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微抬起头,努力展示自己身为储君的霸气和强势,道:“有孤在,你不必担忧会因为身份被排斥。”
“我什么时候担忧过?”
云沉歌实在是觉得好笑。
为了凤林草,她现在也不想跟太子殿下撕破脸皮,索性故意满脸无辜,歪歪头诧异道:“太子殿下误会了,我不觉得我的身份有什么被排斥的必要。同为傲物国子民,我为自己的身份自豪。”
这话让容君清怎么接?
他总不能说,你现在是个平民,哪怕是傲物国子民也是分高低贵贱的,你没什么可自豪的吧?
身为储君,他要是说出这种话,明天皇帝案牍上就会全是参他的折子。
偏偏云沉歌还觉得不够,依旧满脸茫然地道:“我也没觉得受到了欺负,难道不是诸位贵女在气得跳脚吗?尤其是云贵女,都哭了呢……”
害,好端端的太子,怎么就瞎了呢?
明明是她在欺负这些贵女吧!
如果她不是敌对方,这些贵女都要给她鼓掌叫好了。
可不是吗?
明明是她在欺负她们一群,怎么还能颠倒黑白呢?
容君清咬牙,脸上的温和面具险些维持不住,略略扭曲一瞬,才道:“那是孤多虑了。”
他出言维护解围,这个女人倒好。
滑不溜手,连一点人情都不肯欠。
这种扑了个空的滋味儿,真是该死的熟悉又让人恼怒。
云沉歌才不管他怎么想,心情很好地继续补刀:“确实是太子殿下多虑了,太子殿下放心,我好得很。不会被人欺负的。”
“那就好。”容君清憋得内伤,强行露出笑容。
气氛一时尴尬。
他暂时气闷不想说话,那些贵女不知道说什么,云沉歌当然不愿意为他解围。
云绮兰更是恨得不行,又是嫉妒又是怨毒,回忆起前世两人帝后恩爱的场景,简直快要疯了。
这种时候,她当然也不可能出来打圆场。
就在这一片寂静中,突然有不紧不慢的脚步声响起。
一道修长如玉的身形,尊贵天成,提着一盏灯笼淡淡地走过来。
“见过乐安亲王。”
众多贵女一惊,吓得脸色微白,甚至不敢看来人的面貌,就先躬身行礼。
谁不知道乐安亲王,不近女色又喜怒无常,偏偏又简在帝心,最是可怕不过?
人人埋头,生怕惹怒了这位爷。
容君清不料他会出现,眼中惊疑不定,脸上却笑道:“乐安亲王有伤在身,怎么过来了?”
容锦没立刻回答,目光淡淡地落在云沉歌身上。
云沉歌知道,自己最合适的反应,应该是现在就躬身行礼。
免得惹人怀疑,也免得让容君清更是像狗皮膏药似的黏上来。
可是莫名的,想到之前他在车撵中冷淡得仿佛不认识的目光,她就是不太想行礼。
带着三分桀骜和倔强,抬起黑白分明的眸子定定地看过去,牵唇一笑:“乐安亲王。”
容锦微微皱眉,察觉到她话音里的冷意。
这两人之间,果然是有猫腻的!
容君清见状,眸底闪过暗芒,暗暗生出几分兴奋。
他就知道,他的直觉没有错!
否则的话,谁敢在乐安亲王面前这么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