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封时寒回来就不一样了。
老爷子脸色有些难看。
原本他只想随便挑一家公司给林知妤当做补偿,有盈无亏就行。
左右以她的身份,若非有孕,连封家门槛都迈不进来,他肯给她补偿已算心善了。
现在被封时寒这么一掺和,就不能这么做了。
“你想怎么样?”老爷子眸光沉沉的看着封时寒。
虽然林知妤才是受害者,但现在显然她的意见已经不重要了。
封时寒低眉轻笑,语调懒散:“既然是补偿,就该有诚意,不如就拿总部的吧?”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震惊了,用看疯子的眼神瞪着他。
他是不是脑子进水了?
封氏总部一年利润多少,他知道吗?
别说只是百分之五,就是百分之零点五,那也是天文数字。
就这么玩笑似的给出去?
“你做梦!”老爷子还没说话,徐月莲先忍不住怒了,气愤的指着他咒骂:“小三养的小白眼狼就是养不熟,胳膊肘只会往外拐!”
“这女人究竟给你下了什么迷魂汤?让你连祖宗基业都能同时往外送!”
“封氏交在你这样的人手里,我看早晚要改姓!”
这话说的指桑骂槐,连着林知妤一起给骂了进去,暗指她勾引男人不安好心。
封时寒薄唇勾出锋利的弧度,懒懒抬眸看向徐月莲,笑意微凉:“你骂谁是小三?”
那样的眼神......
徐月莲吓的一激灵,瞬间冷静下来,可想到股份又不甘心的挺直背脊,硬着头皮道:“总之......总之我不同意!总部的股份绝不能给外人!”
封家的一切将来都是她的,不管是封时寒还是那个小贱人,一个都别想动!
如果为了这点小事,就让那贱人拿走总部百分之五的股份,她得气的吐血。
封时寒若有所思打量着她,忽然冷笑:“说起来太太你也不姓封,较真算起来也是个外人,我们封家讨论自己的事,你哪来的资格插嘴?”
“更何况封家这一辈就我和封程翊两个孙辈,爷爷总不会糊涂到把家业交给封程翊那么个蠢毒的废物,将来自然都是我的。”
他握住林知妤搭在膝盖上的手,宽厚干燥的掌心将她牢牢掌握住,像个温暖的火炉。
“知妤是我妻子,我们夫妻的将来还不是都留给孩子?总归都姓封,分不到两家去。”
说到这里,封时寒停顿一下,似笑非笑睨着她:“还是封太太觉得,爷爷百年之后会把公司留给你?”
徐月莲被他怼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一句话都说不上来,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讽刺。
“你爷爷还没死呢,这就惦记分家产了,可真是好孙子。”
封时寒嗤笑一声,丝毫不放在心上,但见不在意旁边坐着的老爷子听到心里会如何想。
他就是这样的人,如果老爷子介意,当初就不会带他回来。
善良的人可守不住封氏这个庞然大物。
果然。
老爷子听到徐月莲的话并没有什么反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显然并不在意封时寒的想法。
毕竟,他也确实是这么打算的。
他年纪大了,精神不济,不想大半夜听他们吵架,看着封时寒直截了当道:“总部股份牵涉利益太多,你知道我不可能给你。”
“除此之外,你随便挑一家公司。”
亲自把封时寒带回来的老爷子清楚,这就是只狼崽子。
既然开口了,不叼下一块肉是不会罢休的。
这样的回答,比刚刚不知优厚了多少倍。
封时寒也没有得寸进尺,见好就收,又恢复那副懒散的模样:“那就北城吧。”
“不行!”徐月莲第一个反对,咬牙瞪着坐在封时寒旁边的林知妤,气的眼睛都红了。
封时寒就是从北城出来的,那地方乱的很,三教九流都有,灰色链更是遍地都是,混乱到极致。
可也是最大的销金窟,封氏除了总部外最赚钱的公司!
谁都知道虽然老爷子把封时寒扔到北城,有意培养他当继承人,可给他的股份却不多。
只有北城公司百分之四十七,没有绝对控股权。
在这样的情况下,封时寒依旧把北城发展成自己的地盘,公司里的高层股东对他唯命是从,半句都不敢质疑。
如果林知妤的百分之五再落到封时寒手上,他就有了绝对控股权,那整个北城就真的实打实归他了。
他这根本不是为了替林知妤出头,而是在向老爷子要权!
徐月莲想到这,肠子都悔青了,恨自己一时不谨慎,给了他发作的借口,黑着脸极力反对。
封时寒压根懒得理会她,都没将这个人看在眼里,只盯着老爷子:“封太太不同意,爷爷您怎么说?”
老爷子目光凌厉的盯着他,久经商场的上位者,动起怒来,眼神锐利的像刀刃。
封时寒八风不动,端着笑与他对视,既不露怯也不闪躲,甚至有隐隐压制之势。
许久,老爷子叹了口气:“好。”
算是妥协了。
他年纪大了,封氏终究要交到晚辈手中,岂料后辈子嗣单薄,又一个个都是不争气的。
就这么个手黑心狠混不吝的看着还算出息,能怎么办?
早晚要给他,早点晚点又有什么关系?
只要能守住封氏,不让他百年后基业坍塌,其余他也懒得管了。
他对林知妤说:“明早我会让律师过来签协议,你记得不要出门。”
“好的。”林知妤含笑点头,乖巧道:“谢谢爷爷。”
她不会傻到把封时寒好不容易争取来的东西推出去,不要白不要,既然他们给,那她就接着。
老爷子这才重新看向封时寒,没好气道:“现在满意了?”
徐月莲不甘心的想呛声,被老爷子瞪了眼,到底做贼心虚,只得恨恨憋回去,差点憋出内伤。
“当然没有。”
封时寒却没有见好就收的意思,脸上笑意敛起。
衬得他整个人愈发气势凌人,浓重的压迫感让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他松开把玩林知妤的手,抬眸慵懒又散漫道:“知妤怀着孩子在封家受惊,封家给予补偿是天经地义的事,如何能一笔勾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