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翰转身入席,将赵璎珞拉入怀中亵玩片刻,眼睛却直勾勾地盯着赵嬛嬛。完颜霖忍下屈辱,给赵嬛嬛使眼色。赵嬛嬛会意,假装醉酒头晕,便要请辞。岂料,宗翰冷笑一声,对徽宗发难:“本帅听闻,二太子遇刺,是宋人所为。”又转向完颜霖、完颜诸等金人,道:“尔等渎职之罪,本帅也要一一清算。”
此话一出,完颜霖等人悉数跪下。
一通兴师问罪,宗翰责令徽宗、钦宗携宗室男为宗望守灵七日,其余宗室女皆入浣衣局为奴。连赵璎珞、赵嬛嬛等之前被金人官兵占有的,也一并入浣衣局。完颜霖、完颜诸等官员依罪行大小,各自领了军杖。
话说这边完颜霖领了责罚,顾不得伤势,就欲往浣衣局寻人。岂料到了门口,却被宗翰的心腹副将银术可拦下。完颜霖询问赵嬛嬛下落,银术可因与宗望有些交情,便卖给完颜霖一个人情,道是赵嬛嬛并不在浣衣局内。
完颜霖立即会意,她定是被掳去宗翰帐中。他脸色铁青,握刀之手青筋毕露。银术可见他似要做出冲动之事,又道:“不在浣衣局倒是好事。”环顾四周,见并无旁人,才道:“将军吩咐,浣衣局中女子白日劳作,夜间可供军中兄弟消遣。”
“呸!”完颜霖狠狠啐了一口,提步离去。
宗翰营帐内。宗翰遣退旁人,只留赵嬛嬛。因来时被金兵押送推搡,此时她青丝凌乱,衣裳拧皱,却更衬得她肤白若雪、娇憨动人。宗翰酒意上头,哪管什么将帅之度,蛮横地将赵嬛嬛扯至身边,胡乱一通啃咬。赵嬛嬛自是奋力反抗,将触手可及、可投掷之物统统扔向那残暴的金人。宗翰早将她当作池中物,也不着急,有意同她耍玩。她要掷物,他便躲闪。一时,营帐内乱作一团。
赵嬛嬛终于被逼到角落,退无可退。宗翰一边朝她靠近,一边宽衣解带,志得意满。正当赵嬛嬛绝望之际,完颜霖持刀闯入帅营,一脸肃杀。
宗翰回头扫了一眼完颜霖,打了个酒嗝,冷笑道:“看宗望的面子,本帅命你立刻滚出去。”
完颜霖纹丝不动,刀尖指向赵嬛嬛:“我来带她走。”
宗翰怒道:“你疯了不成?就为了这么个女的?”
“她是我夫人。”完颜霖淡淡道。他的面色冷静,持刀的手更是稳如磐石。宗翰从未想过,完颜霖会为了一个番邦女子同他兵戎相见。
赵嬛嬛闻得一声“夫人”,心中一暖。自己不过区区亡国奴,被迫做妾,却被他真心以待,这份恩情怕是今生也难酬却。
铁刃寒光下,宗翰的醉意业已醒了大半,虽说他居功自傲、不可一世,但确实也算当代枭雄,该进该退,心中倒还有数。此时,完颜霖占地主之利,双方兵力一旦冲突,鱼死网破不说,更有可能便宜了宋人。他沿途而来,见宋人义士频繁起事,此时与完颜霖内斗,怕是给了宋人可趁之机。
他摸了摸额头,故意踉跄几步,装醉道:“今日喝多了,懒得同你计较,带着你的臭婆娘赶紧滚!”
完颜霖一手提刀,一手牵过赵嬛嬛,头也不回地往帐外去。
赵嬛嬛直觉浑身冰凉,唯有那只被握住的手微微有些暖意。她心中泛起一丝酸楚,像是一滴墨水落入清水中,将整颗心都染上墨色。
“既已答应放我走,为何还要……”赵嬛嬛轻声叹道。那半句话,她终是没有问出口。既然答应放我走,为何还要顾我的死活。答案她又怎会不知,只是始终不愿细想。
完颜霖只是默默牵着她,将她送到她的毡房外。他忽然想到,赵嬛嬛的毡房内还关着那个自称“来自未来”的浑小子,正想进屋查看,却被赵嬛嬛阻拦。完颜霖不知,她却一清二楚:赵燃已经被汪洋从狱中救出,二人此刻就藏身于她的毡房。
完颜霖见她神色有异,也不说破,只道:“你且暂住两日,待时机成熟,我自会遣人送你出金营。”顿了顿,他又拧眉道:“房中那小子,我得带走。”
赵嬛嬛正要辩解两句,却听那都督轻声嘟囔:“你房内藏个男人,我忍不了。”
她气极反笑,白了他一眼:“胡说什么,那人是我兄长的友人。”
完颜霖盯着她瞧了半天,只见她两靥绯红,唇若樱桃,心中欢喜得不行,但一想到她竟宁可自刎也不肯接受自己,心中顿生哀楚。
“那也得带走。”他收回目光,径自闯入毡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