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了我妹妹,又想害七七吗?】
【真过敏了,那就去死好了!】
听着丈夫恶毒的言语,我彻底死心。
他不知道,没我护着,他心爱的七七想要他的命。
1.
今天是我的生日,祁玉年难得带了蛋糕回来陪我。
我切好蛋糕送到他面前,一通电话却打了过来。
他暗暗瞥了眼我,去阳台接的电话。
我用叉子搅着面前的蛋糕,隐约听到阳台的电话声。
【阿年,我肚子疼,我是不是要死了?】
如此拙劣的手段,偏偏我的丈夫每次都会相信。
【思雨,公司有事。】
公司有事吗?可我分明看到也听到了,打来的号码是宋七七的。
明明他答应过我,今天会陪我的。
我难得呛了他一句。
【晚上十点多,哪来的工作?】
他眼里的温柔消失殆尽,用手撩起我额前的碎发。
【思雨,乖一点,这是你欠我的。】
我拍开他的手,我还不够乖吗?
祁玉年,我已经数不清这是你多少次为了宋七七放弃我了。
【是宋七七吧,不是说好了今天陪我的吗?】
要走的他怔住了。
也是,以前他说什么我都会信的,哪怕是破绽百出的说法,我也从不质问。
他气恼的说
【你偷听我电话?我这样说还不是怕你吃醋?你因为吃醋害的人还不够多吗?】
吃醋吃醋,他总是这样说我,在他眼里,我就是个善妒爱吃醋的人。
他拿起西装外套,头也不回的走了。
偌大的客厅只有我一个人了,静的像一潭死水。
我吃了一口蛋糕,芒果味的,明明他知道我最不喜欢的就是芒果。
不知道是不是难过的原因,我有些喘不上气。
我把蛋糕扔进垃圾桶,才看到蛋糕中间分散的花生碎,还有淡淡的花生酱。
我对花生严重过敏。
手机聊天框弹出消息。
【思雨姐姐,蛋糕好吃吗?是我最爱的芒果味哦,可惜我吃不下了,就托阿年带给你了~】
我苦笑了下,原来不是不记得爱人的口味,只是爱的人变了。
情人吃不下的东西就拿来给我吃,祁玉年,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呢?
我打了急救电话,又打给了祁玉年。
祁玉年,如果这次你信我的话……
我的身上开始起疹子,喘不上气的我艰难开口。
【祁玉年,我过敏了,蛋糕里有花生。】
【夏思雨,七七刚和你说蛋糕是她送的,你就过敏了?你害了我妹妹,又要来害宋七七吗?】
对面传来女人娇怯的声音。
【阿年哥哥,你去陪阿雨姐姐吧,我不要紧的。
咦,姐姐怎么没声音了,不会晕过去了吧,阿年哥哥,你快回去看看吧!】
【什么晕过去了,我看又是在弄虚作假。】
……
2.
我苦笑一声,我说不了话了啊,严重过敏,早已晕倒在地上,而电话对面还在斥责我的善妒和无理取闹。
明明以前我们不是这样的啊!
我和祁玉年少年夫妻,从小一起长大。
人人都说我是他的白月光。
他知道我不喜欢芒果,连一点芒果的味道都不会让我闻到。
他知道我花生过敏,不管我吃什么都要先检查一遍。
我在旁边笑他也太谨慎了,难不成我是皇帝,要天天防着有人刺杀我。
他吻了吻我说过敏可不是小事。
20岁那年,手头紧张的他却还是在我生日那天为我放了一场盛大的烟火。
江城漫天烟火,衬得夜晚的江水也别有一番颜色。
天上的烟火聚成我和他名字的缩写,他掏出求婚戒指和我求了婚。
他说会疼我爱我,要陪我过每一次生日。
哪怕是我手上不小心划了个伤口,他都会心疼的给我涂上碘伏,大张旗鼓的要带我去医院。
但终究他还是骗了我。
我第一次见到宋七七时,她正慌张的擦拭祁玉年身上的水渍。
祁玉年捻着手指,我知道这是他动情的表现。
祁玉年身上的栀子花味越来越浓了。
我和祁玉年开玩笑。
【阿年,七七和我长的好像啊,你该不会移情别恋吧?】
祁玉年抱了抱我。
【傻丫头,想什么呢?】
宋七七俏皮的笑了笑搂住了祁玉年的胳膊,那样子和我年轻的时候真像。
祁玉年愣了片刻,甩开了宋七七。
【阿雨姐姐,你瞧他这样,哪像是会移情别恋的样子,你可是他的白月光啊!】
是啊,18岁的夏思雨是祁玉年的白月光,可现在的夏思雨早就不是18岁了。
喊他阿年的人也变成了宋七七。
3.
同单位的小师弟接了奄奄一息的我去的医院。
被医用推床推进大楼时,我恍惚中看到了祁玉年搀扶着宋七七的身影。
宋七七回头冲我挑衅一笑,她面色红润,根本不像生病的样子。
手术需要家属签字,小师弟给祁玉年打了电话。
【真过敏了,那让她去死好了。】
对面的声音清楚的传进了我的耳朵。
小师弟手忙脚乱的安慰我,大骂祁玉年是个渣男。
眼泪缓缓流下,我知道我们该结束了。
小师弟给我的手术签了字。
过敏很严重,手术了好几个小时,我才脱离危险。
醒来时,我躺在病床上,透过玻璃不经意看到,祁玉年小心翼翼的扶着根本没病的宋七七。
打开手机,昏迷的时候没有任何人给我打过电话,可能我哪天突然死了,他都不会知道。
【阿年,我过敏了,现在在盛安医院702号房,你来看看我好不好。】
祁玉年抬头看了看,702就在他的面前,只要他伸出手打开门就能看到我。
宋七七突然抱住了自己的肚子。
【阿年,去看看思雨姐姐吧!万一她真的过敏了呢?】
祁玉年终究还是停了,他抱起宋七七。
【夏思雨,你不要装过头了!】
说罢便挂断了电话。
我撑着身体打开病房门冲着祁玉年的背影喊他。
【祁玉年,你为什么不愿意信我一次呢?】
他眼底闪过惊讶,似乎没想到我真的过敏了。
宋七七扯了扯祁玉年的衣角。
【阿年哥哥,你别管我了。】
祁玉年皱了皱眉。
【宋思雨,你闹什么?你现在不是没事了吗?能不能不要那么咄咄逼人?】
他抱着宋七七头也不回的走了。
4.
我在躺在床上昏昏欲睡,一睁眼却看到祁玉年在我跟前,我以为他终于感到一丝愧疚了。
可我还没来得及欣喜他还能想起我。
他就把一打资料甩在了我的脸上。
【夏思雨!你不是说过敏了吗?为什么检查资料全是正常?】
宋七七在旁边拉他。
【对不起,阿年哥哥,阿雨姐姐可能是不喜欢你来看我,都是我的错。】
他暴力的扯开我手上的输液管,血滴从我的手背渗出。
我无力的躺在床上。
【你这样伪造病例的恶毒女人,就该被吊销医师资格证!】
是啊,我的医师资格证被吊销了,被他亲手吊销的,我从小到大的梦想被他亲手扼杀。
从他妹妹出事后他就开始恨我了。我向他解释不是我,可他从不愿意听。
没多久,医院刚好有一个去德国学习治疗植物人先进经验的机会。
我的妈妈也是植物人去世的,她就那样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她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干瘪,生病在痛苦中一点点逝去。
在医学上深造时,我毫不犹疑选择了植物人这一方向。
这是我的梦想,同样也是我救回祁玉年妹妹的机会。
从主任那得知,我是这个机会的最佳人选时,我欣喜若狂。
我想分开一段时间,对我和祁玉年或许也是好事。
可祁玉年却冷漠的拉住了我。
【把这个机会让给宋七七。】
手腕被攥的生疼。
他明明知道这是我的梦想,他明知道我对植物人的治疗有多么的坚持。
【凭什么?这是我应得的机会。】
我每天有三分之二以上的时间都花在了医院,半夜一个电话,我都会毫不犹豫的赶往医院做手术。
他以前甚至还会因为我花在工作上的时间太多而抱怨我。
而现在他凭什么一句话就让我把这个机会给宋七七。
【我不想和你吵,乖一点。】
我甩开他的手。
【什么叫不想和我吵,这是我好不容易争取到的机会,我终生是梦想,凭什么你说让我就让了?】
他没在说话离开了,我以为是他妥协了。
可第二天我碰到主任时,他却问我为什么把这个机会推了,这不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吗?
我惊出一身冷汗。
5.
祁玉年他凭什么自作主张把机会给我推掉。
我和主任解释我要去的,可是宋七七的名字早已报了上去。
我再也忍不住崩溃大哭,质问祁玉年为什么这样做?
【你害了我妹妹,不配做一个医生。】
他不会在这件事上帮我了。最后是我的博导豁出脸面才为我求得一个位置。
我没敢声张,一天天数着去德国的日子。
离开的前一天,祁玉年撕毁了我的机票,他的后面跟着宋七七。
【阿雨姐姐,你是想跟过去阻止我学习那边先进的经验吗?
莜莜妹妹植物人已经很可怜了,你还要毁掉她唯一的希望吗?】
我再也气不过冲上去扇了宋七七一巴掌。
祁玉年护着宋七七,毫不留情的把我推到在地。
【你怎么那么恶毒?害了我妹妹还不够吗?】
我浑身冰冷,下身白色的裙子被染红。
我流产了,孩子不过三个月就因为他的爸爸死在了腹中。
我脸色苍白的躺在病房上,祁玉年握住我的手。
【别闹了好吗,等我妹妹好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我没有理他,什么都改变不了我去德国的决心。
他知道我的意思后,面色变得冷漠。
【夏思雨,你去不了的,我不会让任何人影响我妹妹的治疗。】
我以为他想出了什么阻止我的方法,半夜他被宋七七的电话喊走后,我离开了病房订了一个宾馆,路上却没有任何阻拦。
第二天一早他给我打来电话。
【夏思雨,我说了,你去不了。】
铺天盖地的负面信息朝我涌来。
有人诬告我索要红包,害人性命,没有医德还有躁郁症。
主任给我打来电话,他说我的医师资格证被吊销了。
我冷的浑身血液倒流,失去孩子的疼,失去梦想的疼在我的身体奔涌。
我怎么也说不出话来,身后的汽车笛声我也听不见。
祁玉年把我拉进车里,他的副驾驶坐着宋七七。
【你发什么疯?站在路中间等着被车撞吗?】
【我说了你去不了,你为什么非要逼我做到这一步呢?】
【阿雨姐姐,对不起,我们也是怕你影响莜莜的救治。】
【和她解释那么多干嘛?她害莜莜的那一刻就活该被吊销医师资格证了。】
【别气了别气了,想点开心的,比如我要去德国了,多好的事啊,哦!对不起,我忘了阿雨姐姐你去不了了。】
我听着他们的批评指责,心脏砰砰砰的跳着,可我却喘不上气来。
6.
车子离机场越来越近,但要登上飞机的却没有我。我捂着头尖叫,身下止不住流血。
我觉得我要疯了,我冲上去去抢方向盘。
宋七七吓得大叫。
祁玉年直接推开了我,我的头撞上座椅,心里却止不住的痛。
我发疯似的打在祁玉年和宋七七身上
凭什么,凭什么要这么对我,明明那些都不是我做的,为什么你不愿意相信我。
宋七七被我打的鼻青脸肿,祁玉年身上也挂了彩。
我被祁玉年制服了,他像捆精神病患者一样用衣服把我捆了起来。
我又哭又笑。
【不是说我是躁郁症吗?这才是躁郁症,哈哈哈哈,你们看到了吗?我就算有躁郁症也是被你们逼的!】
看着在笑,可眼角却忍不住流下泪来。
身下的座椅被染的血红。
祁玉年终于注意到我的情况,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阿年哥哥,快送阿雨姐姐去医院,我去德国的事不要紧的。】
【你比较重要,流点血而已,女人生理期不也这样吗?】
眼前的男人熟悉又陌生。
我靠着车门,眼前的场景越来越虚幻。
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被送进了医院。
隐隐约约听到祁玉年和小师弟的声音。
【你为什么不早点把她送过来?你还是人吗?】
【管你什么事?我的老婆,不需要你来操心。】
【你有当她是妻子吗?她流产后你有好好照顾她吗?】
……
7.
醒来时,祁玉年在我旁边坐着。
【阿雨,我给你煮了皮蛋瘦肉粥。】
他漏出手上贴了创可贴的伤口。
每次惹我生气,他都会亲自下厨给我做饭,然后漏出做饭时不小心弄出的伤口让我心疼,偏偏每次都会奏效。
可我心疼他的前提是我还在乎他。
我侧过身子不看他。
【倒了吧,有点恶心。】
【阿雨,就吃点吧,你现在太虚弱了。】
他也不恼,舀起一勺换了个位置要喂我。
我一巴掌把粥掀翻,滚烫的粥全都落在了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