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神医不妨再探一探。”云沉歌提醒:“这毒扩散得厉害,到了经脉处却渐渐淤积,阻断神经传递信号……”
路征虽然不懂什么是神经,更不知道什么信号,却在诊脉中发现她说的不错,面露惭愧:“是老夫太过笃信自己的医术,险些害了王爷……”
幸亏这奇毒难以下手,他怕出现问题,斟酌再三才用药。
这药方容锦用了不久,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既然路神医已经明白,就让让吧。”云沉歌提醒,捏着金针坐到了床边。
“云姑娘的仆从,被打晕了扔在山下。”墨二突然出口,一双眼紧盯着她:“若不是云姑娘出人意料,也该被一同打晕了送下山去。主子带我们占山为王,却并不草菅人命。”
所以两方之间并没有解不开的仇怨,她最好不要有别的心思,否则一定也走不出这座山……
“放心。”云沉歌淡淡的低头,果断地下了第一针:“我的命,金贵着呢。”
“不必多言。”容锦阻止了墨二接下来的话,淡然道:“本王相信云姑娘。”
云沉歌有些意外,越发觉得这位凶名远扬的乐安亲王跟传闻中完全不同。
她这才发现,容锦的身材竟然分外的好,露在外面的上身覆着薄薄的肌肉,不夸张,却显见蕴含着惊人的爆发力。
宽肩细腰,八块腹肌排列整齐,充斥着强烈的男性荷尔蒙。
分明在军营里看惯了光膀子大汉,她却突然很不敬业地脸上一热。
忙收敛心神不再多想,下手果断,飞快落针,几息间就把容锦戳成了刺猬。
“咦,这针竟然落在天突,原来如此,妙啊……中庭、石门又是为何……”
路征在一边看入了神,胡子拽断了都没发觉,目光发直自言自语,像是已经看痴了。
几针扎完,云沉歌的额头上沁出汗水,手却依然很稳,毫不犹豫地抬针向禾髎穴、太阳穴、百会穴,针针刺在命门上,墨二在一边看出了一身冷汗。
行完针,撵动在几道大穴上的金针,控制毒素的走向。片刻后,被她捻过的金针竟然全都以一种奇异的规律颤动了起来。
“这!这难道是失传已久、可以活死人肉白骨的龙吟针?”路征失声,眼珠子都快掉了出来。
云沉歌跌坐在床边,脸色煞白,满脸都是汗。
这具身体太弱了,又不像她从小练习家传心法,要行龙吟针还是太难,全靠她心智坚毅才坚持下来。
这会儿松了一口气,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软成一团。
偏路征还喋喋不休:“不可能……云家怎么可能会龙吟针……你到底是从何处学来这套针法?”
“路神医!”容锦拧眉,冷声道:“噤声!”
虽然看不到,他也能听到她疲惫至极的呼吸声,清浅凌乱,像是每口呼吸都用尽了力气。
“留针一刻钟。”
云沉歌低声嘱咐一句,面色惨白地靠在脚踏上,闭目恢复精力。
她毕竟年纪还轻,用龙吟针对心力的消耗过大,放松下来指尖控制不住地颤抖。
等到金针的颤动停止,云沉歌敛眸,伸手将金针拔下来。
容锦猛地起身,张口呕出一大口黑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