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方国辉从霍承宇办公室走出来的那刻，气势完全变了，头颅高扬。颇有几分耀武扬威的姿态在。今天这一举动，无疑是一扫前几日在办公室的阴沉。再次证明了，他在帝耀还是占着很大的地位。至少，有重大事情发生时，霍承宇第一时间想的就是要找他。
这份好心情维持很久，却偏偏在他出公司门的那刻掐断。
这天，他依旧是到点下班。人走到地下停车库的时候，怀里的手机发出清脆声音。
屏幕上面只有一长串的数字在。
方国辉迟疑片刻后，接通电话：“喂，哪位？”
“方国辉，你终于肯接电话了啊。”
电话那头传来极为阴冷的笑声。
光是听着声音，方国辉立刻意识到电话那端是谁了。寒意深深刺入骨内，他猛地打了一个激灵。
“王哥啊，真的是好久没联系了。你怎么今天想着给我打一个电话呢？”
一边说着，一边躲到最偏僻的角落里。
“方国辉，你少在那里给我装糊涂了！我已经给你打过好几个电话了！”
“哎呀，王哥。这些肯定都是误会，我有时候在公司开会比较忙，手机都放在秘书那里的。”他强行解释道，在对方看不见的地方猛擦额头沁出的冷汗。
此刻通话的那头是他万分得罪不起的大人物。
“哼。”电话里的王哥冷哼一声，音调不改：“少废话，什么时候还钱？”
“我……”
方国辉失语了，身子颤得更厉害。
“装哑巴了？你欠我钱有一段时间了，我不问你，这件事情你是不是就当做没发生了？”王哥追问他。
“没没没，王哥。这件事情我一直都记着呢，始终都放在心里面的。”
“那你赶紧还钱，我已经给你很长时间了。”
面对电话里的催声不断，方国辉紧张的快要咬破嘴唇。
“王哥，你……你再宽限我几日吧。我现在手头上真的没钱。”
“没钱？”那边音量骤然拔高，瞬时怒火勾起：“你借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借钱是孙子还钱就是老子了？你这钱是真的准备赖给我了？”
“没有，怎么可能。我是真的没有钱。”方国辉急着解释道，这是真话。
连着失去大权后，他之前投资的那些项目都一一落败。现在这个空头职位根本捞不到什么油水。
“方国辉，你又在那里跟我说鬼话！你好歹是帝耀集团的总经理，每天数十亿的项目走着，现在在这里跟我哭穷？”电话的那头完全打断他的话，直接放出狠话：“我最多再给你十天，如果这个钱你再不还上……”连着冷笑几声，意思不言而喻。“到时候有你苦头吃。”
“王哥！王哥！”方国辉急着在电话那边喊，可通话已经中止，耳边回荡着‘嘟嘟’忙音。
方国辉垂头，长长的叹口气。
“完了。”他暗念，眉头皱的更紧。
短短十天，他又能从哪里获得三十万这么大的巨款。
当初他借钱的时候只不过十万左右，想着短期投资项目获得利润后还上，没想到自己霉运不断。底下投资的项目一一败空，加上赌场失意，欠的钱越滚越多。最要命的是，他惹上道上的王勇。如果这钱他不在期限内还上，对方是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
方国辉不敢往下细想，失魂落魄的回到家。
刚坐在沙发上，就听到他那夜叉老婆的怒吼声。
“方国辉，原来你还知道自己有这个家在啊？这都过去多少天了，才想着回家来看一眼。”
方国辉大手遮着脸，不作回应。
这样的沉默无疑是助长了火焰。
“你啊，每天都在外面鬼混，跟着二十几岁的小姑娘在一起难道不觉得丢人吗？你也不看看自己到底是多大了，你不觉得丑，我都替你羞愧！”哭天喊地，空阔的屋宅回荡着嘶吼声：“你说你娶我回来究竟是为了什么？给你做生育工具还是当摆设？方国辉，我在跟你说话，你到底听见没有？”
忍耐到达一定界值，方国辉爆发了。
“闭嘴——”方国辉的手重重拍打在木桌上，青筋暴起：“你到底有完没有了？我回来就想图个清静，你要是连这点也做不到的话，我现在就走！”
他本来就被杜美玲的苦恼弄得烦心不已，没想到回家还要应对同样的场景。
他的一声吼后，老婆立刻安静下来。
方国辉皱眉，扫视屋子一周后缓缓坐下。
“我问你，家里的存款还有多少？”
“你……你问这个做什么？”
方国辉阴鸷眼神一扫，气势压过去。
“我问你什么你就老实回答。”
老婆被他吓得一抖，音调瞬时软下来：“还有十二万左右。”
只有这么一点。
方国辉听到数字后，心里猛地一沉。
这笔钱勉强能填补一部分，剩下的远远不够。
他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你先把这钱都去给我。这两天没事你就回娘家一趟，问问你家里人有没有多余的钱，借一部分给我。”
眼前人闻言，眼睛瞪大。
“方国辉，你要干什么？”
“我急着用钱。”他匆匆说道，“具体的就先不跟解释了，你去借，借越多越好。”
老婆愣愣站在原地，数十秒过去后瘫倒在地，又一次放声痛哭起来。
前脚他进门的时候是无赖耍泼，这一次是真的痛哭流涕。
“方国辉，你简直不是人！”她抹泪哭诉道：“你不管这个家就算了，连家里剩余的那些存款都不放过，要拿着去养外面的女人。你心里难道就不觉得痛吗？我跟孩子在你心中难道就一点点位都没有吗？”气不过的要往前多推搡方国辉几下。
最终人还是被无情的推倒在地。
方国辉眼神冷冷扫过她：“你少在那里胡搅蛮缠了，这个钱我是有大用处在的。咏梅，你也不好好想一下，这些年你吃穿用行我哪一点亏待你了？这个家没有我，还能撑到现在吗？你乖一点，多听话一点，这个家才能维持的久一点。”说罢，从她身边踏过，丝毫不带情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