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名将:耶律斜轸、耶律休哥
顾宏义2023-06-28 10:553,769

  契丹名将耶律斜轸、耶律休哥两人是萧太后成功摄政,并迅速平定幼主即位时政局动荡、从而全面掌控辽朝军政大局的主要功臣。

  耶律斜轸,字韩隐,为辽初开国功臣、于越耶律易鲁之孙。斜轸性明敏,有远志,“不事生产”,而喜交游。保宁元年(969年#北枢密院使萧思温向天子举荐斜轸有“经国才”,但辽景宗认为他声名不佳+“朕知其人有才,只是其为人放佚不羁,岂可以官职羁屈?”萧思温答曰+“其外虽放佚不羁,其中实未可限量。”辽景宗于是召见斜轸,访问时政得失,斜轸的回答切中其中要害。辽景宗由此对斜轸大为器重,将萧皇后的娘家侄女嫁给他为妻,并任命他节制西南面诸军,率军增援河东,以帮助北汉抗击宋军对太原的进攻。由此斜轸成为萧皇后“益见委任”的心腹契丹大臣。保宁八年(976年)六月,斜轸以西南面招讨使改任南院大王。

  与耶律斜轸同样得到辽景宗、萧皇后充分信任的耶律休哥,字逊宁,其祖父即辽初重臣隋国王释鲁,其父亲为南院夷离董绾思。休哥器识远大,年轻时即被世人誉为“有公辅器”。辽穆宗时,北方乌古、室韦两部族叛乱,休哥从军,随北府宰相萧幹前往征讨,得胜而还。应历末年,休哥被擢任掌管皇族政教事务的惕隐之职。保宁五年(973年)正月,休哥统军击败反乱的党项部族,将俘获之物如实上奏辽廷,得到帝、后的嘉奖。

  乾亨元年(979年),宋太宗亲征太原,北汉主急遣使至契丹告急、乞援。辽景宗急令南府宰相耶律沙、冀王耶律敌烈率前军赴援,南院大王耶律斜轸率本部兵马为后军接应。但前军因轻敌,在白马岭遭到宋兵伏击,大将敌烈等战死,主帅耶律沙和监军、枢密副使耶律抹只等陷人重围,情况危急,正好耶律斜轸率后军赶至救援,万箭俱发,迫退宋兵。是年六月,宋太宗乘灭北汉之余威,乘胜大举北攻燕京地区。北院大王奚底、南京统军使萧讨古等率军逆战,败退清河北,燕京城被围。于是辽景宗、萧皇后命令耶律休哥代替奚底,率五院军精兵,与南院大王耶律斜轸所率的六院军分道增援燕京。斜轸率本部军马来到燕京西北的得胜口,取来耶律奚底等军的青色军旗以引诱敌兵,宋军认定此支辽军为手下败将,果然竞相来战。斜轸引精兵出宋军阵后奋击,宋军败还。七月初,耶律沙率所部辽军与宋军主力大战于高梁河一带,不支而退-此时,斜轸与耶律休哥各统兵正好赶至,分左右翼夹击宋军,宋军惨败南溃,辽军取得了高梁河大捷。休哥于激战中三处负伤,但仍率军追逐宋太宗至涿州,不及而还。

  是年九月,辽景宗、萧皇后命燕王、都统韩匡嗣统诸将南征,以报复宋军围攻燕京之战,耶律斜轸、耶律休哥皆率领本部兵马从征,战于满城。当时有宋将于阵前请降,主将韩匡嗣信之,休哥认为宋军是诈降,请韩匡嗣严阵以待,但为韩匡嗣所拒绝。于是休哥引本部士卒登高观察,不久宋军纷拥而至,鼓噪疾驰,辽军出其不意,加上韩匡嗣指挥失误,辽军将士遂弃旗鼓而逃,在宋军围攻下伤亡惨重。休哥便整顿士马逆击,挡住了追兵,使辽军溃兵得以生还辽境。同时,在耶律斜轸的指挥下,其所部兵马也得以全军而归。为此,辽景宗、萧皇后擢任斜轸为枢密副使-诏令休哥总管南面戍兵,次年初又擢任其为北院大王。

  乾亨二年(980年)十月,辽景宗亲自统领精兵强将围攻宋边关瓦桥关(今河北雄县旧南关)。十一月,宋援军逼近,瓦桥关守将张师引兵出应,夹击辽营。跟随天子出征的耶律休哥,首先在辽景宗督战下,奋勇拼杀,把宋将张师斩于阵前,宋兵败退人城坚守。然后,休哥回军对付列阵于河南的宋援军。在冲锋前,辽景宗看见军中只有休哥所骑战马的披甲是黄色的,过于醒目,担心被敌人所识别而带来危险,便亲赐玄甲、白马,让休哥替换。休哥率领精骑渡河直冲宋阵,宋军溃败,休哥追击至莫州,箭矢俱射完,生获数将,才勒马而还。辽景宗大喜,即赐御马、金盂,慰劳道+“汝之勇气更超过汝之威名,如若人人皆如卿,何忧不克强敌?”班师还燕京后,便拜休哥为于越。

  乾亨四年(982年)四月,辽景宗再次亲自统兵南下,与宋军对阵于满城,激战不利,守太尉奚瓦里被流箭射中而死,统军使耶律善补为宋伏兵所围困,斜轸急率劲兵杀人重围,救出耶律善补。辽景宗因为耶律善补因“失律”招致败仗而加以杖责。

  是年九月,辽景宗驾崩,耶律斜轸与韩德让“俱受顾命”,拥立年仅十二岁的耶律隆绪即位。摄国政的萧太后以斜轸、韩德让分掌北、南枢密院,任命耶律休哥为南面行军都统,从而为萧太后消弭宗室内乱因素、强化皇权统治以及抵御宋朝的军事威胁诸方面都提供了有力保障。

  耶律斜轸作为萧太后的侄女婿和心腹大臣,甚得称制总摄军国大政的萧太后信任。据说萧太后收藏有两只琥珀杯,形如半只桃核,合在一起全无缝隙,容量可放酒半升左右。每逢朝廷宴会,萧太后就用这琥珀杯盛美酒赏赐有功大臣畅饮,但只有斜轸得赐饮酒数次,“国人荣之”。统和元年(983年)六月,斜轸自枢密副使为守司徒,拜北院枢密使,执掌全国部族兵马事宜,并主持朝政。萧太后还让斜轸担负起辅佐小皇帝的重任,命辽圣宗与耶律斜轸在萧太后面前按草原传统交换弓箭、鞍马,“约以为友”。

  耶律休哥也在统和元年初被正式授予南京留守,仍赐南面行营总管印绶,总领南面军务,特许可以“便宜从事”。为示充分信用及加强休哥处理南面军政事务的权威,萧太后一面遣人赐送汤药给驻守燕京的辽军将帅休哥及奚王筹宁、统军使颇德等,一面又遣使护送休哥至燕京,颁行“下车膀”,以晓谕燕地军民。休哥亦不负重望,积极防御宋军的威胁,如他莅任之初,涿州刺史即奏报宋人在辽、宋界河以北修筑城堡,以为北进基地,休哥便让边将出兵挠袭,迫使宋人无法完工而退。休哥还改革成制,根据地势险易、道路远近均衡安排戍守士卒,订立更休法,让戍边将士得以轮番休整以保持战斗力,缮修城池、堡寨与兵器军械以备战-并劝农桑,发展经济,安定百姓,上请辽廷同意“每岁诸节度使贡献方物,应如契丹官之例,止进鞍马”,以减轻地方负担。同时,休哥还针对燕京地区连年水旱灾害,民众艰食,上请辽廷同意放宽和暂停居庸关等关、市所征收的商税,以便粮食等货物南北流通贸易,有效地缓解了水旱灾所带来的损害,并也利于燕京辽军粮饷的筹集。休哥实行的这一系列军、民两方面的措施,大大扭转了南面边境的局势,从而为此后辽军完胜三路北征燕云地区的宋军奠定了物质基础。

  为能全力对付南方宋朝,辽廷首先出兵征讨北面屡屡反叛的女真等部族。随着契丹政局已趋稳定,且萧太后更多地倚重韩德让处理辽廷政务,耶律斜轸也就频频被派遣出外,统军征讨诸处不服辽朝的部族武装。统和三年(985年)八月,萧太后命枢密使斜轸为都统、驸马都尉萧勤德(也写作“萧恒德”“萧恳德”)为监军,率兵讨伐女真。次年正月,耶律斜轸等征讨女真得胜而还,获“生口”(此指平民)十余万、马二十余万及诸物,萧太后遣近侍持手诏旌表其战功,并赐酒果犒劳。二月,斜轸等将领来朝,“行饮至之礼,赏赉有差'所获女真马匹二十余万,被分牧在水草丰美之地,数岁后繁殖甚众。女真等部族被征服,使辽朝减少了在倾全国之力与宋作战时的后顾之忧。

  统和四年(986年)三月,宋军分兵三路大举北征燕云地区。萧太后命于越耶律休哥总领燕京防务,并与辽圣宗一起统率禁卫诸军增援燕京-而以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为山西兵马都统。因宋太宗居中牵制前线将帅作战,动失战机,加上前线将帅指挥失误,宋军先胜后败+休哥率军破东路宋军主力于岐沟关(今河北涞水东#宋军溃不成军-西线斜轸也迫使宋军退出辽境,并在收复朔州之战中,擒获宋军名将杨继业(即杨业#也是大获全胜。战后,辽廷封休哥为宋国王,加斜轸守太保,以赏其殊勋。

  此后,耶律斜轸、耶律休哥又多次随从萧太后、辽圣宗南征宋朝,互有胜负。斜轸主要主持辽廷契丹军务,而休哥仍独当南面,镇守燕京,颇为宋人所敬畏。人称休哥为将,智略宏远,料敌如神-身经百战,未尝杀一无辜之人。每次作战获胜,都将功劳让给诸将,故士卒“乐为之用”。休哥任南京留守后,认为燕京地区百姓已因战火而疲惫不堪,故设法减省赋役,抚恤孤寡老幼,告诫边境戍兵不要随意侵犯宋境而无端遭致兵争,就是有宋地放牧的牛、马逃人北界者,休哥亦命令全部送还-于是“远近向化,边鄙以安”。

  统和十六年(998年)十二月初,于越、南京留守耶律休哥病死于燕京。传说是日夜晚,当地树木上雨水成冰。辽圣宗下令暂停朝会五日以示哀悼,并诏令于燕京建立祭祀耶律休哥之祠。《辽史•耶律休哥传》称休哥二子:高八,官至节度使-高十,终于越。其实不然,在统和二十一年(1003年)十一月载“故于越耶律休哥之子道士奴、高九等谋叛,伏诛”。因为此两子是因谋反罪被杀,故其本传称其子二人,以为贤者之讳饰。休哥之孙马哥,字讹特懒,颇为佞佛的辽兴宗时以散官觐见天子,辽兴宗问+“卿奉侍佛祖乎?”马哥答曰+“臣每日早晨诵读太祖、太宗以及先臣(指耶律休哥)之遗训,未有余暇侍奉佛祖。”对如此语含讽谏之词,辽兴宗只得称是。辽道宗清宁年间,马哥迁官唐古部节度使-咸雍年间,迁至匡义军节度使。马哥于大康初年致仕,卒。

  此后不足一年,即统和十七年(999年)九月,北院枢密使耶律斜轸卒于南征军中。萧太后亲临葬礼,官给葬具,追赠魏王。斜轸的庶子名叫狗儿,官至小将军。

  对于统和初年宋朝遣曹彬、杨业将领等“分道来伐”,修撰《辽史》的元代史臣即认为当时“辽亦岌岌乎殆哉”,而休哥奋击于岐沟关,“敌兵奔溃-斜轸擒继业于朔州,旋复故地”,迫使“宋自是不复深人,社稷固而边境宁”,故休哥、斜轸两人“虽配古名将,无愧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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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血红颜,辽宫雄后:萧太后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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