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是洛桐桐第一次毒发。
从最开始的只是疼，到渐渐地头发变白，到变白的头发越来越多。
像是每次毒发，她的生命就被加速，在短短的时间里就经历了从八岁，到五十岁。
谁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撑过下一次毒发。
云沉歌脸色冰冷。
她仔细地感受着洛桐桐微弱的脉搏，隐隐感受到她的腹部似乎藏着一团浓黑的毒液，吞噬她的生命。
不！
前世云彤的过世，是她永远都挥之不去的痛。
如今她比那时无力的自己更加强大，绝对不会允许再次出现这样的问题！
她绝对不允许任何毒，任何人，从她手中夺走洛桐桐的命！
屏息凝神，云沉歌捏着金针，快速地下针，或捻或刺，手快得几乎落下残影。
一包金针，将洛桐桐扎得像是个小刺猬。
而她直到最后一针，才虚脱地坐在地上，两臂发颤，指节都在微微颤抖。
同样颤抖的，还有那密密麻麻，看起来触目惊心的金针。
“小小姐的头发，在变黑！”
碧柳脱口惊呼一声，眼泪控制不住地掉落下来。
洛桐桐长得玉雪可爱，懂事又乖巧。
这样的人类幼崽，简直是人间天使，整个家里上上下下，没有一个人不喜欢她。
看着她满头白发的样子，几个人心都碎了，就连洪伯都眼眶通红，偷偷抹了好几把泪。
如今众人更是忍不住喜极而泣。
洛允抓着洛桐桐的小手，也忍不住红了眼眶：“桐桐，桐桐你醒醒，你看看哥哥。”
“让她睡一会儿，补充一下精力吧。”
云沉歌有气无力地轻声道：“我只是暂时止住了毒素的扩散，让它不再吸收桐桐的生命力，但是这终究是治标不治本。还是要快点想个法子，给桐桐解毒才行。”
她没说，如果一直不能解毒的话，以洛桐桐的情况，就算有她一直施针、用人参等物补着，只怕她也活不过十五岁。
这样年轻鲜活的生命，不该止于如花的年纪。
云沉歌的眼底闪过坚定。
无论如何，她一定要治好洛桐桐。
有了这个信念，她似乎也没有那么累，一边起身一边道：“这毒我闻所未闻，是我的医术还不够精湛。我记得我娘嫁妆中有不少医书，我去翻翻看，能不能得到灵感。”
体力耗尽，她的身形不禁踉跄了一下。
“小姐。”碧玉满脸担忧，一把扶住她。
幕篱晃动，云沉歌眼前发昏，停了片刻才道：“我没事，就是起身急了供血不足。”
谁都没有察觉，洛允坐在床上，瞳孔地震，露出极为震惊的神色。
他猛地低下头，遮掩住情绪。
云沉歌的衣袖还被洛桐桐抓在手中，她索性用匕首将布料割开，转身急急忙忙地回房。
“小姐，浴桶的水已经给您换好了。”
碧柳眼眶通红，心疼地道：“奴婢给您把书搬过来，您先去水里泡泡。”
在外面奔波一天，缺水的感觉如影随形，连呼吸似乎都变得艰难许多。
云沉歌没有推辞，褪下繁复的衣裙，换了一身透气些的衣物，整个人浸入水中，才算是活了过来。
她把头整个都埋进水里，耳边都是水波起伏，一时竟然没有发现，房间安静地出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