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的提醒明显慢了半拍。
我话音刚落,黄妍妍就发出了一声惊叫“啊!”
随后有一股阴气落在了她的身上,跟着她自己也瞬间化成了一股阴气。
两股阴气混为一股,瞬间消失不见了,连带消失的还有黄妍妍身上的那股气息。
如果是又什么脏东西,掳走了黄妍妍,那我总还能感觉到阴气往前飞蹿,可是这次是凭空消失。
真是奇怪了,还没听过有这种能力的凶物呢。
王彪明显也被眼前发生的一切给惊呆了,等了好久才喃喃地喊了一声:“大小姐。”
“王彪,发生什么事了?”
王彪哆哆嗦嗦地说:“大,大小姐,她,她就那么凭空消失了。”
“不可能。”我说,“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你去看看,四周肯定留下了什么线索。”
王彪上前走了两步,忽然喊道:“灯笼,小哥,灯笼!”
“灯笼?”我家门前没有灯笼啊。
“没错,是灯笼,我记得咱们走的时候还没有,现在就挂在门楣上。”
“哦?你能不能给我讲讲,是什么样子的灯笼?”
根据王彪的说法,那灯笼是火红色的,外皮像是橘子皮一般皱巴巴的布满小孔,投到地下的影子是血红色的。
现在是黄昏,明暗交替的逢魔时刻,就算灯笼点着了,也不太可能投的下光芒来。
可见这灯笼必然有什么鬼怪。
王彪跑过去看了看,忽然大叫了一声:“哎呦,我的祖宗啊。小哥,这,这灯笼后面,后面……”
听他吓成这样,我就知道他肯定是发现了什么了。
“怎么了?”
“这灯后面,是个骷髅脸。”
“骷髅脸?”
我愣了一下,一般来讲不是骷髅头吗?骷髅脸是什么说法?
王彪告诉我,这个灯笼的背面有一张脸,而不是镶嵌着一个骷髅头。
我心头一动,瞬间明白了,这是一只人头灯,是用人的头骨做成的灯,我们看到的是人头的背面,而对面则是人头的正面,也就是脸的那一面,所以王彪说那是一张脸。
“小哥,方才我看的清清楚楚,大小姐就是走到了这灯下头,落在这灯影里随后消失的。”
“嗯。”我点了点头,“我明白了。”
“小哥,大小姐该不会被关在这等里头了吧?”王彪问,“要不我把这灯拆下来,捣他个稀巴烂。”
我摇摇头:“不要冲动,一不留神可是会伤害到你们家大小姐的。”
这人头灯,我听我爸提起过,要修炼这种人头灯,需要收集九九八十一个人头骨。
还不能是正常死亡的人头骨。
这种人要从小养起,平日里非打即骂,把好好的孩子,折断手脚,让他们承受屈辱,积攒体内怨气,死后再摘下头颅,用他们自己的魂魄炼化它几十年,把那些怨气全部凝聚在一颗头骨上头。
再把头骨扩大三圈,变成一盏灯笼的形状。
据说怨气会在头骨中央凝聚,发出幽幽血红色的光芒,怨气不散,光芒不退。
红光一旦感受到人气接近,就会瞬间放出阴气。
这股阴气能在死者执念的作用下,把在灯下来往的生人,转变成阴气吸入灯中。
而人头灯的主人,会在另一个方向上,再点上一盏灯,黄妍妍在我家门口被吸入灯里,被转移到了另一盏灯的所在地。
等于是个传送门。
我叹了口气,对王彪说道:“王哥,咱们先进去,注意不要在灯下走。”
这人应该是冲着我来的,黄妍妍是被误伤了。
既然如此,这人头灯后面的人,就不会善罢甘休,只有他们出现的时候,才能按图索骥,找到黄妍妍。
关堇一被抓,现在黄妍妍也被抓走,对我有友好点儿的女孩儿都遭遇了不测,这是巧合还是冥冥中有什么联系呢?
我在王彪的搀扶下,回到院子里。
王彪担心黄妍妍的下落,在院子里头走来走去。
我看天色不早了,就对王彪说:“王哥,时候不早了,咱们做饭吃饭吧。”
王彪摇摇头:“大小姐没了,我什么都吃不下。”
我点了点头:“你要是吃不下,就先去睡吧。”
“睡,就更睡不着了。”王彪愣了一下,似乎明白了我的用意,加了一句,“呃,小哥,你今晚是要做什么吗?”
我摇摇头:“不,我只是有点儿累。”
“那好,我不打扰你。”
说着,王彪便径直来到东边的偏房里头去了。
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门外的人头灯更亮了,灯光摇摇晃晃的照进院子里来。
我叹了口气,默默走回到正房中央,那口棺材还停在房间里,之前做戏做了全套,棺材另一边还摆了一个祭坛。
我盘膝在祭坛便坐下,嘴里默默的念起咒语。
很快一阵阴风吹进来,门“吱呀”一声开了,随后,嗖地一声,把我身旁的那只蜡烛吹灭了。
一只凶物缓缓飘了进来,冰冷的气息,距离我的身体越来越近。
“你来了?”我早已料到会有人过来。
“是的,我来了。”
是马松情人的声音:“之前,在马松家里,你说过要跟我好好谈谈。你是想为马松的女儿求情吗?”
我点点头:“我不是为了马松,是为了你的安全考虑。马松跟江陵的江家关系很好,现在他心有顾虑,不敢让江家知道,可是一旦你逼得太紧,他孤注一掷,找江家 帮忙,你就可能会被打的魂飞魄散。”
那女孩儿冷冷一笑:“哼,我本来就打算魂飞魄散。”
“这样做值得吗?”
“不值得,可让我眼睁睁看着马松在人间享福,我不甘心。”
我摇摇头:“马松毁弃了和我父亲的约定,他神气不了多久了。你如果真的不甘心,可以留在人间好好看看。”
“你父亲?”
“六爻圣手,张洛秋。”
那女孩儿听到我爸的名字,显然吃了一惊。
“你爸爸就是张洛秋?”
我点了点头。
“哼,原来就是你爸爸,帮助马松成的事。”让我没想到的是,女孩的语气瞬间变得怨毒起来,“你爸爸才是罪魁祸首!”
我感到一阵冰冷,这女孩似乎把对马松的恨,转移到我身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