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话音才落，云绮兰的脸色顿时大变，下意识去看容君清的脸色。
果然他面色微沉，眼底带着不满。
云沉歌这话要是传出去，到时候这个名头就真的甩不掉了。
别人提起容君清，也不会再多讨论他是如何温和礼贤下士，而是说他要娶个不是太子妃。
简直太毒了！
“云姑娘，我有意退让，想跟你以和为贵，你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
云绮兰这次真的快气哭了，哽咽道：“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你也说了是你自请出族，解除婚约也是太子哥哥跟你共同同意的。你为什么还要这样针对我？”
她实在是有些急了，又害怕云沉歌继续故意曲解她的话，不断挑刺。
只能这样直白地哭诉。
“我？我倒也不是故意针对你。”
云沉歌却不为所动，看着她嘴角勾起淡淡的笑意，耸耸肩洒脱道：“不是你一定要把我牵扯进来的吗？太子殿下又不肯给我让路离开，我无聊跟你聊聊天罢了。”
说着她还无奈地摇摇头，很费解似的：“云贵女怎么这么不禁聊？才说了几句，这就要哭了。”
活像是她的错一样。
云绮兰恨得眼珠赤红，只想扑上来抓着她的头发抓花她的脸皮。
“云姑娘，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有贵女不赞同道：“好歹姐妹一场，你说话这样难听，还要怪云贵女哭不成？”
她们不喜欢云绮兰，难道就喜欢云沉歌？
不，她们更不喜欢云沉歌。
凭什么大家都汲汲营营，为了身份荣耀甘心学习礼仪规矩，努力做合格的贵女。
而云沉歌却可以洒脱地抽身离开，像是对她们所追求的不屑一顾？
凭什么大家都被世俗的目光紧紧框住，她却可以这样肆意从容，即使离开云家还过得这样自信无畏？
或许这些贵女不清楚自己到底在讨厌什么，但是她们清晰地感受到，相比于同类的云绮兰，她们更讨厌这样的云沉歌。
像是对什么都不在乎，像是自己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
不畏皇权，不求嫁个如意郎君，不要所谓的名声，也不追求更多。
真是叫人讨厌。
也因此，这种时候还是有人开口为云绮兰说话。
“云贵女善良体贴，就算云姑娘不领情，又何必这样言辞锋利？”
“云姑娘嘴下未免太不留情。云贵女分明是礼让再三，你却得寸进尺。”
一人一句，全都是指责。
大概是旁观者清，云沉歌却反倒能看清她们眼底带着的嫉妒不甘，乃至不安。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觉得荒唐而可笑。
这个时代就是这样束缚着女子，连带着身为女性的这些人，也被彻头彻尾的洗丶脑。
她不觉得她们可恨，只觉得荒唐。
“好了，众位贵女不要再说了。”
因为她的沉默，容君清误以为她已经无话可说，觉得羞愧丢人。
他的眼中闪过得色，面上却一派温和，冲她使了一个安抚的眼神。
然后站出来主动解围道：“云姑娘也只是心直口快，说话直一点罢了。大家不过是闲聊玩笑，何必放在心上？”
他这话一出，云绮兰的脸色当场不好看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