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什么身份,来干涉她的人际关系?
容锦面容微僵,黑眸落在她的脸上。
他们这会儿走到一条青石小路上,两侧是藤蔓爬满撑起的绿色墙壁,没有灯。
唯有容锦手上的灯笼还在散发暖黄色的光芒,洒在她如玉般莹白的脸上,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
而她眸子黑白分明,看过来的眼神清冷坚定,红唇微抿,像是有些赌气。
容锦的指尖微动。
莫名觉得,这会儿她如果有鱼鳍,那鱼鳍该生气地向后背起。
一定很可爱。
喉咙莫名有些发干,他清了清喉咙,才道:“容君清这人,表里不一,心机颇深又不择手段。跟他走得太近,对你没有好处。”
“乐安亲王,在背后说人是非,恐怕不是君子所为。”
云沉歌盯着他,故意道:“那是不是王爷也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该跟王爷走得太近?”
她的胆子,真是意外得大。
容锦越发有些无奈,黑眸落在她的脸上,淡声道:“你别故意忤逆。”
“我难道说得不对?”
云沉歌显露出几分咄咄逼人,越是看他这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越是觉得来气。
好啊,她冒着生命危险出城救他,给他示警。
在山上逃亡的七天七夜里,更是不眠不休的照顾他,又是找食物又是帮他煮汤喂药的。
一回襄阳,他说翻脸不认人就不认,又变成了这副高高在上,霜雪难欺的模样。
怕她缠上来索要回报不成?
在这片陌生的时空,容锦是她接触最多的人,他救下她,带她回到襄阳。
而她自觉自己为他解毒,帮他示警,也并不欠他。
她原以为两人有着秘密,他几次出手相助,是起码也把她当成朋友的。
结果现在?
行,人家是高贵的乐安亲王,她哪里高攀得起?
越想越觉得心里不痛快,云沉歌没好气道:“容锦,你也太霸道了吧?就算是皇帝也不能干涉我跟谁相处吧?”
她口气并不算好,容锦却并不见恼怒,反而眼底有笑意一闪而过。
他垂眸看她,忽而反问道:“不叫王爷了?”
他从前最是厌恶别人攀附上来,自来熟地表示亲近。
最喜欢的是端庄守礼,行事相处都有分寸尺度的人。
然而看着她恪守礼仪,规规矩矩地行礼,疏远地跟他讲话,他的心中莫名觉得有些郁郁。
说不出哪里叫人不痛快。
仿佛只有她这样说笑就笑,说怒就怒,大喇喇地丢掉规矩的模样,才叫人看得舒服。
鲜活又明艳。
“你管我叫你什么……”
云沉歌一顿,在他的目光下莫名有些脸颊发热。
她忍不住偏开头,不去看他,嘟囔道:“我喜欢怎么叫就怎么叫,你总不能叫人把我的嘴缝起来。”
谁让嘴长在她的脸上呢?
见她这样,容锦眼底的笑意更深,重新抬步引路,嗓音清淡道:“太子不是什么好人,又睚眦必报。你跟他退过婚,还屡次起争端,他在你身上吃过亏,必定怀恨在心。”
“现在接近你,必然是有所图。”
他顿了顿,才下了结论:“你不该跟他有过多交际。”
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