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沉歌的脸色顿时沉下去。
三十大板。
打得重，十大板就足够要人的性命。
更何况，如雪是常年在罗淼身边伺候的侍女，说句养尊处优也不为过，比小户人家的千金还要娇贵。
这三十大板下去，不死也残。
在这个缺少抗生素的年代，要活下来简直全靠命。
云绮兰这话，看似给了条活路，其实还是一条死路。
“怎么？云姑娘不肯？”
冷笑一声，云绮兰傲然道：“云姑娘还是不要得寸进尺的好。我们云家好歹是世家，肯退让到这种地步，已经是看在过往的情谊上。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云姑娘到底是什么目的？！”
“这不是我的命，怎么能由我来做主？”
云沉歌垂下眼，淡淡地道：“云贵女急什么？”
云绮兰嗤笑一声，不屑地看着她。
她倒要看看，云沉歌能怎么办。
为了装好人，她只能选择三十大板这个选项。
在满街人的见证下，如果云沉歌不能救活如雪，那她所谓医术高明的名声自然就成了个笑话。
什么起死回生，连活着的人都救不下来，还想起死回生？
选杖毙，更显得她刚才的求情虚伪至极。
云绮兰自信满满地勾唇：“我自然是不急的，我只是怕云姑娘急着要个交代罢了。”
面对她的冷嘲热讽，云沉歌不为所动，连理都没理。
她走到如雪面前，垂下眼道：“这本来是你们主仆的事情，我不该插手。只是我看不得一条人命就这样消失……”
“我现在把选择权交给你，你心里清楚，三十大板跟杖毙没什么区别。”
云沉歌平静地道：“我不是神仙，也不能保证你一定能活。我只能保证，如果你捱得过三十大板，会尽我所能地尝试救下你。你要怎么选？”
如雪的面色惨白，抬头看着她，撞进她平静无波的眼里。
原本还激动愤怒的如雪，像是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来，整个人都冷静了很多。
眼眶通红，大颗大颗地眼泪砸落下来，她“唔唔”两声。
“还不给她把布团拿掉？”云沉歌冷冽地看了下人一眼。
布团被拿走，如雪终于可以重新说话。
她跪倒在地上，泪如雨下，嗓音却很坚定：“奴婢选三十大板。”
“捱不过这三十大板，就是奴婢的命。捱得过救不活，也一样是奴婢的命。”
她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已经改变了，抬眼看着云沉歌，一字一句地缓声道：“云姑娘肯救奴婢，已经是以德报怨。大恩大德，奴婢无以为报。奴婢如果死了，就来生结草衔环。如果活着，愿意为云姑娘当牛做马！”
说着，她伏在地上，端端正正地朝着云沉歌叩了几个响头：“是死是活，都是奴婢的命数。奴婢叩谢云姑娘大恩。”
看到她这样，云沉歌反倒忍不住叹了口气。
如雪并没有做错什么。
另外一边的云绮兰，脸色却更加难看。
大好的局面，反倒让如雪几句话，把云沉歌摘了出来。
她脸色阴沉，眼底闪过几分狠意，冲着下人使了个眼色，冷声道：“愣着干什么？如雪都做出选择了，还不照着如雪姑娘的意愿做？”
“来人，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