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夫给沈丘岳把了把脉,又看了一下他的脸色,让他伸出舌头来看一看。
我看见沈丘岳的舌头,突然就想起酒吻那次他舌头的味道,带着些许酒气。我下意识的看了沈丘岳一眼,他很平静,一副淡然处世的样子,他早就不记得以前的那些事了,我还反复回味干什么呢?我摇摇头想把过往的回忆都甩出去。
“二少爷的身体其实没有大碍了,只是这记忆一直不恢复,老夫现在也没有太好的办法。要不然试试艾灸吧。艾灸可能见效慢一些,但是没有太大的副作用,不伤身,只是比较耗时。好在艾灸的方法也不难,这样,二少爷找个身边机灵一点的人,老夫教一教,学个几次应该是能学会的。”张大夫说。
沈丘岳看着我,用手随意的一指,“小迪,你过来跟着张大夫学一学。”
张大夫摇摇头,“一个小厮,到底粗手粗脚,怕是做不了这细致活,不如找个丫头来,小姑娘仔细一些。”
“就小迪吧。”沈丘岳说:“他人机灵,而且以前在药铺做过伙计,多少懂一些。要说仔细嘛,也不比丫头差。”说完他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你那是什么意思?我不懂,我装作没有看见。
张大夫有些怀疑的看了我一眼,到底没有再坚持,“那你过来吧,好好看着。”
张大夫指向沈丘岳头顶的百会穴,说:“这是百会穴,具有醒脑开窍、抚阳固脱、清脑散风的功效,艾灸百会穴可以增强记忆力。”
张大夫又认真的教我找其他的几个穴位,配合百会穴一起艾灸。我认真的听着,为了避免遗忘,还跟沈丘岳要来纸笔记下,好脑子不如烂笔头嘛。
张大夫给沈丘岳艾灸的时候我就在旁边看着,其实并不难,我用心记下。我以前在中医院做的就是与中医有关的工作,对艾灸多少有些了解,所以很容易就学会了。
艾灸结束后,张大夫细细的嘱咐我和绿荷:“艾灸后半个时辰内不要让二少爷碰凉水,吹冷风,要多喝热水,注意休息,切记切记。”
我们点头应允,张大夫这才放心,然后告辞离开。
第二天张大夫又来了,这次由我来做艾灸,张大夫在旁边指导我。我全程做下来并没有太大的差错,偶尔张大夫指点,他点点头,说:“恩,人还算机灵,做的不错。而且我看你都写在纸上了,是个有心的孩子。那我明天就不来了,由你来为少爷艾灸吧。过一阵我再来给少爷诊治。“
张大夫走后,沈丘岳看着我笑了笑,“看来我能不能恢复记忆就全靠你了。”
“千万别这么说,二少爷,我就是跟着张大夫学而已。不过二少爷你放心,我会尽力做好的。”我诚恳的说。
“恩,等我恢复记忆了,”他靠近了我一些,放低声音在我耳边说,“想起来我对你的承诺,娶了你,或许这样也不错。”
我有些愣了,他以前从来没有这样和我说过话。
这时绿荷走进来了,我赶紧离沈丘岳远一些。绿荷给沈丘岳倒了一杯热水放在桌上。
我有点自责,看来我还是不够细心啊,没有第一时间给沈丘岳倒水,我转念一想,我又不是丫头,我是小厮,小厮不倒水也很正常,于是心下坦然。
这时门外有人来报告:“二少爷,郑家少爷来了。”
“快请他进来。”沈丘岳说道,脸上浮起笑意,看来是这个郑家少爷是与他关系不错的人。
一会儿门外大步走进来了一个青年男子,打眼一看就是气度不凡,他身材伟岸,面白唇红,两道剑眉分外好看,剑眉下却长了一双魅惑的桃花眼,有些女子的娇媚。他穿一身玄色绣云样暗纹的锦衣,略显复杂的精致发髻用紫金冠束起,玄色暗纹腰带上挂着一块极为通透的翡翠玉佩,他摇着折扇,一副风流公子哥的样子。
“丘岳,好久不见了。”郑家少爷一进门也不用人招呼,自己找了地方大刺刺的坐下。
“快上茶。”沈丘岳很热情。
这两人难道有基情?我暗想。
绿荷这时已经熟练的沏好茶,然后端到郑梓元面前的桌上。
我给郑梓元行了个礼,“郑少爷好。”
郑梓元看了我一眼,又转向沈丘岳道:“这就是你新找的小厮?还真像个姑娘,怪不得人家都说你,”他没有再说下去,改为哈哈笑了几声。
沈丘岳的面色没有太大的变化:“你们先出去了,我和梓元有事要谈。”
“这郑少爷长的有点像女人,有点妖媚啊。”我出来后小声跟绿荷说。
“郑少爷风流倜傥,很多姑娘都喜欢他。”绿荷也小声说道。“我发现小迪你也很爱八卦啊,都不像个男子了。”绿荷说完后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似乎想看出点什么来。
“有吗?”我刻意让自己的声音变粗。
其实我的身体,也就是春花的身体因为长期爬山的缘故,并不像一般女子的那样纤细,是属于健美的身材。
我看电视上女扮男装的那些女子,明明画着精致妆容,身材娇小纤细,可是所有的人都发现不了她们是女子啊。怎么我既不化妆又有健美的身材,个子也不算娇小,还是能被人家看出些端倪,看来以后还是要更加小心些才好。
绿荷看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什么来,她干脆放弃了,转过头去看着院子里的一棵银杏树,说道:“我就是随意说说。”
沈丘岳和郑梓元在里面谈了好长时间才出来。郑梓元走的时候,沈丘岳一直把他送出沈府的大门,两人又在门口驻足聊了几句。
两个相貌出色的男子走在一起,真是养眼啊。
“告辞了,丘岳。”郑梓元挥了挥扇子,潇洒走开。
临走前他居然还给我抛了一个媚眼。一看就是经常勾搭良家女子的货,我暗想,把刚才对美男的赞叹抛到一边。
回屋后的沈丘岳面色有些沉重,坐在桌前沉默不语,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但是很长时间也没有翻动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