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圆圆似乎正有此意,听得了宇文喆这句看似颇有些挖苦的话也不在意,只是偏过头看了宇文喆一眼,便施施然朝着皇上行了一礼,便开口道,“既然二皇子殿下如此说,那么皇上,不妨由草民为您略作诊治?”
皇上原本等着的便是如此,只是此前一直不曾开口直说,此时话语被宇文喆与朱圆圆双双点出,自然朝着朱圆圆点了点头,便道,“如此甚好。”
这话说的直接干脆,其眉宇间神色似乎颇有些喜不自禁情难自已的意思,便也不由得使朱圆圆以为这皇上究竟是得了甚么样的症状,便是太医连番诊治,也如此之久不曾好转。
朱圆圆得了命令,便也直接上前,不曾在旁出坐下,只是维持着一个半蹲着的姿势,便为皇上诊脉。
诊脉之中,他不由得轻轻皱了皱眉头。
按理来讲,看着皇上外表之上虽说有些虚弱,只是看起来精气神却也尚可,并非应当是甚么疑难杂症。
只是朱圆圆听得了皇上脉象,才发现脉象如此混乱狂躁,如此模样,几乎不像是害了甚么疾病,而几乎如同武林中人走火入魔一般。
然而心中有如此猜测,便也由着这般心思略微探求一番,又偏偏发现皇上身上一丝内力波动都不曾有,还不如自个儿一身只用来支撑着轻功的内力。
他一只手轻轻从皇上脉搏之上移开,只是面色依旧是有些许沉凝意味。若是以往看来,这般疑难问题,拿给他看过,也未必能够手到擒来。皇宫里头的御医也无一不是行医数十年之人,甚么疑难杂症不曾见过,只是皇上这般委实蹊跷了些许。
而对于此时的朱圆圆而言,虽说无忧草在手,便几乎意味着在这世间没有甚么疑难杂症是他无法解决的,只是他毕竟还是多问上了一句。他看着皇上,语气稍稍带着些犹豫的开口,“不知皇上,在以往之时,可曾有过习武的日子?”
闻言,皇上不由得面色稍稍变了一下,似乎是朱圆圆这般言语稍稍有些触及痛楚。
皇后素来懂得察言观色,陪在皇上身边这般多的岁月,自然晓得是甚么事情要皇上自己说,甚么事情需得她来开口,便自然而然的将话语接了过去。
“皇上年轻的时候自然是懂得武艺的,且又骁勇善战,沙场之上无人可挡。只是即便如此,也终归是年轻之时,自打那次从沙场之上回来以后,体内便是干干净净,连一丝内力也无了。”
说了这话,皇后也是带着关切神色看了看皇上,又瞅着朱圆圆,道,“既然如此,可是皇上如今这病症,与这事儿有甚么关系?”
在方才皇后说得言语之中,说得是皇上在“那次”战役之后便失去了内力,只是去不曾点明是哪一次。只是即便皇后不说,在场的众人却几乎也都晓得,想来所谓“那次”,便是北梁与其余两国,彻底结束战争,最终分划决定的那一场战争。
从那以后,北梁边境除却时不时有不长眼土匪会趁着边境地带略作骚扰,此后便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
只是也是那次以后,回了皇城安安稳稳继位的皇上,便再也不曾听闻如何骁勇。又似乎是因为这并非是甚么光彩的事情,即便是民间话本,也是不曾说过的。
朱圆圆对于这事儿原本按理来讲自然应当晓得,只是也因为世人皆不曾提起,故而直接便忘却了。
此时既然皇后如此说,他心中略微一动,便也晓得皇上这突如其来的急症究竟是因为如何,而那些太医为何束手无策,一个接着一个的只能将皇上这状态吊着,而无从彻底根治了。
皆是因为宫里头的太医们,一个个的只是纸面上的功夫。对于只因为医学的疑难杂症自是无比精通,却一旦涉及一些武学,便直接有些麻爪去了。
想通了个中关节,朱圆圆不免朝着依旧在榻上的皇上点了点头,语气口吻却也直接,便开口道,“皇上,想来您自身对于病症也有些许感触。此次关头,并非普通的病症,而是您内力尽数失去,而对于当年依旧在您体内潜藏的内伤隐患,时隔多年又再次爆发。故而观测您的脉象,几乎却有些走火入魔之征兆。”
“走火入魔?”皇上神色一动,转而目光盯着朱圆圆一眨不眨。
“正是。”说着这话,朱圆圆不由得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只是听得他这话便看起来有些跃跃欲试,几乎在此时便想要用自身内力为皇上疗伤的宇文喆,轻轻笑了一下,又转过头来,看着皇上的面色,接着开口说道。
“按理来讲,对于内伤,想来最快又简洁的疗法您也晓得,便是要内力深厚之人作为辅助,帮助疗伤。只是您此时年纪已然非是当初,身体的机能也不比当年,故而这法子虽说可行,却也只为下下之选,必定会对您的身子造成巨大的负担。”
“若是想要好好医治,将这内伤压下去甚至全然治好,却也只能够依靠药石,来祛除其中肆虐的内力。”
说到这儿,朱圆圆陡然笑了,看着一言不发的皇上也不卖关子,直接开口便道,“只是恰巧,草民此次上了岐山,便是得到了天下奇珍无忧草。想来此种药材作为主要关节,再辅以其余药材辅助调理,可谓“药到病除”。”
一边儿说着,朱圆圆不免一只手也摸上自己身旁的药箱,捏着无忧草躯干的部分轻轻一动。只见着朱圆圆似乎并不曾如何晃动,那躯干便直接乖巧的落在了朱圆圆手心。
他微微侧身,将这无忧草放在一旁的皇后手中,又转过身子,对着皇上点头,“一会儿草民为皇上开个方子,皇上只要按时服用,不出三日,便定然疗效尽显。”
最终说了这话,他便也直接起身,对着皇上与皇后行了一礼,几乎也不给皇上皇后说些什么的机会,便直接开口道,“既然此事已了,草民便暂且告退,三日后再来复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