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昱挑眉看了看她,又侧头看到她靠近的床榻,知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但今日发生了那样的事,她怎可认为自己还会让她伺候。
景昱无奈摇头,语气悠然:
“想得倒是挺美。”
他伸手抓住一把折扇,扔给云汐:
“打扇你总会吧?”
云汐愣住,欲言又止。
今儿天气冷飕飕的,哪里需要打扇呢?
她到底没敢问出口,而是乖顺地坐在书桌旁,轻轻摇扇。
景昱余光斜睨着云汐的身影,有了她的书案,令景昱有种莫名的感觉。
他终于隐约明白,为何古往今来文人墨客,皆爱红袖添香。
她只是在一旁默默摇扇,便让景昱觉得,枯燥的文书也变得没那么无趣了。
云汐默默陪着景昱,一直待到了大半夜。
她重复着单调的打扇动作,眼皮越来越沉,实在招架不住,手上不再动作,坐在一旁睡了过去。
景昱这才光明正大地看着她,不知何时,唇角挂上了微笑。
这一晚不只是景家,还有白家也并不太平。
白家嫡长女白灵珊,便是今日在闹市之中差点被惊马伤及的那位姑娘。
被景昱舍身救下之后,今夜便独自坐在闺房里,轻轻抚摸着自己那触碰了景昱手腕的右手,脸上挂着害羞的红晕。
白夫人一听说女儿白天遇到的事情,立刻急切地前来,想看看她有没有受伤。
未曾想一踏入闺房,看到的却是女儿面色红晕羞涩的模样。
白夫人自觉不好,立刻询问事情经过。
白灵珊带着笑意一五一十地讲述,可那白夫人却立刻板着脸:
“那人是景丞相家的?这可万万不行,有这般武艺身手的,必定是景家大公子景昱。虽是并未成亲,可他是远近闻名的不孝子,几年前和家中人闹得满城皆知。”
白灵珊哪里能听得进去,急恼地晃了晃母亲的手臂:
“娘亲,您别这样,不能听着别人一面之词就否定一个人啊。”
接着,她狡黠地对母亲眨了眨眼:
“女儿可是叫人告诉他,明日我们可是必须登门拜访表达谢意呢。”
白夫人最是了解自己的女儿,知道她的小心思,有些无奈地伸手敲了敲女儿的额头: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先斩后奏的?算了,那为娘就陪你走一趟,看看是什么样的小子一面就拐走了我女儿的心。”
说到这,白夫人冷哼一声。
“若是这景大公子真如传闻中那般恶劣,你就趁早死了这份心吧。”
翌日,云汐醒来一睁眼,看到的便是大公子屋子里的床幔。
她赶紧坐起身来,却看见自己手上还拿着那扇风的扇子。
一旁正在穿衣的景昱被她的动作一惊,看向她的方向,手上的动作停了下来:
“既然醒了,还在这傻坐着做甚?”
景昱微微将手臂展开,面对着云汐。
还沉浸在错愕当中的云汐看到大公子的动作,多年来伺候人的习惯立刻被唤醒。
没思考清楚,步伐还不稳当的她立刻起身向前,手上轻车熟路地系好景昱腰侧的系带。
因为这个动作,大公子高大结实的身形近在咫尺,云汐感到一股无形的压迫力,让她不敢抬头,只能低着头小声问道:
“公子,昨日奴婢是不是睡在……”
睡在大公子的床上?
“你还敢提,爷叫你过来是伺候我的,昨夜你早早便睡着,还强行抢了爷的床,今日清醒了便知道什么叫心虚了?”
景昱言语之中带着不易察觉的调笑,语气中听不出太多的指责。
云汐猛地一惊,手上动作一顿,怯生生地看着他。
“不会吧。”
景昱眉头一皱,语气加重了些。
“你难道认为,我是在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