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沉睡,第二日醒来,云汐照例前往大公子房中侍奉他穿衣梳洗。
当她站在景昱面前,熟练地为他换上官服时。
景昱无意间瞥见她腰间空荡荡的,皱了皱眉。
他看似不经意地问道:
“玉佩呢,为何今日未佩戴?”
“太过贵重,奴婢生怕磕碰损坏。”
云汐双手捧着官帽,微微踮起脚尖,配合着大公子的微微低头,为他戴上官帽。
出乎意料的视线交汇,呼吸在鼻尖交织。
云汐退后的动作瞬间停滞,紧接着被大公子搂腰拉近,身躯紧密相贴。
嘴唇急速贴近,霸道且强硬,云汐惊讶得不知所措。
直至她呼吸被唇舌剥夺,不禁咳嗽起来,大公子方才松开她。
云汐面颊瞬间泛红,双手也不知道要放在哪里。
而景昱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举动与他无关一般,轻轻抚正官帽,顾左右而言他:
“你高兴留着便留着,只是让这美玉蒙尘,着实遗憾。”
云汐听出来大公子这是在用言语提醒自己,但是美玉蒙尘,也比在干活间磕磕碰碰的好。
她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咬了咬刚才被大公子搓磨过的双唇。
景昱眼眸不禁暗了暗,但上朝时辰已到,还是克制住了自己。
只是用掌心轻柔地抚过云汐的面颊,顺势在她头部轻抚一把:
“待朝议结束后,下午可随我一同垂钓。”
话音刚落,云汐尚未反应过来,他已迈出门槛离去。
垂钓?
云汐轻声重复了一句。
她长这么大,还从未去过江边,更别提垂钓了。
可是现在的天气,究竟还能钓到些什么呢?
她心中存疑,但却又有些期待。
她不忘多加了两件厚衣。
原本就有些咳嗽,若再吹了风,病情加重,大公子又要指责她身体虚弱、办事不力。
垂钓的地点选在江边,但这江似乎紧邻着某位皇亲国戚的私宅,四周异常宁静。
云汐首次来到这种地方,心中不禁有些忐忑。
即便跟在大公子身后,她也下意识地走得更加靠近。
景昱现已换上常服,他侧过头来看她:
“害怕吗?”
云汐喉咙动了动,回答说:
“还好。”
其实她并非害怕,但紧张确实是有的。
景昱沉默不语,径直前行。
直至抵达长廊尽头的亭子,云汐这才遥遥望见那伫立着的二人。
“白姑娘可是久等了?”
景昱尚未走近,便开口唤她一声。
云汐不自觉地握紧了手指,白姑娘也在吗?
眼前只见白三姑娘与她的贴身丫鬟遥遥相对,身姿优雅。
她伸出葱白般的手指,将遮面的帷帽取下递给身旁的丫鬟。
“小女子出行不便,相较而言,能早些抵达总比被其他事情耽搁要好。”
白嘉禾语气平和,未有丝毫抱怨。
景昱在她面前站定,才开口问道:
“白大人对姑娘是否关爱有加?”
白嘉禾在景昱靠近时,瞥见了他身边的云汐。
仅匆匆一瞥,便将目光收回。
面上未曾显露出半点不悦,开口道:
“家中嫡出颇受父亲关注,而对待庶出子女虽不能称得上善待,但也算不上恶劣。毕竟高门大户之家,若对庶出子女过于苛刻,名声总归不佳。”
白嘉禾脸上看不出怨恨之情,也不刻意表现出弱势与可怜之态。
而是坦诚地述说了自己的处境。
她深知面前这个男子选择她,终究是为了白家利益。
但她亦不能随意提升自己的身价。
景昱语气淡然:
“无妨,待日后我们成亲,自会好转。”
他谈及此事时,自然流畅,仿佛这是一桩早已确定的婚事。
白嘉禾仅是睫毛颤动了一下,随后便优雅地勾起唇角,语气轻松。
甚至带有些许与她气质迥异的俏皮之意:
“那么,小女子日后还需仰仗郎君的庇护了。”
景昱身边的云汐低垂着头,不敢有丝毫怠慢。
心中那原本令云汐备受折磨的沉闷疼痛,如今似乎已逐渐习惯。
让她能面不改色地站立在此,坚守着一个丫鬟的本分。
“天旋,将东西摆放过去吧。”
景昱轻声吩咐。
天旋应答一声,拿起钓饵走向湖边进行布置。
云汐似是找到了一个逃离的借口,急切地想要跟随天旋一起去帮忙布置。
然而,景昱却开口阻止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