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魂宗的垃圾功法，你还是尽早忘了吧。”
陈云重新回到道观内，在椅子上坐下。
王宝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脸上的惊讶之色还未消退。
“请陈先生指点。”
“你这几日的进步，只是因为鹿台观这阴气充裕，再加上……”
陈云指了指站在旁边的柳絮媚。
柳絮媚是灵檀血脉，对鬼魂之物有着巨大的吸引力，王宝修炼的是鬼魂之术，自然会有裨益。
“但这种残缺不全的鬼魂之术，漏洞太多，根本无法完美地消化掉鬼魂的阴气，修炼快，但对自身的损伤更大，照你这么练下去，不出十年，你的寿元也就走到尽头了。”
陈云端起茶杯。
杯中已经空了。
柳絮媚忙上前倒茶，小声道：“高人救救宝哥吧。”
王宝也是反应过来，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喊道：“高人救命！”
“救你不难，换种功法练就好。”
陈云品了口茶，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只是需要你付出一样东西……”
“高人您尽管说，只要是我王宝有的，绝对双手奉上！”王宝高声道。
“她。”
“她？”
王宝抬起头来，看见陈云伸出一根手指，指着正给他倒茶的柳絮媚。
柳絮媚手抖了一下，茶水溅到陈云的手上。
陈云眉头一皱。
柳絮媚急忙跪倒在王宝身边，瑟瑟发抖，却不敢说话。
“高人，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王宝的脸色也有些难看。
“高级的鬼魂之术，以你目前的修为，还无法修炼，但有一种办法可以帮你。”
陈云指着柳絮媚道，“她是天生的灵檀血脉，只要将她炼化入药，服下，便可功力大进，迅速掌握我要教你的功法。”
“什么！”
王宝大惊。
“怎么？不愿意？”
陈云皱着眉头。
“高人，您有所不知，我与絮媚情投意合，已经，已经定了终生！我怎么能牺牲她呢？”
王宝急道。
“你这样子，怎能成大事！”
陈云低喝一声，“你不牺牲她，不知何年何月才能修炼我的功法，到那时你阴气蚀体，我也救不了你！”
“高人！”
王宝身子一震，转身看向柳絮媚。
只见她伏在地上，额头抵着地板，肩膀不住地抖动，由于过度害怕而浑身都在颤抖。
“如果是这样的话……”
王宝咬了咬牙，“陈先生，我不学您的功法了。”
“即便自己只剩十年寿命你也要保住她？”陈云问。
“是！”
王宝拉起柳絮媚的手。
柳絮媚抬头，两人对视，王宝将她拥入怀中，轻声道：“不要害怕，我不会那么对你的。”
“可笑！”
陈云一声冷哼，杀气席卷而来，就像是北极的寒风吹过，冰冷刺骨。
王宝瞳孔收缩，只听得陈云道……
“你的命是我的，你的职责是按照我的吩咐，保护好我的妻子和女儿，就凭你现在这点三脚猫功夫，如何能做到？”
陈云骤然起身，一脚将王宝从柳絮媚身边踢开。
王宝撞在墙壁上，眼冒金星，口中吐血，却仍瞪大眼睛，死死盯着陈云。
“新的功法，你想练得练，不想练，也得给我练！”陈云抬起手掌来，对准柳絮媚的头顶，“你舍不得杀她，不过是一时心软。好！我来帮你！”
手掌落下。
柳絮媚认命地闭上了眼睛，泪水从眼眶中划出。
“不要！”
王宝突然冲了过来。
动作极快，手脚并用，连滚带爬地冲到了柳絮媚的身前。
他张开双臂，仿佛老鹰护崽一般将柳絮媚护在自己身后，而将胸膛迎向了陈云的手掌。
“让开。”
陈云的手掌停在半空，杀气如剑般落下。
“呲！”
王宝的脸上破开三四道血痕，鲜血流出。
但他没有动。
他双眼通红，眼神好似发狠的野兽，咬着牙齿道：“陈先生，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吧。可这样一来，就没人能帮你保护顾夫人和顾小姐了。”
“你不会觉得，我非你不可吧？没了你，我随便再找一个人，传授他功法，照样可以为我做事。”
陈云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冷笑起来。
王宝嘴角浮现出苦笑，眼中的凶狠之色消退，只剩下一抹决然。
但他还是没有让开。
“那您杀了我吧。只求您能放过她，她是无辜的。”王宝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他感觉到柳絮媚抱住了他的后背，有温热的液体滴落到他的脖子上。
可能是柳絮媚的眼泪吧。
“我爱你。”柳絮媚在他的耳边轻声说。
“我也……”
“行了别肉麻了。”
王宝的爱字还没出口，忽然被陈云打断。
他愣了下，睁开眼睛，却看到陈云已经坐回了椅子上，端起了茶杯。
杀气消失。
“陈先生？”
“我忽然想起来，我会的那门鬼魂之术的功法，不需要底子也能学。”
陈云喝了口茶，淡淡道，“你不用牺牲她了。”
王宝和柳絮媚都是一愣。
两人对视了一眼。
王宝心思动得还是快，看了看陈云的表情，顿时猜到了某种可能。
“陈先生，您是在……测试我？”
“嗯。”
陈云点点头。
他刚才这一出，确实是在测试王宝。
虽然说对王宝这人的品性，他已经有了一些了解。
但最近不太平，这次毕竟是出远门，要让王宝保护顾婉清和顾然然，还是得更谨慎些才行。
所以他临时想出了这个法子，用柳絮媚的性命来试探王宝，看他是否是个贪生怕死，会因为自身利益出卖同伴的小人。
王宝的表现还不错，舍命也要救柳絮媚，这番勇气和情谊，陈云看得出来是真心实意的。
“多谢陈先生！”
王宝和柳絮媚劫后余生，连声道谢。
柳絮媚忽然注意到自己的手还和王宝紧紧扣在一起，脸颊一红，急忙松开了。
王宝也是一副不好意思的表情。
陈云微微一怔：“你们……”
“不好意思陈先生，其实，我和絮媚还没有定终身，刚才说那话，只是为了救絮媚的性命，急中生智编出来的。”王宝摸了摸后脑勺道。