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总是很容易吸引到高冷御姐类型的女生。
我还没回答，手腕突然被人紧紧抓住，一个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程亦辰。」
我转头。
苏雅柔提着一个精致的礼盒，香水味若有若无。
她抓着我的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闪烁冷光的戒指。
我的手上却早已空了下来。
她冷冷地扫了那女生一眼，又带着几分怒意看着我。
我眉梢微扬：「怎么了？」
「怎么了？」她凑近我脸庞，强压着怒火，「你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
我一听，更觉得可笑：「你不是从来不在意这些日子？」
说着，我忍不住嗤笑出声。
每年这个日子，她都不在。
不是应酬多，就是有别的理由。
苏雅柔愣住了，片刻后，沉默地将精致礼盒塞进我手里：「回家吧。」
回家。
我低头看着那个还带着体温的礼盒，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苏雅柔想要阻止，但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眸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兄弟从一旁凑过来，见缝插针补了句：「程亦辰他对香水过敏的，你不知道吗？」
我甩开她的手，头也不回地离开，不去看她那惊愕而又黯然的表情。
我没有每天逼迫苏雅柔签字，也没有天天闹腾。
但苏雅柔追了我半年后，终于绝望放弃，同意了签字。
12.
我深知，每日承受他人冷眼，看着自己满腔热情被一再扑灭，即便只是琐碎小事，终究会成为压垮大象的最后一根稻草。
越是凝视她，我越发看到昔日的自己。
年少轻狂之时，确实拥有无尽的耐心和孤注一掷的勇气，那种百折不挠的精神令人敬佩。
如今的我，恐怕连三个月都难以坚持。
在家中签署离婚协议那天，我的情绪出乎意料地平静，仿佛经历了无数次惊涛骇浪后，只剩下一片死寂的海面。
苏雅柔却反常地涂抹了浓妆，整个人散发着刺鼻的香水味。
我清楚她向来不喜欢这样。
踱步进书房，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相框上。
有两幅。
一幅是我们的婚纱照，另一张是高中毕业照，是我挂上去的。
从前我以为，我挂这张照片，是因为毕业照上苏雅柔就站在我身旁。
可当我如今再仔细审视时，当时的她，眼神所及之处，站着的那人，分明是陆礼行。
若我不曾介入他们之间，或许会是一段双向暗恋最终修成正果的佳话。
我移开视线，看向旁边挂着的婚纱照。
我伸手欲取下它，却不料相框摇摇欲坠。
它坠落的瞬间，我的手指微动，想要接住，却又迟疑了。
苏雅柔突然从背后冲上前来，试图将它拦截。
然而相框从她指尖滑落，最终摔得粉碎。
尖锐的玻璃碎片划破她的手指，鲜血顿时涌出。
苏雅柔似乎浑然不觉，弯腰想要收拾那满地狼藉。
“你为何不接住它？”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这不是我们的婚纱照吗？”
原来她在意。
我以为她不在意的。
挂在房间多年，每次她都视若无睹，从未提及一字。
玻璃碎片一片片割伤她的手指，鲜血染红了地板。
我攥住她的手腕：“别管了。”
“破碎的东西，就是碎了，即便拼凑起来，也不复当初。”
怜惜吗？
怜惜她此刻伤痕累累的模样？
不。
我只是懊悔曾经的自己。
若早知爱情需要保留余地，也不至于如今想起“爱”字，就感到心力交瘁。
碎片停止了移动。
她缓缓抬头，那双曾让我痴迷的眼眸望向我。
我从未见过她露出如此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