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来冷情,行事风格果断狠绝,从没有人敢对他无赖撒泼。
偏偏这女人又怀着他的孩子,动也动不得,他忍了忍,额角青筋直跳,咬牙道:“你给我松开!”
“我不!”林知妤死皮赖脸抱着他,像是豁出去了,半点不怕。
只要封时寒有哪怕一点点良知,都做不到将她一个怀着自己孩子的女人踢下床的混账事来。
僵持几秒,封时寒妥协,冷冷的语气像结了冰碴一般:“滚开,不许碰到我,否则就把你踹地上去睡。”
算是半推半就退让了。
“谢谢寒爷,我保证一根头发都不碰你!”
林知妤得了便宜不敢卖乖,赶紧松手缩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乖巧躺好。
封时寒闭眸冷笑:“你最好说到做到。”
黑暗里两人楚河汉界都没再说话,没一会儿旁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林知妤缓缓睁开眼睛,眼神清明,冷静的看向身侧的男人,不着痕迹勾了下唇。
其实她也并不是非要睡这,沙发对付一宿或者强行去客房,封时寒不满却也不见得真会拦她,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为了试探。
试探他对她的底线,究竟能纵容到什么地步。
目前看来结果还算满意,至少撒娇耍泼这一招还算有用,无关紧要的小事上封时寒懒得跟她计较。
这就足够了。
林知妤满足的闭上眼睛,很快沉睡过去。
封时寒的床品都是上好的蚕丝,睡起来很舒服。
快天亮时,林知妤只觉得自己抱着一个火炉,越睡越暖和,忍不住拿脸颊在火炉上蹭了蹭,睡得更沉了。
封时寒睁开眼睛,深邃的黑眸爬满血丝,面无表情看着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女人。
某些人答应的爽快,闭上眼睛就像把自己的保证都吃进肚子了一样,对自己的睡姿没点逼数。
几次三番蹭上来,胶皮糖一样扯都扯不下去,封时寒都被磨得没脾气了。
被缠的烦了,他恶劣的想干脆把人扔床下去算了,偏偏这会儿头重脚轻。
后半夜开始的持续高烧让他无力,浑身骨头都犯懒。
他烦躁的扯下她挂在他脖颈上的手臂,没过两秒就又搂了上来。
“林知妤,适可而止!”他喉结滚动,隐忍的警告。
睡着的女人没有反应,反而抬起一条腿跨在他身上,树懒一样将他抱的严严实实。
封时寒气笑,面无表情捏住她的鼻子,沉稳的黑眸里涌动着恶劣的笑意。
林知妤睡得正沉,忽然喘不过气来,硬生生被憋醒。
刚睁开眼睛就对上一张漆黑的俊脸,表情十分难看。
再低头看她自己,整个挂在他身上,亲密无间。
林知妤:“......”
她脸颊爆红,被眼前尴尬的姿势震惊得反应不过来。
抬头对上封时寒毫无情绪的黑眸,只觉得里面涌动着杀气。
“这就是你保证的绝对不碰我?嗯?”
林知妤浑身血液都凉了,蹭地松开他钻出被窝跳下床,生怕晚一秒人头落地。
干笑着解释:“呵呵,误会,都是误会,我平时不这样,可能昨晚太冷了才会情不自禁......”
理由太牵强,林知妤自己都编不下去了。
封时寒看着她不说话,一双黑眸压着沉沉的情绪,仿佛下一秒就能爆发。
林知妤被他看的心慌,抿了抿唇试图转移话题:“那个......我平时睡觉挺老实的,昨晚应该也没对你做什么过分的事吧?”
所以一个大男人就不要计较了,他又不吃亏。
封时寒闻言轻笑,幽沉的眸子盯着她:“过分的事?被你树懒一样抱着缠一宿,算吗?”
“咳,半夜这么冷,两个人睡更暖和,除了这个应该没别的了吧?”林知妤没底气了。
听完她的话,封时寒瞥了眼敞开的睡袍和被扯到腰下的睡裤,不动声色拽了被子给自己盖上,似笑非笑:
“别的......脱我衣服算吗?”
“......”
“还亲了我一口。”这句纯属杜/撰。
林知妤:“......对不起。”
除了这个她也不知道能说什么了,早知道醒来会面临这样的修罗场,她昨晚说什么都不爬封时寒的床。
封时寒显然没有饶过她的意思,微哑的嗓音懒懒的,又透着霜雪般的寒意,尾音上挑。
“对不起就完了?道歉能当饭吃?”
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林知妤深吸口气保持微笑。
“那请问寒爷,您要怎样才能原谅我这一点小小的失误呢?”
封时寒靠在床头,半边身子都陷在柔/软的枕头里,黑眸不怀好意的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圈,语调冷淡道:“我饿了。”
这人俊脸绯红,一看就烧得不轻,乌黑的睫毛低垂,神情松散倦懒,一看就不可能有食欲。
没食欲却要吃东西,故意折腾她?
气氛沉默几秒,见林知妤站在原地没动,封时寒脸色稍冷:“不乐意?”
黑眸压低,下颌绷紧,大有林知妤敢点头,就借机发作的意思。
林知妤指尖在身侧攥了好几下,才点头:“好,你想吃什么?我去买。”
大不了下楼让佣人去买,她再给他端上来。
像是看穿她心里在想什么,封时寒勾唇报出几个菜名,看着林知妤的眼睛里透着痞坏。
“这几样就够了,不要外面买的,你去厨房亲、手、做。”
最后三个字故意咬了重音。
饶是林知妤脾气好,也忍不住恼怒了:“抱歉,我不会。”
他报的那几个菜名个个繁琐,她真下厨亲自做,得忙活到中午才能做出来,根本就是故意折腾她。
这人平时冷漠疏离,生起病来怎么跟刺猬似的扎手,难伺候!
两人日后相处还长着,林知妤决定不惯着他臭毛病,冷脸回绝。
“抱歉,我厨艺不精,除了煮面什么都不会,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去帮你煮一碗面。”
多的就别想了。
封时寒冷眼打量着她,似乎在评估她这话里有几分可信度。
最后似是相信了,冷哼声:“行,随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