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刚才说话到底有多么硬气，可站在不同的立场之上，想法自然也是不一样的。
所以渡边淳一赶忙坐直身子，双手搭在双膝之上，很是郑重的说道：
“天灵大人，只要您和您率领的德仁家族没想过危害大国神社。”
“那我渡边淳一就永远是皇室的朋友，哪怕是仆人都没有问题。”
听到这话德仁天灵面色有些不悦。
“朋友我接受，但仆人这种词汇以后就不要再提了。”
“这不适用于当下的时代，即便我生活在那个恶心的年代，也不喜欢这种称呼。”
渡边淳一面露苦笑，如果换作原来他自然不信这种鬼话。
并且认定对方仍旧是在摆姿态，可是两人已经聊到了这样的地步，那么他就权且相信这些。
“如果天灵大人抱着这样的心思，那我不得不把有些难听的话说在前面。”
“楚风帮助大国神社只不过是为了还人情，并且他也有自己的想法。”
“人情这种东西您也明白，早晚有还完的时候。”
“而且在他帮助大国神社解决那种危机之后这个人情早就已经不复存在。”
渡边淳一并没有把所有的话都讲出来，相信就算到了这种时候说话也要留三分，另外就算是这样凭借着德仁天灵的聪明一定能够猜到他真正想要表达的是什么。
果然，下一刻德仁天灵眉头微皱，不过很快他就笑了。
“这个世界上不存在利益打动不了的人，我相信只要我付出的筹码足够多。”
“再加上我和楚风之间没有任何的私人恩怨，他应该能答应我。”
渡边淳一也是颇为惊讶，他当然知道楚风自然有着自己的目的，不过这个目的具体是什么他却不清楚。
之前那番话就是无意的向德仁天灵去透露楚风的胃口一定很大，你未必能满足对方。
但德仁天灵似乎并没有在意这些，只要楚风能够帮自己完成这件事情就可以。
其实要不是楚风之前透露想在皇室手中得到一件东西的话，现在渡边淳一也不敢说这种话。
就算是早川幸子在德仁天灵面前也不敢打这个包票，说自己开口的情况之下，楚风一定会承接这个利益，从而帮助德仁家族。
德仁天灵显然没有想继续这个话题，没想到在这之前渡边淳一就是插口道：
“德仁老哥，我还有一个问题。”
德仁天灵点了点头。
渡边淳一毫不犹豫的问道：
“在玉藻前破封的时候，您就知道楚风会出现了吗？”
这对于现在的渡边淳一来讲是个非常重要的问题。
如果这一切全都是机缘巧合，德仁天灵选择顺水推舟只是赌一把，那赌的可就是早川世家和大国神社的命运。
“渡边老弟，实话跟你讲了吧，这一切我是在两天之前才知道的。”
“至于试探楚风的实力，也算是突发奇想，因为我确实需要一个机会，这也是你们定义的名正言顺。”
“我不可能在明面之上直接把德仁平城如何。”
就冲这个回答，足以把渡边淳一刚才建立起来的信任轰然给击碎。
他下意识继续问道：
“那如果你赌输了呢？”
德仁天灵很是理所当然的，摊开手道：
“输便输了，那时候我还要想其他的计划。”
“老弟你记住，我不会刻意的标榜自己，既然我掌控着东瀛的命脉，那就不能有太多的儿女情长。”
“你可以换个角度想，为了整个东瀛的平衡，我甚至都能把自己的亲生骨肉直接搭在里面还不惜下狠手。”
“何况是大国神社？”
渡边淳一听到这一番言论之后直接石化了。
如果他曾经是敬佩眼前这位天灵，那么眼下就只剩下惧怕。
这个人这计策实在太过狠了。
可能随着年纪的增长也让他对于一些人情世故早就不在意了，这时候也就渡边淳一坐在面前会产生这种情绪。
如果是早川幸子或者普通人，可能第一时间就会直接逃离。
恐怕也就楚风是个例外，他对于德仁天灵这种做法是举双手赞成的，这才是真正的成大事不拘小节。
总想着不能搭上这个，不能搭上那个。
如果是为了大义的情况之下，就没有什么不能牺牲的，包括德仁天灵自己。
但凡掌控着一方的霸权，就要把所有的感情都收敛掉。
要不然自古华夏那些帝王也不会自称是孤家寡人。
帝心如渊。
这四个字就可以很好的诠释所有成绩合格的帝王了。
哪怕是在东瀛指的是个弹丸之地。
从对方的表情上德仁天灵就看的出来，应该是被自己刚才那一番言乱给吓到了。
很快恐惧渐渐变成了愤然。
德仁天灵已经准备迎接对方的发作，却不曾想下一秒渡边淳一嘴角浮现出一抹苦笑。
“楚风错了。”突然就蹦出这么四个字来。
德仁平成一愣，忙问道：
“你指什么？”
生怕是这次楚风安排的计划出现了什么漏洞，本身因为楚风的出现，他原有的计划也只是安排了两步。
算是送给对方的一点微薄人情，这样后续他跟楚风也好过话。
同时也意味着要是这一次楚风临时变卦，并没有完成之前的承诺，那么自己在得知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要安排人去收场。
即便最后那些事情无法得到楚风的帮助，也要让这个计划顺利的进行下去，绝对不能发生任何的意外。
显然这一次聪明的德仁天灵领会错了意。
渡边淳自顾自的说道：
“楚风之前说我是个枭雄，我原本还认为他说的对。”
“现在明白了德仁老哥的选择，我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枭雄。”
“你这样的算是当之无愧。”
话是好话，他在夸奖德仁天灵，但从语气之中是个人都能听出那种疏离感。
无论之前渡边淳一是指责这位天灵也好，还是与对方交心也罢。
出发点都是两人一同长大，半个多世纪的老兄弟。
即便最后真的闹得不可开交，甚至不死不休，当初的情谊也摆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