作了,我为你疗伤,你要保持清醒。”
凌修寒怕了怕她的脸,试图让她醒过来,只是云溪实在没有力气了,她微微抬了抬手指,算是答应了。
凌修寒为她吃了颗药丸,盘腿而坐,催动内力,试图逼出云溪体内的热气。
“体内的热气必须尽快逼出,否则定会灼伤五脏六腑。”凌修寒一边不断地对云溪说话,让她保持清醒,一边去解云溪的衣服,“衣物必须褪去,否则阻碍热气发散。”
说着,他一手扯下云溪的衣带,衣袍滑过洁白无瑕的肩膀,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