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雪毕竟是她身边的正经侍女，都是去官府登记过的。
送过去，岂不是直接就露馅了？
到时候，多打脸啊！
“云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像是早就猜到了她会阻拦，云沉歌根本动都没动，好以整暇地看过来，笑眯眯道：“既然这不是云家的侍女，送去官府也能查个清楚明白……我这是为了云夫人和云家的声誉着想。”
“云夫人又为什么要反对呢？”
这话一落，看热闹的百姓也忍不住窃窃私语。
“是啊，云姑娘这明明是为了云家好，云夫人为什么要反对？”
“怕不是做贼心虚吧？”
“难道说，真的是云夫人派过去的人？”
“这云夫人，只怕不是个善茬……”
层层落落的讨论声，落入耳中，让罗淼的额头布满了冷汗。
坏了，她着急了。
脸色青白，她死死地抓住身旁云绮兰的手，一时竟有些六神无主。
云绮兰也慌了，手上一痛，险些叫出声来。
她和云家、和罗淼都是一体的。
不管谁丢脸，她都讨不了好。
看着外面一条街的人，云绮兰也忍不住两腿有些发软，咬唇道：“云，云姑娘难道不知道，我娘素来喜欢礼佛，最是慈善不过？”
她的眼睛微亮，从磕磕巴巴，到越说越顺利。
乃至理直气壮地昂起头，清脆道：“这样的侍女，送到官府必然是逃不脱被惩罚的命运。”
“重则杖毙，轻则下狱。”她的脸上有些不忍：“好好的女儿家，送进牢狱，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时候，看重女子的清白。
挨杖刑本来就是要扒掉裤子打，已经是够丢人了。
下牢狱又多得是龌龊事。
这个时代，能够活着从牢房里出来，并且好好活下去的女性，简直少之又少。
罗淼也双眼放光，意会着点头。
还是自家女儿聪明。
她露出满脸的怜悯和不忍，叹气道：“我看她生得清秀，手指细嫩，只怕也是没吃过苦的。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过是窥探云姑娘行踪，一点小事，何至于要让她搭上性命呢？”
她唱念俱佳，还掏出帕子来假惺惺地擦了擦眼角。
让许多不明真相的百姓，也忍不住感动不已。
“吓，原来是云夫人一片慈悲心肠。”
“云夫人和云贵女的心可真善良啊……身为贵族，还能设身处地为侍女考虑。”
一时赞叹声不绝于耳。
罗淼忍不住生出隐晦的得意，跟云绮兰交换一个目光。
没察觉到下面跪趴着的如雪脸色苍白，看着这一幕，浑身都在发抖。
“原来如此。其实……不送官也可以。”
云沉歌颔首，像是相信了这个理由。
她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甩鞭道：“我方才说要送官，也不过是随口一说。云夫人何必当真呢？”
罗淼的嘴角抽了抽。
她方才那个气势汹汹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是开玩笑。
毕竟她心虚，也不敢多争辩，只能露出欣慰的笑容：“那我就放心了。”
“云夫人还是别放心得太早。”
把玩着马鞭，云沉歌笑意更深，抬高了声音道：“我本来是想给云夫人一个承认的机会。既然云夫人不肯跟这位侍女相认，那我只能拿出证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