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国辉先喊来司机将儿子送回家，自己则一路跟随着Richard，甚至上了他的车。
坐在副驾驶位上的他，满是心不在焉。此时此刻，无数念头飞闪过眼前。方国辉心想，自己一定是鬼迷心窍了，不然怎么会轻易答应了他的请求。
“方总，你不用紧张。”
Richard手把控着方向盘，视线时不时地扫向他，那双黑眸直破他的情绪。
“我今天来就是想跟您聊一聊，怎么说您也是长辈，在帝耀勤勤恳恳工作多年啊！”
一番恭维的话落在方国辉的耳里无比刺耳。
他冷哼：“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还不等Richard开口回复，他先表态：“不管你怎么想，我都绝对不会背叛帝耀的，那可是我一手促成的。我也绝对不容许一个外人来破坏。”
Richard闻言，眼睛眯成长缝，用力在笑。
“方总，有些话真的不要说的太满。”他笑道，肩膀微微抖动。
在Richard看来，忠心是最不堪一击的。
他赶在方国辉发怒前，快速说道：“我从来都没有要霸占帝耀集团的意思，从一开始我的目标就不在于此。”
方国辉皱眉，问他：“那你想要什么？”
“要霍承宇。”
他沉声说。
话落的那刻，脚紧踩刹车。Richard的阴鸷目光直直对着方国辉，他说：“我的目的是打败霍承宇，让他身败名裂。至于你在乎的帝耀……”话顿了顿，接话道：“既然你那么在乎，何不直接把控在手里呢？”
方国辉瞳孔放大，嘴边呼吸一窒。
“我调查过，方总你从二十几岁就被霍老爷子召入公司，这些年为公司鞠躬尽瘁，很多关键时刻都是由着你来主导摆平的。明明是最有功劳的人，可偏偏是最受欺负的那个。你说，这样憋屈的待在帝耀还是您想要的生活嘛？”
每一句话，都精准的踩在方国辉的痛脚。
Richard从怀里取出香烟盒，低头含住细长后，点燃吐气。氤氲烟雾中，神情更让人难以揣测。
他悠声道：“我跟霍承宇之间是有私仇在的，他几次毁我好事，我肯定是要报复他一下的。方总，你是聪明人，这个时候就应该很明白怎样去权衡利弊，至少要选择对自己有利的那一方啊。”
方国辉紧张的吞了口唾沫。现下，整个人的心都被Richard提起来。
“我凭什么相信你？”
“不是凭什么。”Richard笑着抖了抖烟灰，他说：“你现在能相信的只有我，我才能帮得到你。”将最后一口烟雾吐出口后，他从怀里掏出一张银行卡，甩到方国辉的手里：“这里面有20万，是我专门留给你的。”
方国辉紧紧握住，力道极深。握着卡时，隐约觉得有一团火在燃烧。
“你……都知道了？”
“是啊。”Richard微笑，“好巧不巧，我跟王勇是认识的朋友，有过几年的交情，我也是从他口中听到方总你的遭遇。”他的手贴在方向盘上，时不时地把玩两下。“方总，你说遇上这么大的事情，一个人撑着多辛苦。现在这笔钱就完全属于你了。”
“你……想让我为你做什么？”方国辉问。
他太清楚，接下这笔钱的同时，他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此刻，他就是在跟魔鬼做交易。
狭窄空间内就只有他们两人，Richard笑声回荡。
“方总，这二十万完完全全就是我小辈的一个心意，也是跟你合作的敲门砖。我想让您知道我的诚意所在。”
“到底要做什么？”方国辉紧追不舍，音调都略微失控。
“方总，冷静。”Richard上前握住他的肩，眸光微微暗了下来。“这二十万就是一小部分，我知道您一共欠五十万。我答应您，只要您帮我完成一些事情，我就把剩余的钱交给你。王勇那边的事情我也能替你一一摆平。”
“什么事？”
“帮我搞垮霍承宇。”Richard冷声道。
他的目的从头至尾就只有一个。
Richard介绍说：“您要做的非常简单，就是找到机会溜入办公室，找到他最近合作项目的计划书。当然，越机密的价值就越高，我给您的报酬也就越高。”他将事先备好的U盘递到方国辉的手里。
方国辉冷汗浸湿后背，身抖的厉害。
“我……我做不到。”他颤声道，“我现在在帝耀的集团不比从前了，霍承宇不会随随便便的让我进入他的办公室。”
“啧。”Richard发出惋惜感叹，从他手中抽走银行卡。
失去的那刻，方国辉眼神里又恢复几分清凉，他急着去争夺。
他现在实在是太需要钱了，一丁点机会都不愿错过。
Richard见他疯魔模样，嘴角笑意加深。
“反正，事情就这些。您只有答应替我做到了，我才能把报酬给您。”有意把话停顿住几秒，紧盯着方国辉的脸，他重复了一遍问题：“怎么样？您能做到吗？”
“能——”
方国辉连声应下，手紧紧攥住银行卡，生怕Richard会再次从他手中抽取过来。
“放心，这还是一小部分。我答应过你的事情一定会做到。事成之后，我会重酬。”
“那如果我没做到呢？”
方国辉问，心思多了一层。
在商场浮沉多年，他见过太多这类的事情。
“做不成？”
周边的气氛骤然变冷，Richard态度急剧转下。
“那方总，真的是对不起了。”说着，Richard手往上一抬，在播音器的位置按了一下外扩，发出的声音回响起两人刚刚的对话。
早在他上车的那刻，Richard就早早的准备好一切，将两人对话刻录下来。
从一开始，就没有给他留下任何退路，容不得他拒绝。
“你……”
发现真相后，方国辉气的浑身发颤。
“你好卑鄙啊。”他算是明白会议上，霍承宇为什么提及这人是会那样的咬牙切齿。
这样深的城府，真不是一般人。
Richard微笑，完全当作是夸奖。“这不过是一个小手段，最终目的还是想请您一同合作。这样对双方都是有利的。”对着他畅聊起未来。
“等我打垮霍承宇后，帝耀就完全是您的了，到时候没人再敢对您说个‘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