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王彪虽然胆小,但那只是对凶物而言。
今天面对马松几十个保镖,他就丝毫没有退缩,可见他是怕鬼不怕人。
可现在这房间里头只有人,他却发出了一声惊叫。
“小哥,她,马清清,她的脸上……”
王彪战战兢兢的给我描述了马清清的模样。
原来马清清下半张脸已经腐烂了,怪不得上一次见她时,她脸上带着一副口罩呢。
上次来,口罩还能保持干净,现在她脸上的脓水已经止不住了,一滴一滴往下流,房间里的臭味儿估计就是从这里来的。
如果只是脸烂了,还不至于让王彪如此尖叫,更让人感到恐怖的是,那一滩烂肉里头,长出来了一双眼睛。
一双充满奸滑地眼睛,有些嘲弄地,在众人脸上扫来扫去,里头透出来的尖锐的光芒,让人感到害怕。
我想象着那副样子,也有点儿肝颤。
眼珠子不停地转动,就像刀子在割马清清的肉一般,疼得她一个劲儿的直哼哼。
我转头附在王彪的肩头耳语了几句。
王彪掏出手机,对这马清清的脸拍了一张照片。
马松一愣吼道:“你干嘛?赶紧给我删了!”
马清清跟江家有婚约,这照片如果让江家的人看到了,这婚事非得黄了不可。
毕竟一张脸烂成那样,在一般人眼里肯定是治不好了,就算江家能把这张脸治好,那在江峰心里也会留下心理阴影。
“你是想让我,想办法给你女儿治好这张脸吧?”我说,“我是个没用的瞎子,当然拿不出好的办法,总得拍下来,给高人看看。”
马松冷冷一笑:“哼,我会指望你个废物?放心,早有高人看过了,他说清清的脸,完全是这双眼睛在作怪。只要把这眼睛给压下去,清清自然会痊愈。”
“哦?那位高人,有没有告诉你怎么把这双眼睛给压下去?”
“他说要‘以眼治眼’。”
我听了心里不觉“咯噔”了一下。
马松说,那高人的意思是,但凡眼睛都怕眼病。
马清清脸上的眼睛,黑白分明,光泽充沛,是一双好眼,所以才会侵蚀掉她脸上的皮肤。
只要找一双带毒的眼睛,给马清清吃了。
那眼中的毒,就会转移到那双眼睛上,眼睛就会腐烂消亡,无法再吸食马清清的皮肤。
随后只要再用一些出疤的法子,就能让马清清恢复本来的美貌。
我听了之后,心里已经有些明白了,却还是想听马松把话挑明了说。
“哦,那什么是,带毒的眼睛呢?”
“所谓带毒的眼睛,自然就是有眼病的眼睛,高人说了,生下来就瞎的眼睛最好。”
果然如此,马松是想把我的眼睛挖下来,给他女儿当药吃。
“哈哈,你就不怕,我这眼中的毒,反而毒了你女儿自己的眼睛?”
“这个你放心,我们自然有办法。”
这时候王彪忽然大喊:“你们看,它在笑,那双眼睛,在笑!”
据王彪说,那眼睛非但在笑,而且笑得非常张狂,就像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我点了点头:“看到了吗,马总,这双眼睛好像觉得你的办法,很好笑啊。”
“哼,它不过是在虚张声势,想让我以为这个法子不顶用。”
“看来,你是非要挖我的眼睛不可了?”
马松哈哈一笑:“九清贤侄啊,反正你长的那双眼睛,又没什么用,挖下来不过是疼一会儿,却能救我女儿一命,你就做做好事把眼睛给我吧。”
这不是屁话吗?
我虽然是个瞎子,可至少也是个全乎人,把眼睛给挖了去,脸上的零件儿都不全了,那样子得多吓人?
“放屁!”
没等我说话,王彪先忍不住了:“姓马的,我看你肥胖气虚,家里没有女人,那话应该荒废良久,不能用了吧?”
马松身子颤抖了一下,抬起头怨毒的盯着王彪。
“嘿嘿,我看你这气呼呼地模样,是被我猜中了吧?”
“你在胡说什么?”
王彪乐呵呵的笑道:“来的路上,我看到一只流浪狗,都快饿死了,把你那玩意儿割了给他吃,应该能救活它。”
“你!”
“反正你长那玩意儿,又没什么用了,挖下来,不过是疼一会儿,却能就那小狗一命,你就做做好事,自己把那玩意儿割下来,然后喂狗吃了吧。”
“你,你……”
一向老谋深算,高高在上的马松,被王彪这样一个普通的保镖给气的说不出话来,半晌才憋出一句:“你,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跟我说话。”
他喘了几口气,才接下去道:“我最后问你们一遍,那双眼睛,你到底是交不交出来。”
我摇了摇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怎么能说割就割呢?”
“五百万!”马松说了个数字出来,“张九清,你想好了,一双没用的眼睛,换你一辈子吃喝不愁。”
我继续摇头:“这不光是看不看得见的问题,关键眼睛没了,也等于毁容了呀。我本来就是个瞎子,再没了眼珠子,又丑又吓人,有钱又有什么用呢?”
马松冷冷一笑:“哼,这么说,你是不会老老实实把眼睛给我了。好,我把你绑了,自己给你割下来也是一样,还省下那五百万。”
这个时候,床上的马清清也不知道是醒了还是怎么的,忽然开口说话。
她先痛苦的哼哼了几声,跟着说道:“爸,你们在吵什么呢?啊,疼死我了,快,救我,救救我……”
马松心疼地看着女儿,咬咬牙,对我说:“好,张九清,可别怪我心狠,是你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他朝门外喊了一声:“来人,把他们给我绑了。”
一声响,门外面冲进来几个人,张牙舞爪地朝我扑来。
王彪想上前护住我,却被他们按倒在地。
我也被他们按住了双手。
“哎呀,哎呀,烦死了!”马清清烦躁的大吼,“给我滚外面弄去。”
马松吩咐保镖:“去地下室。”
那些保镖便押着我和王彪,出了马清清的房间,上了一台通往地下室的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