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仍嘴硬地说:
“这贱婢见识短浅,想来——”
话未说完,景昱突然动作,手中的杯盏向雯儿膝盖处掷去。
令她惊呼一声,不得不跪在地上。
手中的碎镯子也随之脱落,掉落在地。
“贱婢?”
景昱迈前一步,将断裂的手镯碾碎于足下,清脆的响声在空中回荡。
“白姑娘才学兼备,却未曾料到她身边的侍女竟口出不逊。我身边的侍从不过是贱婢,那么,依你看来,我是什么?”
雯儿惊恐不已,面色苍白,呼吸急促,支支吾吾地无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
“你刚刚既然提到,此事发生时并无他人在场目睹。那么,我们就当此事从未发生,你是否有异议?”
景昱缓缓说道。
雯儿急切地想要反驳,但当她抬头看到景昱冷峻的神情时,立刻闭上了嘴。
“滚。”
他冷冷地抛出一个字,已经算是仁至义尽地放过了她。
雯儿仍跪在地上,因为惊恐而动不了身子。
顾知鹤见状,不禁咂舌道:
“蠢丫头还不快走?你恐怕不知道,景郎君可是从战场上归来,像你这种愚笨的丫鬟,他一只手就能轻易制服。”
听到这番话,雯儿再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强忍着膝盖的疼痛,摇摇晃晃地跑下了角亭。
景昱移开脚步,将碎镯子踢得四溅。
他转过身,冷眼望着跪在地上的云汐。
“错在何处?”他问道。
刚才的一幕,云汐看得分明,此时她忍不住喉咙发干。
“这镯子并非奴婢所偷。”
景昱嘲讽地笑了:
“你是认为你家公子眼拙,看不出这等把戏?”
“是奴婢无能,送个东西也能出差错。”云汐咬着唇,低头道。
“既然知道自己无能,就得多长个心眼。”
景昱将视线从她身上移开:
“起来吧,跪在地上成何体统,难道想让别人看笑话?”
“是,公子。”
云汐连忙站起身,不想给公子添麻烦。
景昱闷声叹了口气,对云汐挥了挥手,让她到一边去。
然后,他严肃地对顾知鹤说:
“你也看到了,若是娶这样的女子进门,家中怎能安宁?”
顾知鹤也无言以对。
女子善妒固然常见,但还未过门,就用如此不上台面的手段处理未来丈夫身边的人,实属少见。
景昱的府院在云汐之前,尽管未曾有女子涉足,但后宅中的权谋手段他却颇有领教。
白姑娘这等低级伎俩与赵氏相较,实难称得上高明。
景昱冷笑道:
“她这是在试探我,或者是考验我,观察我是否愿意为了她而处置云汐。”
景昱语气中满是不屑:
“她难道真的以为,我非她不娶吗?”
顾知鹤一顿,试图理解他的意思。
景昱继续道:
“殿下希望我娶白家女儿以拉拢白家,但白家女儿并非仅白灵珊一人。”
他饮了一口茶,眼神示意顾知鹤思考一下这个提议。
顾知鹤笑了笑:
“你可想好,白灵珊可是嫡出,最受宠爱,如果换做其他庶出女儿,白大人未必会同意。”
景昱神色淡然,仿佛在谈论的并非是他的婚事。
他将目光投向云汐的背影,轻声道:
“此事不由他不同意。”
他们在角亭待得已经足够久,是时候回到宴席上去了。
宴会结束后,宾客们欢声笑语,酒足饭饱,纷纷向晋王夫妇道别离去。
众人相互寒暄,场面逐渐变得混乱。
景昱独自站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并未参与其中。
云汐则与天旋一同去牵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