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金銮殿。
一身朝服的谢从寒看着文武百官,为了昨日慈宁宫中的事,不断的扯皮,面上虽无表情,但周身气息却越发的寒了不少。
龙椅上的谢薄动了动身子,跟看好戏似的,倾听着各个大臣唾沫横飞,不断吵架的话语。
等到大臣们吵累了,他才把目光落在谢从寒的身上。
看了良久,笑着开口了:“皇叔,你可有话说?若是没有,那就退朝吧!看着大臣们争来争去,半天都没个结果,朕已经无聊到打哈欠了。”
此话一出,一下子就让几个争得最凶的大臣脸红不已。
东方珝瞥脸看向脸色最红的户部尚书顾林义,嘴角微弯,道:“此事说大可大,说小可小。所以各位大臣没有必要吵得这么凶,毕竟那位和亲公主依旧在王爷的眼皮子底下呢!如果真的做出了什么事情,王爷怎么可能一点动静都察觉不到!”
王舟瞪一眼东方珝,恭敬的对着谢薄行了一礼,道:“皇上,谣言也并非空穴来风,此前刺客一事,还没有查清楚,若始终没个交代,只怕北盛与南镇会嘲笑我们东明……”
谢从寒冷哼一声:“这两个国家是何脾性,王大人到这个时候还不明白吗?”
王舟脸色微变道:“王爷,下官也只不过是觉得此事太蹊跷了,想要以防万一!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谢从寒冷眯眸子,“萧茗是摄政王妃,如果真跟她有关,本王难辞其咎!”
李稹闻言,不禁挑眉,但他却不发言,反倒把目光落在兵部尚书周林身上。
周林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对他一笑。
李稹心念微动,手却是拢了一下自己的官服,让自己看起来更加的端庄威严。
“下官并没有针对王爷!”王舟环顾一周,平日里与他相谈甚欢的大臣,都没有把目光落过来,他就知道,这些人是打算明哲保身了。
他心中有怒火,面上却极力平静的对着谢从寒道:“下官只是为东明国多想了一点。不过,王爷既然已经表态了,那今日安阳侯府,以及那苏家,是否要交给刑部与大理寺共同审问。”
“区区小打小闹,何须动用刑部呢,王大人,你是脑糊涂了吧。”谢从寒冷笑道。
众臣闻言,却是倒抽冷气,全身发寒。
谢从寒把众人神色收入眼中,幽深的眸滑过暗光:“本王还有事,你们继续吵吧。”
说完,转身就走。
众位大臣只能干看着。
“皇叔都走了,朕也退朝吧。”谢薄摸着下巴,叹气。
“皇上!”王舟还想说什么,谢薄却一溜烟的没影了。
他眉头一扬,脸色愠怒:“我都是为了东明,为什么皇上和王爷如此忽略我。”
东方珝嗤笑道:“诗会才是如今最为重要的,王大人若是把心思放在这上面,我想,不管是皇上,还是王爷,怕是王大人说一些糊涂话,他们也会仔细倾听的。”
王舟一听,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最后阴沉着一张脸,直接离开金銮殿。
与他关系不错的大臣,想了想,立即追了上去。
很快整个大殿,都空了起来。
此时,萧茗带着锦绣正前往书房。
没想到,小皇帝竟然也在书房。
“皇叔,你快尝尝,皇婶这芙蓉糕看起来跟那些御厨做的不一样。”
说着,他就咬了一口,慢慢品尝着。
“今日随本王过来,就只是为了吃?”
谢薄挺着胸,正色道:“皇叔,民以食为天,我作为东明国皇帝,天天吃御膳,实在是不能够体会这层缘故。”
“本王瞧你平日里,还是功课太少了。”
谢薄哀嚎一声:“皇叔,我每天都按照你的安排学习,你不要再给我加任务了。我年纪这么小,真的快承受不住了。皇婶,你快帮我劝劝皇叔啊。”
萧茗摊手道:“王爷做下的安排,我可劝不了。”
谢薄一听这话,更加崩溃了。
谢从寒嘴角勾勒的弧度微弯:“糕点吃过,若无事,就回去好好的学习武功。”
谢薄不可置信的瞪眸:“我才到,你就要赶我走。我知道了,你就是担心我会占到皇婶的时间,让你和她没法亲近。可是你们就算是夫妇,也不能够光天化日之下,在这朗朗乾坤中,卿卿我我呀!”
萧茗别有深意的望谢从寒方向瞥一眼,那眼神仿若是在说,他们夫妇还真的会在青天白日下,卿卿我我。
谢从寒目光轻闪,似在沉思。
谢薄一抬眸,看着两人,见阳光洒在两人身上,他狡黠的一笑:“皇叔,皇婶与你大婚都快两个多月了,为什么我还没有听到好消息呀?”
谢从寒心头微动,一双眸子却是微微眯起。
谢薄敏锐的感觉到了,他连忙看向萧茗:“皇婶,生一个跟你一样美丽的小妹,我绝对可以教她很多东西,让她变得跟你一样美丽聪慧。”
萧茗附和着道:“我这么胖,生下来的女儿恐怕也是一个小胖妞。”
虽然谢从寒并不上道,但她却乐于配合,不断的向谢从寒表露着,她对他的喜欢。
“王爷,皇帝所言不假,不如,我们改天好好的谈谈,如果,真有喜讯,想来这事除了我们夫妇之外,也是东明国的大喜事呀。”
她眼眸微眨,里头含着的全是促狭。
谢从寒只瞧一眼,就别过眼去,道:“妇道人家,没个体统。”
萧茗的心被这语气弄得一堵。
“我怎么就没个体统了?”
萧茗往前探了探,身子直接紧靠着谢从寒。
淡淡的清香在鼻尖萦绕开来,一股熟悉的感觉,险些将她的思绪拽远了。
她心头一震,立即抬着下巴,仰头看谢从寒。
结果谢从寒转过身,低头,她这一抬,头直接撞到了谢从寒的下巴。
虽然谢从寒面色依旧冷淡无波,萧茗吓得连忙伸手触碰他的下巴,边摩-挲,边说道:“疼不疼?疼的话说一声,要不,我给你吹吹?”
说着,她就嘟起嘴,要往那下巴吹去。
谢从寒被她接二连三,亲密的举动,弄得心思不稳,知道她就是当着谢薄的面,故意做戏。手却是如钳子,快速的钳住了那在他下巴上作怪的手。
“本王无事,莫要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