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看着封时寒朝他逼近的脚步，每一脚仿佛都踩在他心上，惊恐的拼命往后挪。
“你别...别过来...”
封时寒充耳不闻，缓步走过去，眼也不眨踩断了男人的手臂。
“啊！！！”男人疼得痉挛，惨叫出声。
封时寒面无表情，他从来不是什么好人，或者说论起恶，他比谁都狠，较真起来得算他们的祖宗。
否则也不可能在北城那样的地方生存下去，还混得风生水起。
极端的恐惧让男人连反抗的心思都生不起来了，疯狂的对封时寒磕头求饶。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连怨恨都不敢生出。
有腥臊的液体从男人身下流出，洇湿了地面。
竟被吓得尿了裤子。
林知妤嫌恶的别开眼，不过封时寒这个样子，简直比电影里变态杀人魔还恐怖。
连她这个友军都打怵，更遑论直面封时寒的男人了。
她不禁看向从地上爬起来的女人，就像父子俩对她动辄辱骂责打一般，她对他们也没多少感情。
看着男人和孩子如此狼狈，也没有丝毫动容，只是麻木又事不关己的垂下眸子，安静站在角落。
林知妤忍不住走过去，从兜里拿出一颗昨天偷藏起来的奶糖，悄悄塞到她手里。
女人先是愣住，随即感受到她释放的善意，以及掌心奶糖绵软的触感，错愕的抬起头。
“你？”
林知妤朝她眨眨眼，微笑道：“我也是被他们买来的，不过幸运的是我逃出来了。”
“现在警察介入，等灾情过后，如果你不愿意继续过这样的生活，可以向警方求助。”
女人没想到林知妤会对她说这种话，像是被打怕了，面对这种话题本能的回避。
可当她看到不远处趴在地上丑恶又狼狈的男人时，眼底不受控制的浮起浓浓的厌恶。
下意识抓紧手里的奶糖，情绪剧烈晃动。
她十几岁就被卖到这里了，被迫结婚生子，原本以为这辈子都要无望的在地狱中度过。
真的......还能逃出去吗？
从前关于拐卖绑架，林知妤只是在新闻上看到过相关的字眼和一张张凄惨的令人心酸的照片。
这是她第一次亲身经历，亲眼所见。
同样身为女人，她很难不起恻隐之心。
看出女人的动摇，她用鼓励的眼神看着她说：“不试一试怎么知道呢？别人能帮你一时，却不能帮你一辈子。”
“你如果自己都不坚持，不相信自己，就真的一辈子都能待在深渊里了。要把握好机会，有些选择可能会影响一生。”
说完她退开，转头对封时寒说：“寒爷，领早餐的时间快过了，我们走吧？”
再让他发挥下去，人就被他折腾死了。
这位爷可没什么同情心的。
封时寒正嫌恶的看着尿裤子的男人，闻言朝林知妤的方向瞥了眼，眸底深处还有未散的戾气，盯着地上的男人警告。
“管好你儿子，要是那双手管不好，我不介意替他剁了。”
“还有，别再让我看到你欺负女人，否则你这第三条腿，也别要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男人说话都有气无力，哭得小心翼翼，整个人紧绷恐惧到极致。
封时寒眸底厌恶更重，从钱夹里抽出一沓红票扔到地上，不屑冷嗤：“医药费。”
然后转身抬步朝林知妤走来，离开前看着蜷缩在地上默默哭泣的小胖墩。
封时寒冷着脸替他将断掉的手腕重新接上，才拎着林知妤离开。
身后的女人看着他们的背影，用力攥紧手心的奶糖。
灰暗麻木的眼睛里透出一抹光亮，逐渐变得坚定。
她拆开糖纸将糖放进嘴里，浓郁的奶香散开，让她瞬间湿了眼眶，对着两人消失的方向小声说了句。
“谢谢。”
林知妤不知道女人因为他们的出现做了什么决定，此时她正跟在封时寒身后，心情出奇的好，一路上翘起的嘴角就没落下去过。
封时寒看着就碍眼，仿佛被窥探了心事的不自然，冷着脸瞪她：“笑什么？像个二傻子似的，离我远点。”
林知妤一点都不怕，笑嘻嘻的跟在他后面：“寒爷，没想到您也是个温柔的人呢，简直是我梦中男神。”
初见时林知妤还很怕他，越是接触，林知妤反而越不怕他了。
因为她发现封时寒这个人凶归凶，脾气也不是很好，发起火来更是吓得人腿软。
但他这个人，有一套自己的行事准则。
例如刚刚，那对父子俩同样恶毒，他对大人毫不留情，却对孩子始终保留一丝怜悯，不曾把事做绝。
如此有原则的男人，任何事都拿捏得游刃有余，有那么一瞬间，竟让她生出崇拜的情绪。
这股情绪积压在胸口，让她忍不住想宣泄：“就你刚刚踹臭垃圾那一脚，太帅了，气场两米八，少一公分都不行！”
“还有那熊孩子，一般人碰见只有吃亏的份儿，只有你能这么轻松制住，太厉害了。”
“想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他们都无法作恶了，这都要多亏了你。”
封时寒听到开头林知妤夸他温柔，忍不住想嘲讽。
他可从来都不是什么温柔的人，要是让她知道以前他收拾过的那群人，一定说不出这种话。
他也不喜欢别人用这两个字来形容自己。
在他的字典里，温柔=可欺，比起温柔，他宁愿强势的让人惧怕，不敢造次。
讥讽的话已经到了嘴边，听到林知妤后面那句“梦中男神”，不知怎么就忽然不想说了。
然后寒爷就收获了一串紧随而至的彩虹屁。
他垂眸，看着女孩扑闪扑闪的大眼睛，因为过度兴奋而显得亮晶晶的。
眼底对他的欣喜和崇拜直白得毫不掩饰，却又不像曾经那些女人向他表白时的故作姿态。
她纯粹得像水晶，剔透明亮。
意外的不让人讨厌。
反而像一束光，穿透阴霾，直照耀到他漆黑的心底。
封时寒抿唇，心跳忽然有些不受控制，耳根后红了一片，绷着俊脸拍了下她脑门，将她凑近的脑袋推开，语调凉凉的。
“就算你马屁拍出花来，我也不可能把早餐分给你，别做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