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夜宿龙泉寺
江湖路漫漫,人生苍茫茫;
生死情相依,如梦即飞扬。
第9集:夜寻古刹求醒泉
卢长风中了猎鹰堂的毒箭,又过去三日用尽了从刺客尸身上搜到的解药可还是昏迷不醒。这可急煞了范忠,他将镖局大门紧紧锁住,谢绝了任何人的镖贴,城中街坊只见郎中相继进入,却被他骂得体无完肤地溜了出来。而那婉儿回来后不知何故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不闻不问卢长风的伤势,这让范忠对她的冷漠心生愤怒。
咚咚咚,范忠敲响了她的房门,说道:“义妹,不知义弟哪里有对不住你的地方?几日来不帮我照顾义弟也就罢了,可你不闻不问他的伤势,也太无情无义了吧?”
婉儿走到门前,却是止步于此,回道:“范大哥,你要我做什么事你且说来,何以情义相逼?”
“义妹,大哥我是个粗人,但也懂得知恩知义。虽说你仗义疏财,可也换不得生命珍贵,他现就躺在你的隔间命悬一线,你也不走过去看他一眼,这难道不是无情无义?”
“如果我能看上他一眼他就能好起来,那我可以看上他百眼、千眼、万眼,也不会有任何的怨言。可是看看他就能好了吗?这就是有情有义了吗?”
“我不知道你认为的情义是什么?可我范忠知道他喜欢你,将你从山中背回来的那一刻他就爱慕着你,这就是他的情义。”
“是他自己说过将我当妹子一般看待,早知会到这般的地步,我就不应该留下来。”
婉儿立在门前哭泣了起来,呜咽哀泣声透过门关传到了范忠的耳内,听着她泣泣而作,实在也没有什么可以再说的,也没有什么话她能再听进心扉,无奈告别道:“义妹,卢兄弟几日来米水未进,再这样子下去恐怕性命难保,我听传闻说那龙泉寺中有一神泉,能醒人心目,我将带他去那里试一试,你且好自为之。”
说了,范忠一声叹息,径直走向卢长风的房间。婉儿闻他已经离开,一下子倚着门关坐到了地上失声痛哭,想想刚才范忠所说的话语,似乎真将自己当作了无情无义的女子。
其实,她并不恨他们,只恨天意弄人,只恨自己情太真情太深。婉儿心里也对卢长风产生了好感,可之前的情殇固然使她矛盾重重,时刻装作一副冰冷的样子。她不去看他、不去照顾他也是怕再也见不到这个人。被范忠的误会,一下子燃起了她的俗世之情,又委屈又自责的她故一声哭了出来。
她取出那一副金牌看了看,恨恨地用手指在那刻有镇南公主四字的牌面上捏搓着,她想将这四个字摩擦去,可是越搓越亮。
忽然,她站了起来,瞅着那挤进门缝的光芒,喊道:“苍天啊,为何如此的戏弄我?”
问过,那门缝之外的天际依旧是那么的耀眼,那么的灿烂,唯有这厢房中的自己却是那么的抑郁。看了许久,她好似得到了苍天给出的答案,一把抹去泪水,转身走到床榻边开始收拾行装,将那双修罗刀往腰间一插,拉开紧锁住的房门,趟着黄昏余照走出了镖局。
戌时也过,范忠背着昏迷不醒的卢长风徒步登上了邙山,为救兄弟一命,贪黑也要寻到那龙泉寺。借着月儿的微微光芒,走在曲曲的山路上,累得他气喘吁吁、停停走走,但还一个劲的鼓励着背上的人,他念道:“义弟,你可给我挺住了,大哥我如此心血待你,你且死了可对不起我。”
说了,也好似鼓励了自己一番,心一横继续探路前行。待又走了几道山弯弯,估摸也快行至山顶,还是不见那龙泉寺的影子,范忠实在累得不行,便将卢长风倚在一颗树干上,自己随即倒下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骂道:“什么山野破寺,也不点盏灯弄个路引,害得咱两兄弟像孤魂野鬼一般在这山中乱窜。”
可躺着躺着,呼呼一阵微风抚过,却带来了咚咚咚的钟声,范忠一下子跳将起来,循着钟声探到路垭口,向下望去隐隐约约看到几间房舍的形状,以及那透着月光的琉璃瓦丹,他高兴的说道:“寻你寻不到,原是落在山崖处。”
寻到寺庙前,范忠立在古壁之下,眼见庙门紧闭,故腾出一只手来拉起门环,硿硿硿就叩响了龙泉寺的大门,稍待一会儿,一名身着海清的小和尚探出了身。
小和尚问道:“施主,也是就寝之时,何故寻来本寺惊扰?”
范忠瞅着他的海清袍子上片片补丁,个子才及自个腰肋,也就是个八九岁的小和尚,便糊弄道:“途经贵寺时辰也晚,还请小长老行个方便,留宿我们一宿。”
小和尚提起灯笼照着他的面门,看了看瞅了瞅,着他这一身打扮,又问道:“施主,你可是官军?”
“我乃武义郎官,小和尚你且看我这身行头,何必还用再问。”
小和尚提着灯笼再次打量了一番,望他身后背着的人一动不动,惊道:“军士,你身后背着的人,是活人还是死人?”
“你这小和尚怎这般多的啰嗦话?你快让开去,本军士借宿一晚就走。”
说了,范忠举步就往寺门里撞,小和尚用身体相拦却被他高大的身躯挤了进去。小和尚责怪道:“你这军士好不讲理?私闯本寺要是遇到了大和尚,被打了可别怪我。”
“什么大和尚二和尚的,快找间斋房给我二人休息,明日儿我自会向你那主持答谢。”
范忠没想到着小和尚不但啰嗦,且精明难缠,无奈也耍起了横。小和尚挡不住他,也只有关了寺门提着灯笼引着他们来到寺庙的伙房。范忠见状,认为小和尚有意刁难,骂道:“你个小秃驴是怎般意思?”
小和尚闻他动怒,急忙劝道:“军士军士,你别大声。要是被人发现我放你们进来可是要被责罚的。今夜将就着伙房里的干草睡上一夜,别再为难小僧了。念你还有一伤病,我再给你取一床被褥来。”
待被褥取来,小和尚交待道:“军士,寅时听到钟声响起,本寺僧人就该早课,两个时辰后结束,这时间内你们就得离开,千万不要在寺中逗留。”
“小屁孩,可真啰嗦,快去吧我知道了。”
范忠将小和尚打发走后,又饿又渴的他就在伙房中找寻起来,他揭开锅盖发现还剩两块锅巴,又揭开水缸发现还留余水,故找了一瓢羹打了一口灌入喉内,顿感口里冰凉甘甜,胸间心神明朗,全身上下血脉通畅,瞬间疲劳消退。
范忠大喜,心想这可就是神泉之水,立即再取一瓢端到卢长风身前扶起他就往嘴里送。一瓢水送完,看卢长风未有醒来之意,叹息了一声坐到了干草堆里吃了几口锅巴,可靠着靠着便沉睡了过去。
“军士军士,快醒醒快醒醒,不要再睡了。”
范忠睁开眼来,只见一名老和尚立在他的身前,便问道:“现在几个时辰了?”
“也将午时。”
“义弟,天亮了我们得走了。”
范忠坐起身,可一摸一看身旁哪有人,急的他跳将起来,一把拽过老和尚唬道:“你们将我义弟藏到哪里去了?”
老和尚被吓得哆嗦了起来,颤颤巍巍得回道:“军士,老僧踏进伙房只见你一人躺在这里睡觉,哪还有其他人?”
“放你的屁,快说,不说出来我便打爆你这秃庐。”
范忠操起拳头就要打去。忽地,一道熟悉得声音传来:“兄长,不可伤他。”
范忠循声看去,乍见卢长风倚在伙房门口,不由得高兴的喊道:“义弟,你终于醒了,怎么也不唤我一声?”
范忠走将过去一把将他扶住。卢长风回道:“我醒来时,看着兄长呼呼大睡,想必定是兄长背我上山累成这般,故不忍心将你唤醒。”
“真是神了,这缸里的水,果真有奇效。老和尚,你且说说这缸里的水从何而来?为何会这般得神奇?”
“老僧自来本寺,也就知道寺院后山处有一胳膊粗的泉眼,伙房里的用水都取自那泉,这泉水并无什么神奇的地方,只不过是普通山泉而已。倒是那山泉崖口处生着一颗不知名的古树,每逢此季便会开花,这花七日盛开七日陨落无果无实,落入此泉形成泉汤。曾有僧人被毒蛇咬伤,浸入泉汤三日后便安然无恙。”
范忠闻之,觉得这老和尚说得没错,泉水还是那泉水,关键的是这花儿定有解毒的作用。追问道:“这泉水怎般寻得?”
“出了本寺,寻寺院古壁走到尽头,细听那泉水之声便可寻到。”
范忠得知,二话不说背起卢长风就踏出伙房,哪知撞见昨晚那小和尚。小和尚愣了一下,急忙说道:“军士,你怎就不听我劝?这个时辰了才走?”
“这不就走了吗?你这小和尚怎般这么啰嗦?”
小和尚已经急得满头大汗,立即指引着他们沿路返回。行至寺院大门口,小和尚刚取下门闩,寺门却被他人推开,一名彪悍魁梧、满脸岑岑虎须、披着一身海清的大和尚踏了进来,他着见范忠的装束惊了一下,而那小和尚也是慌得不知所措。这大和尚肩头上扛着一大包东西也是满头大汗,盯着范忠及卢长风步步行来,那眼神透着一股股杀气,着他长相如何?丑恶粗俗。走近,两人相视,范忠说道:“长老有礼,我们乃行此途中的军士,口里发涩,路过贵寺故来讨碗水喝。”
“官人,请便请便,贫僧就不送了。”
大和尚回道,急不可待地擦着范忠挤了过去。可叮咣一声响起,范忠止住脚步回头察看,只见一锭硕大的金元宝落在了地上,原是大和尚的包袱破了一个窟窿,滑落了出来。小和尚见状,急忙冲了上来拾起金元宝塞入大和尚的怀中。
范忠怼道:“看似贵寺寒颤,却又藏着不明之财,不会是非抢即盗吧?”
大和尚呛了一声,扔下包袱,两步并作一步走将过来,怒视范忠,喝道:“洒家修来福分,管你闲事。”
“军士,这是张员外大义捐助的善银,本寺筹集在一起准备送往官府,以相助朝廷抗击夷敌。”
瞅着两人对视生火,小和尚急忙释道,范忠压了压火气,心想这寺庙的和尚要么小气要么粗鲁,但也有坦诚,于是回道:“且由你去,今儿不同你这厮争辩。”
“军士,快走快走,别再惹恼了他。”
说着,小和尚将他们送出了寺门,可没走几步,又闻大和尚在院中咆哮。范忠回头看了看,心想这是哪般寺庙哪般和尚?不想,那小和尚的哭喊声从寺院中传了出来,本想回去察看,可那寺门已经关闭,心想这清善的寺院也不会发生什么事情,故转身寻那泉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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