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就把你眼睛挖出来。”他阴恻恻的威胁。
林知妤赶紧将视线收回来,不敢再多看了,伸手戳了戳他肩膀:“那你先起来。”
这个时候还是别惹他为妙,林知妤非常从心的小声妥协。
封时寒眼眸沉沉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那眼神就像盯着猎物的凶兽/般,让她后背直蹿凉风。
好在只持续了十几秒,封时寒就收回目光,从她身上翻下,大步朝外走去。
他一走,帐篷里顿时显得空荡许多。
林知妤坐起来准备穿衣服,却发现自己昨晚睡觉穿的贴身衣物都被汗水浸湿了。
压根没法再穿。
她傻眼了。
这可怎么办,难道要她挂空挡?
就在林知妤坐在睡袋里纠结的时候,封时寒从外面进来了。
前后不过十分钟,他不知去哪儿洗了个澡,身上换了套简单的白T恤牛仔裤,皮鞋也被布鞋取代。
看起来休闲清新,站在那里像个懒散的大学生。
封时寒拿毛巾擦着头发进来,将一叠衣服扔到她怀里:“换上。”
语调冷淡。
哪怕两人昨晚才刚做过最亲密的事,这会儿也疏离的拒人千里。
他就像长年飘雪的冰山,谁也无法靠近,非要靠近,只有被冻伤一个结果。
好在林知妤也不喜欢他,只是有些羞窘而已。
俗话说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她默念几遍后,竟真的平静下来。
其实她不单里面的贴身衣物不能穿,连套在外面的运动服,也在昨天的逃亡中蹭得满是灰尘,摔倒的时候还磨破了好几个地方。
只是如果没有办法,还能对付着凑合穿。
现在有了换洗的,林知妤当然不想将就。
她拿起封时寒扔过来的衣服,发现跟他身上穿的几乎一样,只是码数小了几个号。
质量也不怎么好,像地摊上三十块钱两件大甩卖那种。
“这是今早发下来的衣服?”林知妤随口问。
“不然呢?”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愚蠢,封时寒没好气:“难道还能是我给你变出来的?”
这男人大概是不会好好说话,一张嘴跟炮仗似的,谁点炸谁。
林知妤懒得再问,有换的就行,连贴身衣物都准备了,官家真是太贴心了。
她刚想换衣服,就发现某个没眼力见的人还站在那擦头发,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忍不住提醒。
“我要换衣服了,寒爷可以出去一下吗?”
封时寒闻言将脑袋上的毛巾拽下来拿在手里,懒懒掀眸瞥向她。
林知妤一看他那嘲讽的眼神,就觉得没好话,刚想拦住让他闭嘴,还是晚了一步。
“用着我的时候像个缠人精,牛皮糖似的拽都拽不开,用不着了就开始撵人?”
“昨晚你抱着我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林知妤:“......”
就知道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像是还觉得不够,封时寒憋了一晚上的火气全撒了出来。
“孩子都有了,你浑身上下哪儿我没看过?矫情什么?”
“......”
行,看是吧?
林知妤干脆也不撵人了,就像他说的,又不是没看过,更亲密的事都做了,她有什么好怕的?
她直接解了扣子脱背心,旁若无人的开始换衣服。
女孩纤细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封时寒到嘴边的话倏地一僵。
晨光下映入眼帘的美景,比昨晚乌漆嘛黑的更具视觉冲击。
他察觉到身体敏/感的变化,猛地掀开门帘出去,站在门口透风。
刚刚那一幕却始终盘桓在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晨光照在他身上,与他藏在短发下泛红的耳根交相辉映,昳丽惑人。
心跳如擂鼓,像平静的湖面被丢进一颗石子,泛起涟漪后就再也停不下来了。
等林知妤收拾好从屋里出来时,封时寒已经收拾好情绪,坐在一颗石头上撸苍穹。
苍穹头顶那一块毛被他撸得软趴趴的,都快秃了。
好好一只凶兽,在他跟前怂得跟小猫崽子似的。
没人再提起刚才的插曲。
林知妤想洗漱,目光转了一圈看到旁边放在木桩上的水盆和香皂,却没看见毛巾。
她扭头问封时寒:“我毛巾呢?”
封时寒冷淡掀眸,语气不善:“你在跟谁说话?”
林知妤眨眼,意识到刚刚的语气不经意带了点质问,惹这位不高兴了,微笑着换了语气。
“请问寒爷,您看见我的毛巾了吗?”
一块白色布料从天而降,落在她脑袋上。
林知妤抬手拽下来,正是刚才封时寒用来擦头发的毛巾。
某人施舍般的语气:“用吧。”
“......”谁要用他用过的毛巾?
林知妤好脾气的问:“没有新的了吗?”
封时寒眼神冷淡的睨着她,浑身上下都写着高不可攀的贵气,轻嘲:“口水都吃了,嫌弃我毛巾?”
一句话,怼得林知妤哑口无言。
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又觉得有哪里不对?
然后就听封时寒接着道:“早上每人发一块毛巾,另一块我拿去洗澡了,如果你想用的话,现在应该在山下树枝上挂着。”
林知妤看着他,有那么一瞬间很想骂人。
也就是说他把她的毛巾用了,然后给她一个旧的?
要不要脸!
林知妤假笑都快撑不住了:“寒爷,您不觉得这么做有点过分吗?”
毛巾牙刷不与人共用,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道理!
封时寒显然无法/理解她的心情,也不打算理解。
墨染似的黑眸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色,遥遥看过来的时候,宛如没有七情六欲的神祇。
说出的话却将人拉入十丈红尘,不得超生:“是你太小气了,用你条毛巾,还要跟我计较。”
“......”
这都是什么虎狼之词,周围还人来人往呢,他就这么大咧咧往外说!
有没有羞耻心!
林知妤简直快气炸了,又羞又气。
偏偏她理亏,连反驳都没底气。
毕竟昨晚高贵冷艳的寒爷确实纡尊降贵伺候她一夜,而不是将她一脚踹下山,脾气已经很好了。
一条毛巾而已,她不生气。
“能跟寒爷共用一条毛巾是我的荣幸,怎么会计较呢?”
“呵。”封时寒嗤笑,懒得搭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